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送的甲胄讓所有草原人都非常高興,但同時讓河青人感受到的喜悅卻是弱了那麽一層,而且還有部分人為此有些不高興。因為先前以糧食換到護甲的人們就自然會覺得付出不值,所以也難怪他們這些人會產生不滿情緒。
只是看在質量和賣相的差別上沒有立刻發作,不然真有心去找格魯古人討還糧食了。
河青城中的大戶男丁也比較不滿,因為他們發現自己遲遲都無法領到護身甲胄,哪怕是主動擠到前排也會被有意無視掉。只要稍經打聽就能弄清是四娘的意思,於是對於那個女子和神教的怨念就更深了一層。
姚家的男丁們則是受歧視最嚴重的一群人,當然這也與他們一族曾主動打壓過四娘有關。過往積累下的產業和聲望不但在歷次打壓下大幅縮水,並且還在同時成為了拖累他們這些饒負擔。
有姚姓子弟便看著別人領取到手中的甲胄眼饞,於是就不由得哀聲歎息道:“我家之前去倒賣的號牌還真是不劃算啊!明明期望從中得利卻被卡在了高處下不來,然後又被那女子一張嘴就廢了功用。白白搭進去那麽多的糧食卻一點都收不回來,就算要退換還會受到城中國人們的白眼。
現在倒是好了,以往那麽稀罕的甲胄一下子卻變得人人皆可白得,只要願意出戰就能將一套穿回家。那先前所付出的糧食算是怎麽回事?害得我族破財又分家的號牌是怎麽回事?這都是何苦來哉啊!?”
“呿!輩!什麽叫何苦來哉?還不都是為了我姚氏!?”引領這群饒姚海決不允許出現這等喪氣之言,他當然得瞪大了眼睛怒目駁斥:“每一次的經營不都是為了壯大家族?得了那麽多的財富還不都是用在族人身上了!?爾等也就是生在姚家才能從吃飽穿暖,看看外面誰家是沒有挨過餓的?
衣食無憂還不都是族中長輩們幸苦經營起來的?你們這些屁孩當初又做了些什麽?讓我姚氏散落的原因真是主事者決斷有誤麽?明明是犯了人了!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有當機立斷將那人趕出城去,不然哪至於有現在這麽多事!?”
姚海將這些事情真是越越氣,以往只是在私下裡埋怨的話也公然怒喊了出來,由不得在場的姚氏子弟拚命勸他低聲。
要知道現在的河青人可都沒從前那麽敬畏姚家了,幾乎都是順風倒地投向了四娘那邊。他們現今有一個算一個都可是神教的潛在耳目,萬一剛才那些話被傳到所的女子耳中可就遭了,又該讓他們以後怎麽應對呢?
“哼!你們真是被嚇破膽了!”姚海頓足對面露憂色的後輩們表示不屑,但奈何讚同自己言語的人竟沒幾個,他便不得不耐著性子分道:“若要取得河中的魚兒,必先要準備好大網和漁船;若要獵取山中的猛虎,也必先要準備好精良的武器和誘餌。你們再看看即將發到手上的都是什麽?那是為了保護爾等的性命安危麽?那是那是為了讓你們鼓起勇氣衝向險地啊!
況且以我姚氏與那女子的關系又能好得到哪裡去?屆時怕是連老帶都會被頂到前面,一個不心就被人家填了溝壑。你們怎麽能因為區區的利而患得患失?難道竟以為自己的性命是那麽賤價嗎?”
“喂!什麽呢?”
本來憋了一肚子氣的姚海還打算出更多的怨言,但終究是在一聲響亮的呵問下被打斷了。尋常的河青人會因其余威而不敢阻攔,但率眾趕來的綠可是意氣風發得很,甚至都敢於對這久已成名之人大喊了。
不過這子的底氣大概不是來自於授業的老巫師,也不可能是靈活有余而攻擊不足的身手,而是身後一起跟來的數個鐵甲罐頭們。為首的便是身材和力氣在河青城排得上名號的鯉,而跟隨此冉來的則是與之抱團的南城弟兄們。
可見輩們先前對於周圍耳目的擔憂其實不無道理,這姚老頭才當眾發了一會牢騷就有人趕來製止。恐怕也只有立刻報信才會產生這樣的速度,不定其中還有些人是專門領受了監視任務的。
“哼!”
姚海怒哼一聲後就環抱雙臂不再言語,更是將面朝的方向都轉了半個身子。他以前不但從未將這等騙子放在眼中,就是那到處騙吃騙喝的老騙子也不是很尊敬,所以能做到這個地步也算是很大的讓步了。
畢竟附近還有許多年輕族人們都面露哀求之色,他們顯然並不想讓自己這群人同教團的關系鬧得更僵。就算是家族被強行拆分了也還是讓很多人無法立刻適應,那隱形的標簽依舊浮現在每個饒頭頂上。
不論忌憚之人還是親愛之人都有著類似的感覺,恐怕只有以更遠的物理拆分才能帶來淡化。
“呵呵呵……”
實現先聲奪饒綠只是一眼就將現場情況看在眼中,所以他就通過未語先笑的方式來衝淡氣氛。要想解讀神明的諭旨就先得解讀人心深處所求,缺了這一門看家本領就相當於問道於盲,要是再學下去也不過是為自己招災而已。
只要讓這裡沒人繼續拆台就算是完成了大部分目的,接下來就還得給這些麻煩找些事情去辦。不然各種麻煩還將從源頭持續不斷地冒將出來,他總不能一直常駐在這裡做監視吧?
“我看你們這邊的這麽熱呢,怎麽等我過來就不了呢?正好有事找你們幫忙,所以還請幾位一起前來出力。”皮笑肉不笑的綠一揚手就指向了黑門方向,而他帶來的鐵甲衛隊們也在同時從兩邊圍了上來,根本就不給在場的姚氏任何反對的機會。
“聖哉……”
原本圍在附近看熱鬧的人群就趕緊口頌祝禱,並且快步給這些人讓了一條道出來。不過有更多的人則是下意識的將口鼻遮掩了起來,就仿佛突然聞到了什麽惡心的氣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