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劉好好認真地點點頭,“槍打出頭鳥,但是學校裡的事情,我卻是不得不做,既然做了這個學生會主席,就要為全校的同學謀福利,為他們爭取權益,這是我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因為怕擔責任怕連累自己,而什麽都不做,那和之前的方新國蔡玉芬有什麽區別?那就對不起那些把我選上來的同學們,也對不起把我們當成自家孩子看待的老師們。”
“我知道你想踏踏實實地乾事,但你現在風頭太盛了,就怕被有心人利用,甚至可能你什麽都沒做,就被人拿去大做文章,這種事我見得多了,當年也吃過這個虧啊。”徐華一臉感慨,“有的時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百口莫辯啊。”
“我會小心的,我還這麽年輕,要是被當作馬前卒犧牲掉,那就太可惜了。”劉好好正色道,人怕出名豬怕壯,就怕她不去找麻煩,麻煩自己跑上門來。
“你能明白就好,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你一向比我看得清楚,我就是希望你能時時刻刻繃著弦,千萬別放松警惕,在追捧聲中飄飄然起來。”
“嗯,我明白的,謝謝徐老師。”劉好好誠懇地道謝,以她的心智雖然還不至於因為一個學生會主席的位子而忘乎所以,但是徐華是真心為她好的,這份心意她感受到了。
“現在謝亮做了學生會副主席,你們倆配合得怎麽樣?”徐華的話問的挺正經,可劉好好卻聽出一股八卦的味道。
“挺好的啊,謝亮有能力又穩重,和他配合挺愉快的。”
“嘖嘖,他那麽清高的人會願意加入學生會,真是讓人意外……”徐華朝她炸了眨眼。
“徐老師,您想說什麽?”她好脾氣地看著他笑。
徐華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也沒什麽,我就是覺得謝亮挺好的。”
“我也覺得啊,就是組織協調能力還有所欠缺,我想再鍛煉一段時間,他會變得更加全面。”她很認真地點評道。
“算了,當我白說!便宜莊家那個臭小子了。”徐華氣結,瞧她那正兒八經的樣子,還真把謝亮當成自己的手下了。
其實他早就放棄了撮合劉好好和謝亮的念頭,但是每次看到這麽好的兩個孩子,心裡總是有些遺憾。
要不是衝著劉好好,謝亮那個清高孤傲的孩子怎麽可能願意加入學生會,還四處賣著自己祖父的面子,幫學生會協調各種各樣的事務?他和劉好好不同,明明是要正兒八經走學術道路的好苗子,根本不需要那些光環為自己增光添彩,現在卻偏偏學著劉好好走起了仕途,學著做組織協調這樣具體的事情。
只可惜他這一番付出注定是要付諸東流的,如果劉好好沒有對象,他說什麽也要撮合這兩個孩子在一塊兒,現在只能說兩個人有緣無分,恨不相逢未嫁時啊。
劉好好並沒有把徐華的話放在心上,別說她沒時間去體會感知謝亮那與眾不同的情愫,就算感覺到了,也只能裝作不知,對她而言,謝亮真的是一個思路清晰,非常難得的搭檔。
劉好好每天都忙著學生會的事情和自己的學業,就連暑假回家都沒有待多久,好在三個弟妹都很懂事,事無巨細都會來信和她報告,劉學習升上了高三,學習任務重了很多,就連平時的周末都很少回去,不是在學校裡讀書,就是去省城學畫,之前在暑假的時候密集訓練了兩個月,效果十分明顯,黃大平對她的進步十分滿意,私下和劉好好表示,只要劉學習的文化課能夠過關,考上師大美術系完全沒有問題。
劉好好心裡的石頭總算放下了,
家裡的事情不需要她太過操心,而且看在她的面子上,無論是劉祥還是公社書記對她一家都很照顧,沒有了後顧之憂,她就能把注意力都放在京大的事情上了。正當她對目前的生活節奏很滿意,每天都覺得特別充實而快樂的時候,卻沒想到莊立軍有一天突然約了她出去。
莊立軍這段時間在軍校讀書,雖然在一個城市,但他們倆見面的機會不多,基本都是通過書信聯系的,沒想到好不容易見了一面,他就給了她一個猝不及防的消息。
“我可能下個月就要赴戰場了。”莊立軍一臉凝重地說,雖然他也經常執行一些危險任務, 但是在戰場上真刀真槍的拚殺還是第一次。
“你們團被調去前線了?”劉好好心中一緊,她知道邊境的情況很緊張,也知道這一仗是必然的,但說沒有想到莊立軍在京城駐防也會被調去。
“不是,這次隻調了我去,直接到陳可將軍的手下。”莊立軍愧疚地看著她,他知道這是一次很好的鍛煉機會,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暗自激動,身為一個男人,在看到了敵人的種種惡行後,都會有全力一戰的衝動,但是那“壯志飽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的豪情,在觸及她那盈滿了擔心的雙眼時,全都化為了內疚。
“到陳可的手下是什麽意思?”劉好好的臉色一沉,似乎在聽到“陳可”的名字時變得更加緊張了。
“直接接受他的指揮,你放心,我是去做作戰參謀的,不會有太大的危險。”莊立軍沒有注意到她的不對勁,心裡有些遺憾,但又有些自豪,陳可是開國名將,出了名的常勝將軍,雖然可能沒有辦法上戰場拚殺,但能夠跟在他的身邊學習歷練也是很難得的機會,莊立軍身為莊見明的長孫,都為了這個難得的機會高興了好幾天。
劉好好的臉色卻很陰沉,她出生的時候,陳可已經去世多年了,她對陳可的威名赫赫並沒有什麽直觀的感受,只知道陳可死於空難,他的飛機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墜毀,同機幾十個人無一幸免。
她會記得那麽牢,還是因為前世有次父親和她閑聊,談起陳可這樣的猛將,沒有死在戰場上去,卻死在一場空難之中,實在太過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