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定定地看著紅衣,她當然也知道現在都有哪些煩惱。只是一看到那塞滿洞窟的肉食便感到絕望,光是想要搬出來也得耗費不少的人力呢。
她便接著話茬道:“是啊,要是再涼一些就好了。哎,你說啥時候會下雪呢?這一下雪不就沒那麽多麻煩了,起碼還能把咱這事情再緩一緩。”
紅衣也沒法作出解答,於是就滿嘴胡柴了起來:“那誰能知道去?如果暗流大神真能顯靈就好了。拿手一指就能將肉塊變成臘肉,也省了大家的麻煩。不過真要可以這樣也不必費勁了,咱們天天拿好東西供奉著就行。等大神賜下好東西了就再拿出一些做供奉,甚至都不必跑到暗河裡費那麽大的勁。”
麻姑聽了這話就覺好笑,於是便挑著漏說笑道:“呵,賞下一頭羊,然後得一隻羊腿就會樂得鼻子冒泡。誰家的大神再能耐也不能這麽傻呀,那可得多缺心眼?”
“呵呵呵……說的是啊!”
說者無意,可是聽者卻有心。四娘突然就沉下了面目製止道:“這種話可不許再說,你們須知咱們的好處是怎麽來的。雖說那些人得的比一隻羊腿多,可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察覺不對的。咱們都得對是誰弄來這些‘羊’的心裡有數,所以萬萬不可再做嘲笑,不然以後一口‘羊肉’都吃不到了!”
她在所說時刻意做得比較隱晦,不過還是在“羊”一字上加了重音,還悄悄將手指向四周筆畫了一圈。
紅葉與麻姑等人本來還有些不解,但在稍微思考過後就明白四娘在說誰了。他們這些人的確是在哄缺心眼,並且還做到了憑白割取小部分收獲的事情。
真的神明只要一瞪眼就能焚毀蔥鬱的森林,一抬手就能搬動千斤萬斤的巨獸。需要的時候就能在一日間肢解數目可觀的獵獲,在不經意的呼吸時便能讓洞室中變得煙霧繚繞。
那兩千多人的信眾們其實也能做到這一點,過去幾日間所發生的事情就是這麽一回事。
雖然在反應速度上慢了一些,在發揮出力量的時候也稍微弱了一些,並且在整體思考問題的時候笨拙了一些,但不可否認他們的發揮出來的威力。
是他們在戰鬥中擊敗了大多數的巨獸,是他們在怒極之時一舉焚毀了森林,是他們齊心合力地將這些收獲帶回來的。
四娘這些人不過是一群以花言巧語蠱惑神明的祭司,他們憑著經驗洞悉了人群的弱點,並且成功地築巢其上。之後的事情就是主導人群的思想,並當著大家的面割取到不小的收獲。
所以她們在無意間都說了大實話,等醒悟後都覺得這東西的確該爛在肚子裡,不應該再被拿出來公然編排。於是紅衣與麻姑在對視一眼後就不再多說,只是繼續忙起了手上的事情。
不過僅靠這幾人忙活還是力量有限的,再努力也比不上別人的闔家動員,所以在進度上相較就顯得越來越慢,甚至於連街頭的晾曬之處都搶不到了。
四娘就隻好學著窮人家將肉條掛滿屋中,然後再跳上房頂進行擺放,這樣方能給後續製得的肉塊提供去處。
等忙了一陣後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就向著院內問道:“濤兄弟和金頭呢?這兩個大男人哪裡去了?趕緊叫他們出來乾活!”
院中的紅衣便答道:“剛瞅見他們在屋裡玩泥巴呢,我這就去叫他們!”
“玩泥巴?都什麽時候了!?”四娘不滿地念叨一聲便跳入院中,直奔他倆的屋子而去。
在打開門後看到的的確是如紅衣所說,王濤金頭都趴在地上搓泥塊,並且還擺出了方方正正的形狀。只見這方正的泥巴堆四周被一個長條所圍,而在中間又有一處高出不少的小包,一眼看去倒是覺得有些眼熟。
但四娘著急的是家中還有許多肉沒處理完呢,這兩個壯勞力卻忙著在地上和泥玩兒。真是不當家不知肉將爛,弄一山洞的臭肉有什麽意思?還不如大大方方的分給信眾們呢!
金頭顯然是聽到了院中所說,再結合著四娘的表情便知有人要發飆,於是他就趕緊報告道:“那些肉有去處的,濤兄弟這是給咱想辦法呢!來來來,你來看!等看完就不必那麽著急了,咱們只要把肉都用出去就行。在那些玩意爛掉之前交給別人不就得了?而且還能換得那些人來乾活。”
這幾句說的都是四娘所想,於是就將她已經跑到嗓子眼兒的斥責給堵了回去。
那三個女人原先還不忿有人偷懶,在聽了這番辯解後就生出了好奇。她們立刻將手隨便擦了擦就靠攏過來,倒是要聽聽這二人要如何解決眼下的麻煩。
金頭當先指著那一堆泥巴說道:“這是咱河青城,缺一部分的地方是排河,中間這個是鼓樓,都能看明白吧?”
三女原先就覺得這些東西擺放得有些眼熟, 再一經解釋就逐漸能對上號了。可見他們並不是在隨便地玩泥巴,是真的在打算些什麽的。
再看他二人都是面色嚴肅,想來應是在計劃著不俗之事,四娘於是就點點頭,隨即便催促道:“能看明白,你接著說。”
金頭得了回應當然高興,就彷佛是在炫耀自己的心愛玩具一般。他先是指著一堆泥巴塊說:“你看這裡是西城,一堆大戶都住在那邊。”
然後又指著一個更大的泥巴塊說:“這裡是咱家,還有咱家地窖也要弄大一些,這裡……”
四娘沒等他說完就突然出聲打岔:“屁!西城大戶我知道,他們哪一家都比咱家的盤子大。你看看那邊一坨,你再看看這邊一坨,什麽樣的手藝能盤出這樣的差別?你玩泥巴的能耐退步了嘛!”
“哎哎,你別急啊,得等我說完不是?”金頭很不滿自己的講解被打斷,他逮著空隙就攔截了下來,並且加快了語速說道:“以前咱家啥樣?現在是啥樣?這麽個小小的酒肆配得上咱家?這麽個撐不開胳膊的地窖配得上大神?你看看咱家的門口,啥時候曾見過這麽多的腳印子?就連往下走的梯道都被踩得變形了,地道兩邊的土壁都被摸得發黑了,要是再這麽來上兩次還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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