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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略》第一百八十八章 食盒
茶館中,袁大頭終於說到重點:如何保住王滿囤的一條命?

 此刻,除了那位算命先生的話,袁大頭之所以如此確信要保住這只看似小倉鼠的王滿囤,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為了他自己。

 算命先生曾言: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山要比一山高。

 仲逸剛才也有同樣論述:兵部的人今日可為了他們身後之人將王滿囤滅口,誰有能確保來日他這個刑部的小牢頭,又不會成為第二個滅口的對象呢?

 昨晚,他的女人袁柳氏也曾吹過枕邊風:若是殺了王滿囤,那他便是唯一一個知曉此事的人,隨時都有可能成為王滿囤第二。

 ……

 “既是如此,老子又何必做這出力不討好的差事?難道就為了區區一千兩銀子?”,袁大頭終於橫下心來:一不做二不休,老子就要保住王滿囤這顆腦袋。

 “托我之人原本準備了幾樣東西,昨晚兄弟也曾想與哥哥說起,但見哥哥如此為難,所以也就壓了下來”,仲逸面露難色道:‘如今哥哥既然這樣說了,那兄弟也隻好拿出來’。

 “快說,快說,只要能保住王滿囤這條命,又能不被別人發現,哥哥什麽都依你”,袁大頭實在沒有耐心,也沒有多少時間了。

 “哥哥,是這樣的,兄弟原本想著……”,仲逸立刻上前附耳一番。

 袁大頭緊皺的眉頭終於緩緩舒展開來,這也是他今日一大早起來聽到最為踏實的主意。

 盡管此計頗為凶險。

 可是,事已至此,眼下,還有更好的主意嗎?

 “好,就這麽乾,反正橫豎都是死,如此一搏,沒準還能多一條活路”,袁大頭從仲逸手中接過包袱,長長歎口氣:“牢裡由哥哥打理,外邊就看你了”。

 ……

 “頭兒,大頭哥……”,見袁大頭走了進來,獄卒們紛紛上前打招呼。

 在此處辦差確實特別:整天呆在牢裡,看著鐵窗木架,盡管可以出入,但大多活動范圍依舊在牢房裡。

 如同可以行走的牢犯,呵呵……

 也或許正是因為此,這些獄卒間關系要比尋常衙門要親密許多,大家一起想著找些樂子出來供消遣。

 否則,這裡的日子太熬了。

 “頭兒,今日怎麽遲到了些?”,一名中年獄卒上前打趣道:‘不會是昨晚與嫂子?……’。

 哈哈哈……

 “給老子滾一邊去,一天不做正事,閑的慌是不是?回頭看老子給你再安排些活來”,由於匆忙,袁大頭的官服穿的有些別扭,此刻還得不停的調整衣衫與身體的銜接部位。

 哈哈哈,又是一陣哄笑聲。

 “頭兒,看見沒?那個牢房,關的是禮部之前的一個主事,這老頭有意思,人家不愧是禮部的,文章寫得好,而且還會唱曲呢?”,那獄卒笑道:‘要不?現在就讓他給大夥來一段,助助興?’。

 “老頭,來一曲,什麽古風押韻的,給我們的大哥解解悶……”,獄卒立刻朝對面喊去。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叫你唱呢,不是用來誦讀的,哈哈……

 見眾獄卒正與老頭逗樂,袁大頭一如既往的開始巡視獄中每位牢犯。

 若換到平時,這也就是例行公事:看看有無受傷的?有無生病的?有無捎信或捎話等等。

 其實,說白了就是一點:看看這些牢犯,還是否活著?

 只是今日不同於以往:他如此大張旗鼓,其正是目的是衝著王滿囤的。

 “大頭兄弟,怎麽樣?我讓你打聽的事,如何了?”,見袁大頭朝自己這邊走來,王滿囤立刻起身獻殷勤:兄弟辛苦,我日後必有重謝……

 王滿囤,入獄之前為從七品,況且年紀比大頭長十幾歲,換到平日裡也無須與他稱兄道弟,只是如今到了這牢房的一畝三分地,也得喊聲兄弟才行。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又怎能不低頭?

 “打聽了,人家根本不顧你的死活,”,袁大頭若無其事的樣子:“這俗話說落湯的鳳凰不如雞,你如今淪為階下囚,還指望別人來幫你,省省心吧,人家是什麽人?換到以前,你也是人家一個跑腿的而已”。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呢?……”,聽大頭如此一說,王滿囤立刻沮喪下臉:‘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的女人,我的孩子啊……’。

 二人所提起的這個人,正是後軍都督府的一名三品官。

 入獄前,王滿囤曾跟隨過此人一段時間,他自認為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不錯,這才花了些銀兩托袁大頭前去府上問詢一番,誰知卻是這樣的結局?

 而此人,正是後軍都督府從一品都督同知戎一昶的屬下。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袁大頭隨意在木門之外走動,王滿囤是單獨關押,說話自然方便些,況且作為一個牢頭雖然隔著根根木柱,但隨意與裡邊的人交談幾句更不會引起他注意。

 對犯人而言,他們都難免托這些獄卒牢頭捎信、捎話出去,各自的事都管不過來,那裡還有閑心管別人的事?

 至於那些獄卒,自然知曉其中的道理:不與這些被關押之人‘密探’,何來那不為人知的‘好處’銀子?

 “苦什麽苦?看你那慫樣?怎麽說也是朝廷命官,一點體面都沒有”,袁大頭湊上前來:“說說看,你還有多少藏銀?或許這些東西才能保住你一條老命”。

 是的,還是銀子,即便是這位將死之人,袁大頭還是想從他身上撈點銀子出來。

 至於滿囤所托他打聽的那人,袁大頭壓根就沒有去。

 為何?給的銀子太少了,才紋銀二十兩,如何為你去跑腿?

 為何?若是真給外邊的人捎信,萬一這小老頭真被人救出去呢?他如何向兵部的人交差呢?

 袁大頭不傻:雖然表面上兵部的人要他的命,實則背後真是後軍都督府……

 “若他們不來救我,我就更不能將藏銀告訴他們,更何況我也沒有多少銀子……”,果真是滿囤,一粒糧食都不願浪費:這個時候還惦記著銀子。

 呵呵,叫你摳……

 “頭兒,頭兒,外邊有人來了,說是找你的”,一名獄卒匆匆朝這邊跑來:“好像是來給這位爺送飯的……”。

 咳咳,袁大頭雙手背抄,微微挺胸道:‘知道了,你們幾個也不要閑著,到各個牢裡看看,別給老子弄個半死不活的,有你們好看’。

 ……

 來到院裡,袁大頭遠遠見一名男子站在那裡,雖是一身布衣,但能在此處進出自如,其中的奧妙就不便多言了吧?

 “袁大人,該怎麽做,想必有人早就交代清楚了,我就不多說了”,說著,這名男子將食盒遞到袁大頭手中:‘放心,此事事成之後,上面還有重謝……’。

 “那是,那是”,袁大頭立刻笑道:“此事,我自有分寸,一定辦妥,辦妥”。

 “不光今日要辦妥,還有關住自己的嘴巴,”,那男子隨意環視四周,說話聲不高,但語氣卻不容置疑:“否則……,是什麽結果,你知道的……”。

 僅此一句,袁大頭頓覺後背一陣發麻:算命先生說的對,若是殺了王滿囤,自己真的隨時就有性命之憂。

 原本一句警告之語,卻適得其反,恐怕是眼前這位男子所未曾想到的。

 “只是,事成之後,還得勞煩兄弟給說說,要將這王滿囤的死因做實,我們都好交差”,袁大頭心有余悸道:“牢裡倒是好說,只是外邊的事,我可就管不了了”。

 “你隻管將這些飯菜讓王滿囤吃進嘴裡即可,其他的不勞煩心”,那男子意味深長的望了袁大頭一眼,隨後便轉身而去。

 “媽媽的,如此一弄,你們倒是省心了,老子可就攤上大事了”,袁大頭望著遠去的背影,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吐沫。

 什麽人哪……

 那名男子早已離去,袁大頭卻不慌不忙,院子裡的陽光不錯,若不是因為這些煩心的事,乾脆躺在這裡曬曬太陽、睡個懶覺,豈不是快哉?

 “這位官爺,行個方便,行個方便”,大門口,一個婦人向門口門口守衛苦苦哀求讓她送些吃食,還有衣物。

 當然,這些地方,自然是少了銀子的。

 袁大頭立刻來了興致,眼前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王滿囤的內人。

 沒錯,她正是為夫君王滿囤送吃食而來。

 這一幕是袁大頭刻意安排:專挑這一日,自然是精心準備的。

 “來來,王大哥,你今日有口福了,家裡給你送飯了”,回到牢中,袁大頭立刻拎著飯盒朝王滿囤這邊走來。

 是一頓極為不尋常的飯菜:飯盒是王滿囤之妻方才拿來的,而裡邊的吃食既非王妻所帶,亦非那名男子方才所帶。

 正是仲逸從茶館提來的……

 “果真是我那婆娘送的飯菜?”,王滿囤畢竟曾是朝廷命官,來路不明的飯菜,自然是不能吃的。

 尤其在這種地方。

 “這還有假?看著食盒,不是與上次的一模一樣嗎?上面還刻著字呢?”,袁大頭隨意將食客扔下:“怎麽說這飯還是要吃的,否則日後的路還怎麽走?”。

 “這食盒是我家中的,可這飯菜?”,王滿囤才打開木盒,卻連連搖頭:“這不是我那婆娘的手藝,聞一下就知道了……”。

 “哼哼,你這人,都這般田地了,還挑三揀四?”,袁大頭指著飯菜道:“醬香豬蹄、燒雞,還有老湯,你家女人心疼你,都是在街上買的,這還不滿意?”。

 “敗家娘們,這些東西若是別人不請客,為何要自己掏銀子”,王滿囤盡管滿心不悅,但看著眼前的吃食,喉結竟不由的聳動起來。

 “吃就吃,反正都花錢了,不吃白不知”,王滿囤盤腿而坐,瞬間扯下一隻雞腿:“吃飽了才有勁,我絕不能死在這裡”。

 “大頭兄弟,你也來一隻?”,王滿囤不忘將另外一隻雞腿撕下了,有牢頭在,自己可不能吃獨食啊。

 “哪裡哪裡,這我可吃不得”,袁大頭連連搖頭:‘老子可不想吃了這一頓,就永遠張不開嘴’。

 ……

 晌午時分,刑部傳來傳來緊急公務:不知為何,王滿囤突然在午後口吐白沫,片刻之後便咽了氣……

 朝廷很快有了旨意:王滿囤之案還未審結,卻離奇死亡,此事必要嚴查,絕不姑息。

 據此,刑部會同大理寺、都察院立刻查辦,為彰顯對此事的重視,牽頭之人竟是刑部的黃侍郎。

 如此高規格的查辦人員,自是雷厲風行、出手不凡了。

 所謂特事特辦,這個特辦便有了多種意思:才半日的時間,竟立刻有了結果。

 據醫官所說:王滿囤是毒發身亡。

 得出這個結論幾乎就是一句廢話。

 不過,畢竟是三法司,他們很快查出送飯之人正是王滿囤的內人。殺人動機很簡單:二人平日裡關系不好,婦人見王滿囤大勢已去,便下了殺心,為的就是獨吞王滿囤生前留下的藏銀。

 當日值班的公差可以作證:王滿囤的女人確實來過, 而且那個食盒就是她帶來的。

 至於那神秘的中年男子,絕不會有人提起半個字。

 當然,還有一個耐人尋味的理由:這王滿囤的女人還有個相好,原本就想私奔,如今好不容易逮住一個機會,二人正好可以遠走高飛。

 說也怪了,自從那王滿囤的女人送完飯盒之後沒了蹤影,王家只有一個兒子,此刻遠在祖籍老家。

 此事立刻便沒有下文。

 只是,若將此事細細思量一番,立刻發現其中蹊蹺:這王滿囤都年近五旬的人了,他的女人也與他相差無幾,那裡有的幸好,如何能遠走高飛?

 天下之事本就無一定論,尋常事多,不尋常只是也時有發生,離奇之事更是人所不願,可也無法避免。

 如此一樁命案,也就匆匆了事,刑部有人發話:天氣漸暖,先將王滿囤屍首拉回入葬。

 同時,立刻下達緝拿文書,捉拿“凶手”。

 作為刑部牢頭,袁大頭監管不嚴,自然要處罰一番,只是烏紗能保住,命更能保住。

 看來算命先生說的對,袁大頭遇到“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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