列陣而戰對於專業的強力軍隊或許不是問題,只要一個命令下去就可以做出赴湯蹈火的行為。但這對於河青城而言卻是相當大的問題,他們在多次的劫掠過程中已經養成了盜匪習氣,要他們拚命是絕對不可能的。
穿越那麽多的世界又不是為了打架而去的,必須得有足夠動人的利益才能鼓舞眾人的士氣。或是只要俯身彎腰就可以獲得各色物資的無抵抗城市,或是只要稍微走一走便能獲得大量肉食的蒼莽之地,為此可以忍受少量的意外傷亡。
可是此次遇到的天地卻是充滿了那麽多腐爛惡臭之物,仿佛是最可怕的噩夢和最糟糕恐嚇的結合產物。而這玩意已經大明大放地出現了自己的面前,而且在空氣中還仿佛有惡心的瘴氣到處存在,那裡已經成為河青人最不想前往的地區了。
就算存在各種甲胄也存在著相當大的差異,在體量上不是過於寬大就是過於狹小,這些畢竟都是為了異種而量身打造的東西。所以就算拿回來了也只能當做基礎材料使用,而且城中的金匠還表示自己不認得這些金器的性質,恐怕就是弄到手了也無法進行加工。
於是對面天地中的甲胄就變身為又臭又硬又無用的東西,這樣一來就更沒有幾個河青人願意過去了。還有許多人在竊竊私語那對面或許還有天譴存在,若是貿然過去就肯定會將瘟疫帶回。
縱然有神使施以神術也得經歷一陣病痛的折磨,光是這一點就抵消不了那些無用之物的價值。畢竟大軍之後必有凶年是普遍的真理,盔甲中的主人從裡到外都爛成了那副可怕的模樣,所以大家就還是不要去折騰了吧。
無論教團還是圍過來的信眾們都是如此想法,幾乎沒有人願意參與到格魯古人的計劃中。
四娘或許在脾氣上有著怪異的部分,但還是很善於采納眾人的意見,尤其是這意見與自己的想法非常相近的時候。她就向紅衣要求道:“就跟他們說死人不祥,對面天地中死了這麽多的怪物們就更是不祥了,我們河青城無意去觸碰那些死者安眠之地。”
一番話雖然說得是冠冕堂皇很有道理的樣子,甚至聽上去還是充滿了道德之輩才會說出的東西,但卻逗得附近的人們差點爆笑出聲。
光是他們自己就製造過不少的死傷了,有的家夥還為了陪葬品去逃過卡特恩人的墓葬。所以一聽四娘所說就知道是不好敞開地迎合格魯古人,所以就挑一些可遵守可不遵守的部分去做敷衍。
“這樣啊,製作甲胄的材料有些不足,好像很快就會停工的樣子。”格魯古人的推選觀立刻做出了遺憾的表情說道,隨後又追加了一句,“不過我看對面的天地中似乎材料很充足,只可惜我們人手有些不夠啊。”
一句話就點在了河青人的死穴上,當存在外敵的情況下便會有更多人希望獲得護甲。尤其是教團還在其中存在小額放貸的業務,最近才剛剛嘗到甜頭呢,所以他們可不願接受交貨出現問題的壓力。
因意外事故會使用格魯古語的幾人都感到了幾分緊張,尤其以操辦此事的紅衣最不舍那些業務的消失。她從中才找到了過往熟悉經歷所帶來的增值感覺,自然不願意此事突然就被格魯古人給掐斷了。
於是現場就轉變成了教團的幾人紛紛勸說四娘改變主意,至於理由也是五花八門的什麽都有。
“哎呀呀,突然覺得這些異族都好可憐,他們怎麽也得需要個體面的葬禮吧?不過也不能白白讓我河青人付出勞動,扒掉他們的盔甲就當做是支付代價了。將人安葬便是大大的道德,
否則就是不仁之輩。”老巫師搖頭晃腦地胡謅了一通,而且這老貨還流露出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但他就是沒有看向四娘站立的方向,甚至還悄悄走遠了幾步。“哎呀!說的真是太有道理了!道德,咱必須得有道德!而且我突然想到這些格魯古人也是咱們的盟友,同他們的交情好壞也是河青城最大的財富。好友有所請求便不應該斷然拒絕,否則就是無義之輩。”金頭緊接著邁前一步補充說道,顯然自家兄弟才知道四娘最在意哪方面的聲名,此時提出來就顯得非常讓人糾結。
“其實也沒啥的,可以安息的就以祭祀讓他們安息。可若是要折騰咱們的就是純粹的惡鬼了,還可以經由專門的祭祀將之徹底淨化!管他什麽不祥的玩意都可以通通淨滌乾淨,不就是些臭氣和爛肉嘛,格魯古人說了要給咱們有用的頭罩,那還有什麽可怕的?若是此時不取就是無膽無智之輩,神使大人你可從來都是智勇雙全之人,一定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吧?”
仿佛嫌眼下這一攤還不夠熱鬧似的,紅衣也上前兩步進言:“神使……還有好多借債呢,咱們最近給很多信眾們都做了拆借的……但凡等船隊回來時便有好多人兌現之前作下的承諾,所以咱們糧食上一直都很有賺頭。可格魯古人都已經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若是不及時交貨的話恐怕就沒以後了。城中還有大半人沒披甲呢,你看……”
“好……好……你們……”
四娘被這些人的表現氣得有些無語,做人也不至於這麽現實吧?她剛才還想著這些同夥們平時都表現得有些膽小,若不能花費相當口舌恐怕難以轉意,結果卻是這些人的心思比自己動得更快更利索!
他們不但立刻同意了格魯古人的強勢要求,而且居然就連借口都已經全都想好了,該說你們也太過愛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