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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略》第三百二十章 逼上絕路(中)
傍晚時分,仲逸換身行頭,從翰林院出來,特意上街買些禮品,而後匆匆向袁府走去。

 出獄後,與袁煒只見過一次。但當時在禮部,眾同僚在,二人也只是打聲招呼而已。

 眼下春節將至,袁府進出的人比往常也多了起來,大多是袁煒的門生故吏。

 其中,有確實因才學而有師生之名的,但也不乏有人,是衝著這位禮部侍郎的頭銜而來。

 袁府,郭管家。

 “仲大人,我家老爺正在書房會客,你先到客堂,用些茶水、點心”。

 畢竟高牆大院裡出來的,郭管家不是一般的精明,他知道袁若筠與仲逸關系非同一般。況且,袁煒對這位翰林院的仲大人極為賞識,他自然不敢怠慢。

 有的時候,這不是奉承主人的心思,恰是對分寸的一種把握。

 這個,就要看心中是怎麽盤算的了。

 “仲大人,小姐此刻也在府上,要不要通報一聲?”。

 仲逸來袁府不止一次,郭管家心裡再明白不過:能讓這位大小姐乖乖聽話的人,除她父兄外,幾乎再無他人。

 當然,這位仲大人便是唯一的一個。

 “不用通報了,本小姐來了”。

 話音未落之際,袁若筠與丫鬟鶯兒已出現在門口:“郭叔,你先忙去,這裡交給我了”。

 “仲大人,說句托大的話,小姐是我看著長大的,能看的出來,她還是很聽你的話,你就勸勸小姐,老爺現在正為她的婚事……”。

 管家話未講完,卻被一旁的丫鬟鶯兒勸道:“郭叔,快不要說了,小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哎……

 郭管家歎口氣,搖搖頭,緩緩退了出去。

 “本以為,師父你是超凡脫俗之人,怎麽也落的這般俗套?”。

 見桌上的禮品,袁若筠還以為仲逸也借春節拜見為名,走他老爹袁煒的門路來了。

 盡管在袁府,但畢竟有師徒這層說法,仲逸也不甘示弱道:“筠兒,不得放肆,我來袁府是有要事。出獄之後也沒來拜見袁大人,正常往來,你休得胡言亂語”。

 末了,他笑道:“就衝令尊與我師父的交情,作為晚輩,我也沒有空手而來的道理啊”。

 最討厭一本正經的樣子,袁若筠立刻覺得無趣起來:“人家就是隨意這麽一說,又是一番大道理,老學究的樣子,無聊”。

 這時,一旁伺候的丫鬟鶯兒,急忙上前解圍:“仲大人,聽說你來了,我們家小姐已吩咐後廚加了菜,還備一壺好酒,都是特意為你準備的”。

 “既是如此,那多謝袁大小姐的盛情款待”。

 仲逸再欲言謝,卻見袁若筠一臉不悅,向鶯兒說道:“誰為他準備飯菜?餓一頓又能如何?反正人家仲大人也不在乎這一桌酒菜”。

 袁若筠一旦使起性子,怕是一時半會兒靜不下來。

 想起一會兒要見袁煒有要事相商,仲逸知道眼下恐怕是勸不過來,這位大小姐了。

 還是忍忍吧。

 “這不?這裡有茶水,還有點心,晚餐嘛,少吃點好,少吃點好”。

 仲逸笑道:“少吃點對身體好,就不勞袁大小姐了”。

 “哼,不勞就不勞,仲大人請自便吧”。

 說完這句,她便扭頭就走。

 簡直翻臉比翻書快,上次見面還好好的,此次,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簡直判若兩人。

 丫鬟鶯兒自是攔不住她的,不過能與眼前的仲逸說上兩句話,倒是真的。

 鶯兒早就說過:只有偶爾能見見這位仲大人,再說上幾句話,就很滿足了。

 當然,這是袁若筠準許的。

 “仲大人,你不要怪小姐,還是那件事兒:到年底了,老爺又說起小姐的婚事,正鬧著別扭呢”。

 鶯兒知道,仲逸對此事再熟悉不過,當初他們三人還配合一起鬥詩,硬是將前來相親的人‘逼’走。

 此次,可不能再故伎重演了吧?

 這畢竟是袁家的私事,豈能隨意插手?

 “恕仲某直言,此為你家小姐終生大事,外人不好干涉,還請鶯兒姑娘多勸勸,拖得太久,畢竟也不是解決之法”。

 除此之外,還能說什麽呢?

 這番話,鶯兒早有所料。

 相比一般丫鬟,她與袁若筠幾乎一起長大,二人關系自然親密許多。

 同時,她與仲逸,也絕非泛泛之交,甚至在袁若筠面前,她都不避諱對仲逸的情愫。

 只是身份有別,非她一人可變。不過,能做到這一步,也算是個敢作敢為、敢愛敢恨的女子。

 有鶯兒這樣一個‘中間人’,幾乎與仲逸和袁若筠當面交談,並無多少差異。

 此刻,她也沒有什麽可避諱的了。

 “仲大人,小姐對你的心思再明白不過,你們二人,每次見面就鬥嘴,但其實,小姐心裡一直想著你”。

 鶯兒詳細道來:“大人去西安府、杭州府運送藥材;到博野縣查辦凶案;至大同府核查戰事,甚至於前些日子,被押入刑部大牢,小姐她簡直……”。

 “鶯兒,有什麽話,直說吧,我隨時要去見袁大人”。

 此話之意,再明白不過,但仲逸不想繼續下去,乾脆直接製止道:“時間緊迫,還是長話短說吧”。

 不用說,管家已向袁煒稟告仲逸前來,只要他忙完手頭的事兒,自然會差人來請。

 身為袁府的丫鬟,鶯兒當然懂的這個道理。

 “仲大人,若我沒有記錯的話,初次來袁府,是與令師一起,那時還只是若一當鋪的少東家。袁府,堂堂禮部侍郎府邸,您的身份……”。

 這個鶯兒,果真心思縝密,連這個都記得。

 她繼續道:“後來,你到了國子監,再到翰林院,如今都是翰林院六品侍讀,以你的年紀,他日前途不可限量,甚至都在我們老爺之上……”。

 “鶯兒,這話有些過了”,仲逸起身而立,猶豫片刻,徑直朝門外走去。

 只聽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這,這都是小姐讓我說的”。

 不用猜,仲逸知道,鶯兒接下來要說的話:之前,或許是他身份低微,如今也有了翰林院侍讀的身份。

 此刻,怕是能‘門當戶對’了吧?

 可是,這是門當戶對的事兒嗎?

 *

 “逸兒啊,此事,怕是沒那麽簡單啊”。

 終於見到袁煒,畢竟有師父那層關系,後來二人時有往來,仲逸也無須隱瞞,便將一起彈劾仇鸞之事,如實稟明。

 顯然,在朝中做事多年,身居高位的袁煒,處事更加謹慎。

 這並非袁煒對仲逸所言不可信,而是他一貫的處事風格。

 相比仲逸,他這個禮部侍郎,自然更了解對手:無論嚴士蕃,亦或仇鸞,都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除此之外,另有更為複雜的因素:來自聖上的態度。

 這恐怕是所有為官者,都要考慮的。

 “請袁大人明示:是斷然不可為,還是努力可為之?”。

 仲逸心中同樣明白:扳倒嚴氏,是徐階最希望看到的,而袁煒畢竟屬徐階一派。

 這一點,毋庸置疑。

 即便再謹小慎微之人,只要遇到合適機會,尤其能一招斃命,這種機會,是不容錯過的。

 “哦?看來,你是鐵定心要這麽做了?”。

 袁煒有些驚詫的望望仲逸,說實話,他對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是很賞識的。

 盡管他對仲逸不是很了解,甚至可以說是很不了解。

 但衝著凌雲子,也不難想象:眼前的這個翰林院侍讀,絕非其他翰林可比。

 “凡事只有做過,才能知曉最終的結果,我們可一分為二的看待”。

 “彈劾的折子,可以上。若聖上也有意要處置仇鸞,那便讓更多的人站出來指正,同時罪證也可一一列舉,做實”。

 袁煒繼續道:“反之,若聖上未最終下定決心,後面的事兒就不用繼續,就當是幾個禦史發發牢騷,禦史本就有糾察彈劾之責,無人追究的”。

 “袁大人深謀遠慮、處事得體,令學生欽佩不已,一切聽從大人安排”。

 見袁煒總算是答應了,終於可松一口氣。

 在凌雲山時,師父曾說過一句話:有的時候,經歷也是一種謀略,尤其,親身經歷過的大事。

 這個道理很簡單:歷史往往會重演,而對幾次大變故的推演,或許,就是一種新的謀略吧。

 袁煒能坐到如今高位,想必,定遇到過不少類似的事情吧?

 只是,他還是低估了凌雲子的這位弟子。

 在仲逸看來:一旦朝中文武開啟對仇鸞的彈劾,那便是他的末日到了。

 “至於是否由徐階出面主持大局?只能看事態發展。不過,你倒是可以去拜見他一下”。

 袁煒爽快應道:“此事,就包在袁某身上,你們二人先見一面,日後在朝中,也能多個照應”。

 末了,他補充道:“有一個叫陸炳的人,是錦衣衛指揮使,你可以找他,或許更管用”。

 陸炳?

 在與錦衣衛北鎮撫司千戶石成一起辦差時,就曾聽他說起過此人,袁煒此刻再提到他,絕非偶然。

 不用說,袁煒也知道仲逸曾與石成一起辦過差,自然要找他這個中間人了。

 否則,像陸炳這樣的人,不是一般人能見到的。

 既然有石成這層交情,仲逸也無須向袁煒多問關於陸炳的事,畢竟,錦衣衛不同與其他衙門,就是袁煒也要忌憚幾分。

 還是等見了石成,再說吧。

 二人就此說定,再寒暄幾句,仲逸便起身告辭。

 “哦,對了,來府上後,是否見過筠兒?”。

 袁煒看似一句漫不經心之言,仲逸心中卻暗暗一驚。

 按理說,他來袁府畢竟次數不多,況且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本不能輕易拋頭露面,更不可能,隨意見來袁府拜訪的外人。

 其中,也包括見仲逸這樣的來訪之人。

 顯然,袁煒此話,絕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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