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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略》第六十四章 正8品
  次日午後,黃侍郎便要啟程,根據之前的部署,他先到按察司核實另外兩樁冤案,之後再回京。

  按察使周越自然要全程隨行,如此一來刑部與按察司的屬員便全部離開蠡縣,接連幾日的熱鬧勁終於過去,城中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然而作為一縣之主的樊文予此刻卻並無那般清靜,最後送走黃侍郎與周越之後,他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這二人雖比之前的吳紹然好伺候些,但畢竟來了蠡縣,且是核查之前的冤枉之案,他不敢有半點松懈。

  迎來送往之際,真是勞心傷神,這般辛苦或許經歷過的人才能體會到:要比真正的辦差辛苦多了。

  縣衙中安靜了許多,裴四等六個倭寇及鄒蔭與知府衙門那名管事悉數被帶走,香雪等人也很快可以出獄。如此一來就連那些當差的衙役都感覺輕松了許多,縣衙上上下下、裡裡外外一副懶洋洋的感覺。

  知縣宅裡木炭火燒的正旺,一向不甚講究的樊文予今日特意焚香沐浴,似乎要將之前的霉運一掃而盡,一番收拾之後此刻已懶懶的躺在床上。

  香爐裡冒著淡淡的煙霧,桌上的熱茶飄來陣陣清香,樊文予臥而不寐,心中卻一刻不得清閑:按照黃侍郎所說,此事還要上報朝廷,最後的公斷才是定論,目前來說都是猜測。

  他一直寄希望於布政使吳紹然,想必的他的請功折子不日便會抵達京城,而那個時候黃侍郎也該回到了刑部,關於鄒家命案的始末,這位三品大員不知又如何上折?

  鄒蔭之事牽扯到知府衙門,從昨日的情形來看,這位保定知府或許早將案情稟明於按察使周越,如此說來,周越昨晚那番話也就不足為怪了。

  “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蠡縣有失誤,那保定府能逃的了嗎?保定府若是周旋於按察司,那作為按察使的周越也脫不了乾系,否則怎麽會把事情捅到刑部?”,樊文予想著:“若果真如此,那保定知府與按察使必須要想法將這件事壓下來,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這個蠡縣知縣的烏紗不保吧?”。

  悔不該當初聽那鄒蔭所言,如今這保定知府與按察使的高枝沒有攀上,首先倒霉的就是自己。

  “舍車保帥?”,想到這裡,樊文予立刻坐了起來,他下意識摸摸腦袋,卻見額頭滿是熱汗,心中一陣歎息,權當是屋內太熱的緣故吧。

  若是朝廷真的要嚴辦此事,那首先要處置的自然還是他這個蠡縣的知縣,畢竟自己才是第一審案之人,至於保定知府與按察使……

  樊文予自言自語道:“如今都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自個兒想自個兒的辦法,但若論起能量來,還是他這個七品芝麻最小了”。

  如此一番思量,得出的結論竟然還是那句:一切等朝廷的旨意吧。

  此情此景,該是多麽的無奈……

  沈塵一大早便去了快班房,一頓安排與部署,無非也就是做做樣子而已。之後他便上街而去,鑽到一個茶樓裡就再也沒有出來。他的心裡很清楚:好日子就要來了,如此清閑就當是這麽久以來忙碌的犒賞吧。

  縣衙附近的那個獨門小院裡,仲逸正與宋洛兒和仲姝閑聊,連日以來的奔波難得有清閑日子,現在也算是對她們二人的一種補償吧。

  如同樊文予的心事重重,仲逸此刻也無法真正領略這逍遙之日帶來的閑情逸致。

  自從昨晚與那名刑部六品主事初聊幾句之後,他便再也沒有了機會接近刑部的任何官差,

午飯之後黃侍郎就帶著眾人浩浩蕩蕩的出了這蠡縣的大門。  而當年陸家莊的謎案僅僅是黃侍郎那句“本官與蠡縣還是有些淵源”,如同一塊碎石落入湖中,片刻的漣漪之後就沒有了下文。

  除此之外就是那名主事意味深長的一番話:有些事情不要打聽,也不能打聽,如果謠言能破案,那還要刑部作甚?

  或許果真如老主事所說:黃侍郎只是隨口說說,當年陸本佑是他的上司本來就是事實,而陸本佑祖籍在蠡縣更是人人皆知,如今他來蠡縣說這麽一句“與蠡縣有些淵源”,本無可厚非。

  仲逸歎道:或許真是自己想多了。

  宋洛兒對此不甚了解,只是聽仲逸一番訴說之後才知此事要比之前想象的更為棘手,而接下來該如何部署,她確實不得而知。

  凌雲子之前去京城非上策的叮囑,被仲姝理解為應是在等待一個機會,此次刑部與按察司的人來蠡縣公乾則是最好的解釋,也是最好的機會。

  但就目前情形來看,這個機會似乎來得突然,走的也突然,關鍵是毫無收獲。

  良久之後,仲姝終於開口道:“就目前來看,以協助樊知縣調查十九年前陸家莊謎案是靠不住的。而就刑部的人守口如瓶來說,此事更是印證了背後推手深不可測的論斷,我們隻得從長計議”。

  毋庸置疑,仲姝的這個“從長計議”還是要去京城:若是待在蠡縣,恐怕這一輩子也查不出結果來。

  “對,我即可去趟京城,那怕是再無收獲也死心了”,仲逸起身道:“我就不信刑部所有的人都像那個主事那般守口如瓶,那怕是門口的守衛,我也要從他們口裡撬出點東西來”。

  仲姝搖搖頭,似乎每次遇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的師弟便少了些理性、多了幾分衝動。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換做任何人或許亦如此感情用事。但她還是擔心,若是長期下去,會嚴重影響仲逸的心智。

  這是仲姝不願意看到的,也是師父不願意看到的。

  作為師姐,她隻得安慰道:“就目前來看,樊文予的去留還未有定數,或許有多種可能,但不外乎兩種情形:那便是他是否還能繼續留在蠡縣?”。

  當局者迷,仲逸只顧著向刑部打聽消息,卻忘了另外一件緊密相連的事,那便是樊文予的去留。

  用計之時務必要把握一個“動”字,只顧著對方的動靜而忽略了自己,甚至與自己相關的一人或數人,此乃謀者大忌。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若是樊文予這頂烏紗不保,那他這個幕僚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如此一番思量,得出的結論竟是那句:再等等看吧。

  朝朝暮暮、日日夜夜,樊文予如戴罪立功般在煎熬,要說全心全意當差那是絕對做不到,不顧自己的烏紗只顧著辦事的人從來就沒見過,好在眼下確實無甚要緊的差事。

  除了與沈塵、羅氏兄弟飲酒說笑外,仲逸在大部分的時間裡都與縣丞李序南談論詩賦。凌雲子當初告誡他要修身養性,多歷練歷練才行,以目前的情形來看,他或許真的無法與刑部那些風雲人物抗衡。

  數日後,天空再次陰雲密布,片刻後天降大雪,持續足足有一個多時辰。城中百姓一片歡呼,眾人都說著“瑞雪兆豐年”,看來這一年將是一個豐衣足食之年。

  說來也怪,大雪之後天空放晴,氣溫也回升不少,或許是因為時節快到立春的緣故,不日之後積雪便化的差不多了,只有那陰溝暗道中才有一星半點的殘雪,似乎在昭示著距離春暖花開之日還為時尚早。

  一月之余,一個普普通通的午後,縣衙一如既往般安靜悠閑。此時氣溫早已回暖,陽面之處的地面上已抽出一些嫩牙來,街上行人的衣衫比往常也單薄了些,人們談論的話題便慢慢轉移到接下來要開始的農活中來。

  一年之計在於春,除了農家農戶外,一些酒樓與客棧的掌櫃也重新布置,開始張羅新的買賣,布行也備好新的布料,一些家境好的公子小姐們便要換新裝啦。

  城門守衛頭領劉三依舊悠閑的坐在那條長凳之上, 挨過了風寒之冬,如今的日子好多了,屬下們早已為他泡好熱茶,雖然茶具粗劣了些,但在這種地方,能有這樣的待遇已相當不錯了。

  經歷過了宋、趙兩家管家與流寇搜捕之事,城門開的及時、關的及時,該擋的擋,該放的放,這差事恐怕也只有他劉三能做到了。

  劉三自認為自己功勞不小,而樊文予與仲逸確實當面讚揚他,如今當起差來自然是得心應手、神清氣爽了。

  “站住,幹什麽的?”,不遠處走來幾名生人,劉三的眼睛立刻掃到他們的身影,恰到好處的將其攔住。

  只見人群中為首的那名男子中等個頭,身材微微發福,只是臉上煞白,如同婦人擦粉上妝般,舉手投足間一種陰陽怪氣的神態。

  細細打量一番,劉三守城門這麽多年,從未見過這等人樣。來人氣定神閑,眼神中滿是不屑的神情,雖無官服烏紗,但衣帽所要布料皆為上品。

  劉三心中一驚:僅憑銀子是堆不起來這種氣質的,剩下的無外乎一個字權。

  果然,還未等他說話,那名男子便開口道:“瞎了你的狗眼,一個小小的縣城守衛算個什麽東西?就是巡撫、布政司衙門……”。

  來人的話未講完,劉三便渾身哆嗦,磕頭如搗蒜,此刻恐怕他的臉色也不比那名男子好多少。

  片刻之後,這群人便來到縣衙,樊文予立刻整理衣冠,跪拜於堂下。

  ……

  從即日起,蠡縣七品知縣樊文予改調任刑部照磨所照磨,官居正八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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