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大人,錦衣衛的人才來過,你何時過去?”。[WWw.SuiMеng.lā
見仲逸回到自己住處,程默急忙迎了上來“怎麽樣了?什麽時候攻城?”。
臨時想回來坐坐,仲逸進屋後向他擺擺手“你先到外邊侯著,我想靜靜”。
程默立刻領會,也就不再言語仲大人,這是不想別人打擾而已。
桌上放著一封書信,是關於戰事的,也是關於戎一昶的,盡管字數不多,說的卻十分清楚。
確切的說,這是一封回信。
在比以前,應該還有一封來信,是韃靼主將阿貼木兒給戎一昶的,送信之人,應該就是在胡楊林中被抓的那兩人。
而擺在仲逸面前的,則是戎一昶給阿帖木兒的回信,送信之人,正是去胡楊林與韃靼派來的那二人接頭的中年男子。
信中說的很清楚戎一昶帶人攻西城,阿帖木兒命人棄城而逃,作為“補償”,戎一昶將駐地所有糧餉交給阿帖木兒。
這是一次交易。
交易的結果朝廷大軍‘攻下’了西沙城,韃靼軍“倉皇而逃”,至於失去的糧草,一時無法湊齊,只能先撤兵。
按照計劃北征就這樣結束了,戎一昶算是打了勝仗,阿帖木兒也拿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可謂皆大歡喜。
至於那西沙城,朝廷大軍不會住的太久,退兵之後,城池自然又會回到韃靼手中,毫無意義的‘攻城’,只是一個冒功的由頭。
“這個戎一昶,該死,該千刀萬剮”。
仲逸無心理會戎一昶與韃靼的關系,也不願去琢磨他與阿帖木兒是否還有其他勾當。
此刻,他心裡只有一個想法結束此人、此事。
倒是書信中提到一件事,頗為費解至於那件東西,我正設法打聽,目前已有些進展……
那件東西?到底是什麽東西?所謂的進展,又是什麽?
戎一昶身陷兵器軍備造假之事,若是他與韃靼方面另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好吧,這次不用南棲原請,仲逸自己也要去找錦衣衛了。
先說眼前的戰事,至於其他的,自有錦衣衛去查,也只有交給他們,才是最合適的。
……
營帳中,一名錦衣衛校尉才放下手中皮鞭,使勁轉轉脖子,視線移動,看樣子是打算再換一件刑具。
臨時搭建的刑架上,那名中年男子頻頻眨動著眼睛,額頭上流下的鮮血,擋住了大部分視線,紅黑一片。
此人名叫戎生,與戎一昶同姓,這個不多見的姓,算是二人關系特殊的一種佐證吧。
戎生跟隨戎一昶多年,深得其信任,做過不少類似的事情,自然不會輕易開口。
後來,南棲原甚至放棄了,只等仲逸過來說句話,之後就送戎生上路。
對仲逸而言,審訊犯人、惡人之類,從來都不是他的強項。
當然,也不是弱項。
事情已提到明面上來,仲逸既要讓錦衣衛的人看著像那麽回事,更要最大限度的從戎生口中挖出東西來。
“仲大人這邊請”,南棲原見仲逸進來,急忙為他請坐,順便命人停止了刑訊。
入座之後,仲逸很快進入角色,也不再客套,直接開口向堂下問道“戎生,你與戎一昶是何關系?此次北征,除這份書信中提到的,戎一昶與韃靼方面,還有什麽勾當?”。
這麽一問,立刻又是一鞭,那名錦衣衛校尉喝道“快回答仲大人的問話,說不說?”。
“啪……”,又是皮鞭刷在骨肉之上,緊接著,便是痛苦的呻吟……
之前,戎生是喊不出聲來的,因為他的嘴巴,被塞了厚厚的布巾。
此處是北征大軍駐扎之地,不管怎麽說,戎一昶是主將,如今他的心腹戎生被秘密抓捕,方才在路上用布罩套在頭上,但若那時戎生大喊一聲,還是會驚動營外的軍士。
如今到了錦衣衛的駐地,就再也不用擔心了。
“你們……,就真的一點都不顧及戎大人的面子,非要魚死網破嗎?”。
戎生沒有回答仲逸的問題,反倒問了這麽一句。
“回答剛才的問題,本官不想重複第二遍”。
仲逸冷冷的重複了一句,臉上沒有一絲異常“魚是會死的,但網從來不會破,因為大家不同路”
就在這一刻,戎生似乎讀出了眼前的幾分寒意,這是他跟隨戎一昶多年學到的經驗。
這位監軍仲大人,遠比錦衣衛的人——難對付。
“在下與戎大人屬同宗,跟隨他很多年了,可以這麽說,每次他遇到不方便出面的事兒,就都由我來辦,不管是明面上,還是暗地裡”。
戎生決定回答仲逸的問題,但還是有條件的“但我戎生對天發誓,死也不會說的,你們若是想通過我來牽出戎大人,那絕不可能”。
最後這句說的透徹戎生是不會做任何對不起戎一昶的事兒。
“你誤會了,原本是怕冤枉你,這才細細問來,免得誤殺了你”。
仲逸淡淡的說了一句“如今看來,你早已跟著戎一昶,壞事做絕、罪該萬死,本大人也就沒有什麽可顧忌的,就當替天行道了……”。
啊?戎生一臉懵懂。
仲逸緩緩起身,向南棲原吩咐道“那就不必審了……,處死之後,將他屍體拋向野外,或直接將其拉到野獸出沒之地, 倒也省事……死後也好解釋……”。
南棲原點點頭“仲大人方心,韃靼那邊派來接頭的兩人被處死後,就是扔給猛獸……北漠這地方,猛獸……,真是凶殘啊……吃人不吐舌頭……”。
盡管早有準備,戎生還是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麻到他開始動搖。
求生本能使然,無論換到誰,聽說死亡,與眼前看到死亡,內心的震撼,還是不一樣的。
戎生心中也曾想過戎一昶,遲早是要完蛋的,他所做的那些事兒,只要有一件被查實,定是人頭落地,皇帝豈能放過他?
無奈已經上了這條船,而且越陷越深,只能生死綁在一塊了。
不過,當這位年輕的仲大人出現在他面前時,戎生開始了新的盤算先設法周旋一番,或許事情還有轉機。
那怕,是看似那極其渺茫的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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