溝通是個相當重要的事情,如果卡在溝通不暢上就沒法繼續下去了。
看守們最多只是對四娘的叫囂有些嫌惡,誰也不喜歡中的獵物還在掙扎不休。他們於是就一起在意念上稍稍加大了輸出,直接就讓四娘雙目一黑的昏迷過去,就連身上的甲胄都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等解決完眼前麻煩才有空做商量,然而幾個看守也對這頭一次遇上的狀況感到一籌莫展。畢竟從來也沒有發生如此的事件,他們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討論接下來該怎麽辦。
有人在對發生的異常變化進行猜測,並責怪當初就該將這個大個子異族乾掉。有的則開始推卸自身責任,這就會引發小范圍的爭吵。還有的則主張趕緊將此事上報,但卻被其他人暫時壓下,他們還試圖先在內部統一口徑再說。
於是一場小小的爭論就出現在洞口,旁若無人的做法就連四娘也都緩緩醒了過來。她剛才只是覺得仿佛被巨手狠狠攥了一下,也虧得有甲胄當下大部分壓力才沒有被乾掉。
剛才驟然發難是因為得知王濤的處境,她可不願等來一個被掏心扒肺的未來。這完全是不給自己和大家活路嘛,所以她就算是吃了教訓也不願老實下去。
目光掃動時也注意到了紅衣,她察覺到這依舊滯留在關押洞室中的女子似乎有些不對。情勢危急如此該害怕或擔心才是,怎麽卻能見到她的眼睛仿佛在變得越來越亮呢?
紅衣正扒在大石頭邊上向外觀察,這玩意在倉促間也沒有被徹底移回原來的最佳位置。於是還能留下一巴掌縫隙去查看外面狀況,當然也就能聽到外面的動靜如何了。
她還霸著這最好的位置並不讓開,倒是讓身後的一堆格魯古人急得將她往後扒拉。
若放平時或許就會主動讓開,紅衣可不願在力量和人數佔劣勢的情況下繼續死扛。這主要是因為她發覺自己能聽懂看什麽的語言,並且能感覺到源源不絕的信息流正在灌注自己的心頭。
既然有如此加成就讓她勇氣倍增,紅依舊幾乎使出全身的力量同身後較勁。
起先還以格魯古語做勸說,但這對於自感情況緊急的其他人而言是沒有用的。也虧得這一群渾身麻癢的家夥們發揮不出力量,不然還真能一下子將她丟在後面。
以前就一直覺得這些四個眼睛的家夥們相當奇怪,所以根本不願意進行太多接觸。哪怕獲得許多零碎的記憶也心有疙瘩,這是相當難以轉變的個人偏見。
紅衣在情急之下就隻好大叫起來,她完全不想失去這個可遇而不可求的重要機會。
未來可能的遭遇是那麽險惡,再不把握住就可能會徹底錯過。尤其這些家夥們是會拿生人活祭的生番,不僅濤的生命安全受到危險,就是自己這些人將來恐怕也逃不過挨刀子。
她一直都對四娘的武技有信心,光是倒斃在洞口的異族就是最佳證明。哪怕這家夥還在無意識的顫抖也活不成了,折成L行的脖頸光是看著都覺得疼,以紅衣看來就根本沒有繼續存活下去的可能。
她就在受趕緊扯著嗓子做翻譯,並且添油加醋地塞進自己的挑釁內容:“你們都是些無恥的懦夫,個個都是最為可憐的膽小鬼!一點都不敢跟我們的勇士面對面,你們就是怕自己被她給踩在腳下!承認了吧!你們就是些沒骨頭的膽小鬼!祖上都是,一輩子都是,後代萬世都是!”
可見不止王濤在嘴巴上有些能耐,就是她找到的女人也多少具備一些鋒銳。如此刺耳的語言可對外面帶來了不小的刺激,畢竟誰都不喜歡被手心裡的俘虜所辱罵。
但紅衣的挑釁也成功地讓她變成洞內洞外所有人的焦點,現場無論是誰都會對此感到相當吃驚。誰都沒料到這個女人會說這邊的語言,於是便再次出現了一次寂靜的場面。
格魯古人完全能聽出這是外面土著的語言,許多獨有的句式和詞尾都是相當明顯,最多只是帶有一些稍具差異的口音而已。這樣就為想象力豐富的人們提供許多的信息,由不得他們不對此進行額外猜想。
要知道這些人都是同時通過黑門的,幾乎自打黑門再次起效後就沒怎麽分開。若非這個土著女子具有學習神速的本事,要麽就是在之前曾經來過這邊,而且還學習了對方的語言。
但第二個猜想又與紅衣等人之前的反應衝突,要知道她先前也只能用手進行比劃,完全是一副無法有效溝通的樣子。所以在進行短暫爭論後也只能重新回到第一個可能上。
受人矚目的紅衣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那從心底冒出來的神奇智慧隻可能有一個來源。而她隱約間還感到另外的要求在引導著自己,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被引向了倒斃在洞口的看守身上。
“拿……手上的……拿……”
她對這樣冒出的指引有些不安,感覺就像是有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家中一樣。但眼下還有更讓人著急的事情在發生,按照輕重緩急的排序就總得有些側重才是。
於是紅衣就悄悄伏低姿勢伸出了手,只是距離心頭那個意念要求的位置還差了一點。而她在這時則發現四娘的目光瞅了過來,於是就無聲地張嘴求助到:
幫幫我。
四娘的頭腦頓時有些懵圈:這都什麽時候了,撐著胳膊難道是要發死人財嗎?
但這瞬間的吐槽主要源自受創後的犯糊塗,只要再多思慮一些就該知道事實並非如此。畢竟是紅衣先告知自己可怕遭遇的,那麽她也該是在為了安全脫身而努力。
“既然如此就不如一搏,不管能不能成先試試再說!”
四娘如此想著就伸出胳膊,然後將身前的死屍狠狠向著洞口一推。
可能是這樣的動作有些大,於是就有被驚動的看守叫道:“喂!你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