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勉強獲得了自由,但這是不完全的自由,只能讓我們像低賤的牲口一樣活著!”
開篇明義第一句話就道出了自己這些卡托恩人現在的境遇,於是立刻就引起了在場同胞們的共鳴。於是大家為了聽得更清楚就挺直了腰杆,哪怕身上再是酸痛也想要拿出有限的精力去傾聽。
“想要獲得更多的自由嗎?”
“想!”
這一句提問可以說是大家共同的心願,於是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做出了表態。但雅鹿庫吞隨後就給眾人一個失望的答覆:“他們是不會給的,或者說不會平白施舍給我們!我知道他們為什麽這麽做,而你們也知道,現在圍坐在這周圍的都曾經是自由民對吧?”
“對的!”
“那麽大家曾經的願望是什麽?多攢些錢,多買些產業,然後多買些奴隸幫忙。等到攢了更多錢之後便可以再多買些產業,然後再去買更多的奴隸來乾活,直到自己成為卡托恩城的群主都不得不仰慕的存在,是不是這樣?”
大聲問出的是直指人心的提問,而這也正是在座自由民曾經共有的想法,因為他們社會的攀爬階梯就是這樣的規則。只是再看看自己眼下的現狀卻是連奴隸都不如,那麽再提起往日的念想就多少讓人感到一些非常諷刺的意味。
於是不少人便都“嘿嘿”地乾笑出聲,同時心情也愈發沉重了起來。因為既然提到過去的想法就不得不想起自己曾經的謀劃,他們在那時幾乎人人都想成為一個生活輕松的奴隸主。
比如奴隸要是努力乾活的話該怎麽應對,那是很多想向上攀爬的人會私下交流的知識。
是按照最常見的約定乾到一定年限就給對方自由呢?還是將對方從日出到日落狠狠的使用,即便是真乾到了規定年限也沒有多少時日可活?又或者是連一點希望都不給對方,只是拿鞭子進行最殘酷的壓榨,只有這樣做才能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快速回本?
將心比心的做法能在最快的時間內讓自己帶入角色,除非是那個人特意要欺騙自己,但那種做法顯然不會給思考者帶來真實的回饋。得是什麽樣的家夥才連自己都要欺騙呢?是特別聰明的?特別愚蠢的?特別貪婪的?還是特別惡劣的呢?
而現場被問及的卡托恩人都非常關心自身的未來的,所以他們幾乎沒有誰會在這種事情上去敷衍自己。於是不少人都想到了自己在得到了弱小可欺的奴隸後會怎麽做,然後就知道大個子們會對自己這些人怎麽做了。
眾人的士氣便不可避免地再次跌落,但這並非是雅鹿庫吞招集大家說話的立意。他想要讓自己活得更好,那麽便需要讓自己能夠率領的力量活得更好,而在這之前便先得給大家以值得期盼的希望。
“自由有很多種,因為主人施舍而獲得的自由,因為創造了足夠價值而旅行的契約,因為自己足夠強健而能奔向的荒野……大家都應該知道這些事情其實都不常發生,因為總得給奴隸一點點活下去的希望不是?
但有一種自由是確鑿無疑的,那就是城邦在遭受襲擊時不得不向奴隸們尋求幫助,並且許諾會在事後讓他們成為自由民。我們現在的地位就大致如此,不過在這個城邦中也不過相當於附庸的蠻族罷了,地位說起來還存在非常值得提高的余地……”
大家還以為他原本是要說些什麽東西呢,結果在聽了那麽多之後卻發現並無太大新意,這基本就是以前曾多次重複過的內容。於是便有人忍不住地出聲打斷道:“那該怎麽辦呢?我們的個子就這麽小,
難道還能主動襲擊這座城市裡的居民嗎?這個鬼地方簡直是受到了詛咒,光是在這裡行走就會覺得比以前還要疲憊一些!而且就算是抓到了俘虜也只能交給大個子們分配,以我們的身軀難道還能駕馭他們不成?”“當然不能!誰說要抓奴隸來駕馭了?以我們的身材能做到這一點嗎?”
雅鹿庫吞重重的揮舞了一下手臂,並且還毫不猶豫地做出了眾所周知的定論,硬要論證這件事的可行性才會降低自己的信譽。這樣的做法雖然依舊能讓自己不露出太大破綻,但也將大家的希望進一步打進了谷底。
“我們現在有一個很好的優勢,那就是便觀大個子那裡也找不到比咱們資格更老的俘虜, 而且還是有一部分人已經能夠聽懂部分語言。那麽以後呢?以後還將有更多的俘虜成為奴隸,並且在搞明白情況之前都將受到最差的待遇,除非有人能快速幫助他們搞明白眼下的處境。
有誰能給饑渴之中的他們提供飲水?有誰能偷偷地教會他們這裡的語言?有誰能盡快的給他們講解這裡的規則?有誰可以先期成為之後所有奴隸們的紐帶?以至於脫離了我們便無人再能團結起來?”
“我,我們?”
有人在遲疑中將手指彎曲向自己的方向,於是便立刻獲得了雅鹿庫吞的當眾肯定。以言語指出的道路就如同一道光打在卡托恩人的前方,雖然搞不明白老大為何會說出這麽一大段不相關聯的話語,但聽上去仿佛非常有前途的樣子。
而新的疑問便也同時產生:“為什麽呀?我們為什麽要這麽乾?就為當個奴隸頭?”
“哼哼哼哼……為什麽?就為當個奴隸頭?你聽聽你這話說的,就好像以前真的當過奴隸主似的。”雅鹿庫吞情不自禁地低笑出聲,要說在場的所有人之中也只有他才真正身為那個階級。
他接下來便指點著自己的胸口,這一刻就連身上的酸痛感也仿佛變得如同水汽被蒸發殆盡,而換來的便是充滿自信的高聲宣稱::“我的父親是卡托恩最大的奴隸主,你們有誰可否認這一點?我哥哥就掌管著幾百個奴隸隨時聽用,就算是在我的名下也有幾個奴隸伺候,我就問你媽還有誰能比我更懂管理奴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