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保險公司的?”召南聲音冰冷。
“是啊,你呢?警察,給我看看證件。”那人到很有點骨氣,過去召南號稱警察可是嚇唬過很多人的。
“哼,你也配?”
召南哼了一聲,撩開西裝,露出腰間的勃朗寧手槍,那人眼神一哆嗦,呵呵笑道:“小弟只是出來混口飯,警察大哥,我可沒做違法的事情。”
“這邊說話。”召南示意那人跟他來到路邊樹蔭下,低聲問,“馮家誰買的保險,都給誰買的?”
“馮太太啊,哦,她叫齊海棠,給她女兒馮珍珍買的,上個月初的,我們保險公司也要確認客戶的,她來買保險,我還專門到這裡了解下,知道馮家很疼這個女兒。”保險公司職員歎口氣,“還以為是個目標客戶,可以多買上幾起,將來等分紅,沒想到這才一個來月,真是天有不測風雲。”
召南拍拍他肩膀安慰道:“也許你們公司不需要賠付這筆錢呢。”
那小職員瞪大眼睛:“警察先生,莫不是……你知道點什麽。”
“呵呵,那要看你怎麽配合了,你把剛才馮家的情況原原本本講給我聽,我想你們保險公司的服務不會好到在凶案發生四天后就上門服務吧?是馮太太找的你?”
這保險經紀也是老油條了,看到召南的槍就知道今天這事不能善了,便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講了出來。
“昨天馮太太到我們公司,要求賠付,今天公司讓我過來核實一下具體情況。上午我已經去警察局問過了。”召南覺得奇怪:“你去警察局自然知道馮先生有嫌疑,這種情況下還能賠付嗎?”
那人歎口氣:“所以這單我們要虧,這個馮太太,哎,也不能說馮太太了,他們沒有結婚證,在法律上並不是合法夫妻,如果馮太太,好吧,我們還是說齊海堂齊女士吧,她的女兒要是被別人殺死,哪怕那個是她的同居人,我們公司也要賠付的。”
召南愣了一下:“什麽?他們是沒有結婚證的?”
這一點警察局可沒有調查過,大家只是覺得這兩人在一起生活六年,周圍所有人都稱呼他們為馮先生馮太太,誰能想到只是同居關系呢?
“方才我進去,那女人向我指出小女孩出事的地方,我也做了記錄拍了照片,等警察局那邊口供出來就可以賠付了。一大筆錢,這個女人……嗨。”
保險經紀不住搖頭。
“你是話裡有話啊。”
召南問。
“我們做這行的,什麽奇怪的事都遇到過,就是這次,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是實在不敢往那個方向想啊。算我們公司倒霉吧,接了這麽一單生意。”
“你是不是覺得馮太太很有嫌疑。”
保險經紀渾身一抖:“可是,怎麽可能?那可是她親生女兒,虎毒不食子啊。”
召南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巷子口,嘴裡重複一句:“虎毒不食子嗎?”
召南和武秘書找到了當時和馮太太打麻將的人。
那女人也是個舞女出身,現在給一個銀行小開做外室,專心做少奶奶,在家裡悶得慌便經常叫過去小姐妹一起來打牌。召南和武秘書進屋時,堂屋正中還支著一桌麻將,屋子裡一股熏人的煙味。
“哎,我們都知道了,真是慘,那麽點的孩子,那個囡囡很可愛的。”這位白太太叫一個坐在身後的男子幫她打牌,自己捏著香煙和召南他們走到一邊坐下。
“你們說馮先生怎麽能那麽狠呢。那孩子就算不是他親生的,可這都六年了,養隻狗也能有感情的咯。”
“你怎麽知道是馮先生殺人?”
“當然是海棠說的了。昨天海棠過來打麻將說的,還罵了一頓馮吉,說自己瞎眼了嫁給這麽沒用的男人。”
“嫁給?你是齊海棠的好友,是否知道他們並不是合法夫妻?”
武秘書這話說完,召南心道完了完了,壞事了。
果然,這位白太太噌地站起來,高聲喝到:“警察就了不起啊,我先生和你們局長可是老朋友,這裡不歡迎你們。”
武秘書不清楚怎麽好好的白太太忽然發火趕人。召南知道白太太是被不是合法夫妻這句話刺激到了。她自己就是人家的外室,很在意名分,這才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武秘書無意中一句話戳到了人家的肺管子,能不炸毛嗎?
武秘書被一個女人這麽趕,面子上掛不住,也要發怒,召南急忙拉住他:“白太太做了少奶奶這些年,哪裡知道外面這些事情,還是不要問了,我們走。”
白太太怒道:“什麽我不知道?”
“呵呵,知道你也不會說的,還是要包庇小姐妹了,舞女一家親嘛。”召南說著還衝武秘書眨眨眼睛, 神情促狹,武秘書瞬間明白過來,也換上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嘴裡嘟囔著:“都是一起做舞女的,本就沒指望問出什麽。真是蛇鼠一窩,當然會向著齊海棠了。”
白太太幾乎要氣暈了,煙都燒到盡頭蹭到手指也不覺得燙,她叫道:“什麽,你們知道什麽?是,我是做過舞女,那也是生活所迫,再說了沒有我們這些做舞女的,誰陪你們這些爺們找樂子,你們有能耐,一個個假清高的別出來玩啊。我有什麽可隱瞞的,出事那天下午齊海棠吃過午飯就走了,說要逛百貨公司,誰說我會包庇她,你們上次問我她是不是來打麻將,是啊,她打了一上午,中午還在這吃了飯,後來走的早一點你們也沒問呀!”
白太太被那句舞女一家親氣到了,一股腦機關槍一樣全盤拋出。
召南和武秘書對視一眼,召南道:“她走的早,是幾點。”
“吃過中飯,誰知道幾點。”白太太沒有好聲氣。
一般人家中午飯都是一點前準備的,那麽馮太太離開這裡的時候應該就是一點左右。
召南的心裡歎息:可能是自己最不希望的結果。
武秘書臉色更差,他是武當俗家弟子,在武當山幾年,從沒有接觸過這些複雜的事情,一想到召南的分析,他心裡堵得滿滿的,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