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歐陽明在街頭狂奔。
時間已經是十二點以後,街面沒有什麽人,歐陽明不管不顧,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不好了,事情被人知道了,事情被人知道了,怎麽辦?”
前方,百樂門的霓虹燈顯現出各種變幻的色彩,有歡快的爵士樂傳來。
歐陽明歎口氣,他估計此刻麥俊一定就在這裡,他每天都這樣醉生夢死。
歐陽明走過去,門口的守衛看他青澀的模樣,伸手攔住問:“先生,請問您找哪位?”
“麥俊,麥公子。”
麥俊可是有名的紈絝,守衛立馬換上一臉笑容:“找麥先生啊,先生請等下,我這就去幫你找。”
歐陽明點點頭,坐在門口台階上,有男男女女從他身邊走過,快樂的不得了。他微微閉上眼睛歎口氣。忽然,他呆住了,因為他閉上眼睛,眼前就出現對面樓那一幕,那蒼白的穿紅旗袍的女子,那勒向女子脖頸的繩子,還有那黑色的校服,校服上的標志以及後面的學號。
他猛地睜開眼睛,怎麽回事?怎麽一閉上眼睛就出現斜對面樓內發生的一幕幕,這是……因為我一直想的原因嗎?
他心裡慌的不行,深深地吸口氣,將內心翻滾的情緒都壓了下去,然後又閉上眼睛,那一幕幕又開始了,這次他覺得自己就是那手持繩索的人,穿著黑色的學生裝戴著學生帽,用盡全力勒著那女子的脖頸,耳朵裡甚至能聽到那脖頸中的骨骼在繩索的絞殺下格格作響的聲音。這一切都太真實了,歐陽明睜開眼盯著自己的雙手,手上是空的並沒有拿著繩子。
為什麽會這樣?一定都是碰巧!
他強令自己鎮定起來,這時麥俊搖搖晃晃地走出來:“怎麽不進去?”
接著又是嘿嘿一笑:“裡面燈紅酒綠,不適合你這小白兔進去。大半夜的找我什麽事?我這一幫朋友要給我慶祝呢,走吧一起進去玩玩,裡面可是大把的美女,比咱們當年……”
“阿俊,出事了。”
歐陽明站起來,扶住麥俊的胳膊,讓他站穩一些,盯著他的眼睛壓低聲音,一字一句地說:“你聽我說,我又看到了,這次是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現在一閉上眼睛就是那一幕,怎麽辦,阿俊,我們該怎麽辦,一定是被人知道了,那場景是真實的,是有人模仿我們當年做的事。”
麥俊哈哈大笑:“傻了吧你,那事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還有誰能跑你家對面演給你看,別傻了,你是胡思亂想腦子壞了吧?那管理員說了,你說的那房間就沒人住沒人,你懂嗎?”
“不,我真的看到了,阿俊,我們必須想法子面對,我甚至不知道是誰躲在後面正在設計害我們。”
“好了,阿明,走吧,和我進去跳舞喝酒,什麽煩惱都沒了,放心吧,我可以對天發誓,那件事我沒和任何人說,放心吧,走進去。”
麥俊用力拉著歐陽明往百樂門大門走。
歐陽明心想一閉眼就是那一幕,實在太痛苦了,倒不如進去醉生夢死,什麽都不想了。
狂歡一晚,歐陽明坐著麥俊的車來到麥家。
麥俊進房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麥家管家將歐陽明帶到客房,安排好一切後垂手退了出去。
歐陽明身心已經疲憊至極,往床上一倒,渾身的細胞都在呼喊著舒服啊真舒服。整整三天了,他從身體到神經,都緊繃的馬上要斷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他隨便將外衣脫下來,舒服地躺在鴨絨被上,緩緩閉上眼睛。
忽然,眼前又出現斜對面那一幕:女子蒼白的臉,白色的睡裙上鮮血淋漓,一張喇叭花似的小嘴紅紅的,對他無聲地說救我救我,不要殺我。
接著眼前一晃,是黑色的學生裝學生帽,還有胸前的學號,接著又是一晃,顯出穿學生裝男子的臉,那張臉他太熟悉了,正是他自己!
歐陽明大叫一聲坐了起來,起的有點太猛了,本來一夜沒睡就頭暈腦脹,這麽一起生,隻覺得天旋地轉。
“歐陽少爺,你怎麽了?”
老管家在走廊聽到叫聲,急忙敲門。
這年輕人是自家少爺的好友,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性格靦腆,忽然發出這樣的慘叫聲,怕是身體出了問題。
歐陽明虛弱的聲音傳來:“給我……請幫我倒一杯水吧,清水就好。”
老管家心知這怕是酒喝多了口渴,急忙叫傭人去倒蜂蜜水,順便給自家睡得天昏地暗的少爺也灌下一大杯去。
水放在床頭櫃上,歐陽明謝過傭人,端起那杯蜂蜜水。
白瓷的杯子,水在杯子裡晃悠悠的。歐陽明盯著那杯子,卻看到那水面上又顯出那女子的臉,那雪白脖頸上觸目驚心的繩索。
不,不該這樣!
嘭的一聲,杯子落在地上,水灑了一地。歐陽明痛苦的抱住腦袋滿床打滾,一定有人泄露了這件事,而那個人……他的目光投向門口。
那件事是他們兩個人做的,不是麥俊還能是誰?
麥俊每天醉生夢死,說不定什麽時候喝多了吹牛就將這事說了出去。
等麥俊醒了,一定再好好問問他。
與此同時,小武黑著臉坐在早餐桌前,看著桌上的雞蛋、三明治、淡奶、油咖啡、牛奶等等。葉限笑道:“我還第一次看到有人用眼睛吃飯的。”
“哼,休想用一頓早飯收買我。”小武還是氣呼呼的。
葉限不理他, 自己拿了片全麥吐司遞給召南:“幫我塗點奶油。”
召南聽話地拿起吐司,仔細地往上面塗了一層厚厚的淡奶油。
“哼,矯情的,真是大小姐啊,奶油還用別人塗。”
小武看什麽都不順眼。
葉限滿足地咬了一口吐司,滿意地說:“你啊,太不了解女人的心思了,你說要是我自己塗,怎麽會塗這麽厚呢,這熱量啊脂肪啊看一眼都要算計的,我們女人的身材是一等重要的。召南來塗就不同了,他怎麽好意思給我塗的薄一點呢?”
“口是心非的女人。”小武嗤笑。
葉限理直氣壯地又咬了一口:“對啊女人就是喜歡口是心非,嘴上說不要其實身體別提多忠誠,小武,哦。”
小武耳朵可疑地紅起來,葉限笑道:“人家說吐司和奶油,你想到哪裡去了?好齷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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