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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略》第六百九十一章 倒是救我1命啊(中)
知府衙門這排房間,尋常人是很難進的。此刻,知府曹春心急如焚、幾乎就要背過去的節奏。

 一旁的樊文予氣定神閑,不時隨意來一句,便將他又嚇得夠嗆。

 幾次三番,曹春已完全不在狀態:“樊大人,事到如今,瞞是瞞不住了,就實話實說了吧”。

 在此之前,早在門外這群人圍住知府衙門時,曹春就想過:到底是誰在背後挑逗,竟讓這些人一下子都跳了出來?

 思來想去,唯獨一個解釋較為合理:大夥兒都知道大理來了個都察院的禦史大人,借此機會,就將陳年冤案翻了出來。

 “都怪這個文博遠,好好的,幹嘛要請這些灶戶吃飯,而且一下子請了那麽多人,這下,別人要不知道都很難了——這分明就是在告訴眾人:禦史來了,是來辦‘大事’的”。

 曹春心裡罵了無數遍,後來聽說文博遠每到一處都是這樣的風格,那種怨恨與不解也就慢慢變成了無奈。

 至於其他的,他不願去想,也沒有功夫去想:若是門外這些人另有高人指點,那怕是此事就徹底廢了、連同他這個知府也都廢了。

 好在來這裡的‘禦史大人’是樊文予,僅此一點,依舊是曹春最大的希望;好在這些禦史們只是暫時來大理府呆一陣子,之後便走;好在此事還能有雲南當地衙門最終接手,比如布政司、按察司。

 “若是老子死不了,定會讓老子不好活的人——死的更慘”。

 曹春是鐵定豁出去的節奏,哪怕孤注一擲,也要將‘寶’押在樊文予身上:樊大人這關能過,文博遠哪裡自然也就能過,剩下的只是忍耐、等待這些個禦史們離開大理、離開雲南就好。

 銀票還在桌上,靜靜的躺在哪裡,樊文予竟又問了一句:“門口所圍之人,到底所謂何事?”,曹春也只能憑記憶慢慢‘捋捋’了。

 “回樊大人的話,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兒……”。

 曹春總算是站穩了,他再次望望樊文予的臉色,微微道了一句:“就是些鄰裡間的小案,你也知道哪些人……大多是刁民……哪些人蠻不講理,常言‘清官難斷家務事’……”。

 腳是站穩了,可這思路還是沒跟的上。

 樊文予淡淡一笑:“這麽說,這些小案你都所斷無誤?倒是門口這些百姓們無理取鬧了?”。

 曹春想也沒多想,這便點頭道:“嗯嗯,是的,是這樣的,樊大人所言甚是”。

 這是個無賴,如果去稱重一下,臉上肉之厚,遠遠超過常人數倍。

 “那,這些案子,是否與鹽務有關?”,樊文予這是在‘例行公事’,他們此次來雲南,畢竟是為巡查鹽務的。

 靈敏的嗅覺在蔓延,曹春似枯木逢春,臉上立刻露出一絲難以琢磨的笑容:“這事兒……倒是與鹽務無關”。

 樊文予正色道:“確與鹽務無關?”。

 曹春瞪大了眼睛,雙眉一緊,慢慢說了一句:“如果說有關的話,那便是門外這些人,大多是灶戶……”。

 這一句,幾乎快要將某個人、某個衙門關聯起來,曹春變得更加小心翼翼。

 樊文予緩緩起身,似笑非笑道:“那還有什麽說的?灶戶們有冤情,又與鹽務無關,當然是來你這知府衙門了,難不成去鹽課提舉司啊?”。

 樊文予與仲逸的交情,連劉通這樣的人都能打聽到,曹春身為知府,自然早已知曉,這不足為怪。

 曹春的計劃很簡單:樊文予只是臨時來此地,很快便會離去,但仲逸卻依舊會留在這裡,至於到底要呆多久,那也誰也說不準,沒準比他這個知府都要久。

 “通過樊文予再次結識仲逸,如此可以一舉兩得,若是順利完成兩人間的連接,那便是最好不過了”。

 曹春的如意算盤打得多精,他自己從來都不吃虧:“盡管此棋有些險,但事成之後,收獲也頗豐,值得冒險”。

 除了冒險,這位知府目前還真沒多少選擇,賭徒的邏輯:一次是冒險,兩次也是冒險,沒準一把可以翻過來呢。

 “樊大人英明,此事當然與鹽課衙門無關了,仲大人才來幾天?當然毫不知情了”。

 曹春看似提起仲逸,實則又似隻字不提,恰到好處的來了一句:“這些灶戶們也不容易,雖說有的時候不懂朝廷律法,但也是能夠理解的”。

 這架勢,想必他也有了應對之法。

 “既然如此,我們就到外邊看看?”。

 樊文予來到門口,伸出一個手指道:“再不出去,一會就真的要破門而入了”。

 曹春順勢將桌上的銀票拿起,再次遞到樊文予面前,不知何時,手中又多了幾張銀票:“下官打算向每人補貼點銀子,能幫一點是一點”。

 樊文予雙手後背,已下了台階,走出幾步,這才淡淡的說了一句:“先看看再說吧……”。

 曹春低頭一看,瞬間明白了其中奧妙,他立刻抬頭道:“對對對,還是樊大人所慮周祥,就這麽辦”……

 門口依舊熱鬧一片,只是衙役們快頂不住了,曹春帶著樊文予一行過來時,他們看到的簡直就是——救星。

 “大夥兒靜靜、靜靜,聽我說,我們知府大人來了……”。

 門口那衙役頭領說了一句,立刻被曹春臭罵了回去:“瞎了你的狗眼,沒看到都察院的僉都禦史樊大人,在這裡嗎?”。

 那衙役頭頭立刻閉上嘴巴,乖乖的退到一邊去。

 人群中立刻一陣異動,才稍稍安靜了下來,又不淡定了,曹春說話的聲音很高,他們都聽到了‘僉都禦史樊大人’。

 僉都禦史是什麽?大夥兒聽不大懂,‘禦史’二字卻聽的明明白白,還有那三個最明顯的字眼——都察院。

 “禦史大人,禦史大人要為我們做主啊”。

 人群中再次擁擠起來,不少人認準了樊文予就是那位禦史大人,直接就跑了過來。

 ‘不要攔他們,都進來吧,到堂上說話’。

 樊文予說了這麽一句,衙役們幾乎連退都來不及,這便被擠到了一旁……

 大堂中,曹春依舊端坐正堂,樊文予‘觀審’,這裡畢竟是知府衙門的地盤嘛。

 “別著急,一個一個來,都有時間”。

 堂下擠成一團,樊文予隻得督促道:“各家派個代表,口齒伶俐、身強力壯的,站到前排來”。

 曹春板著個臉,一言不發,他倒似乎成了陪襯。

 很快,人群中立刻有了隊形,十分整齊的那種。要說還是禦史大人的威望高,說話頗具分量。

 幾個中年男子站到前排,相視一番,又望望樊文予,終於鼓足勇氣:“禦史大人,小民們有冤啊,知府衙門胡亂斷案,袒護惡人,請禦史大人為我們做主”。

 言畢,幾張狀紙、連同文書被遞了上來、遞到樊文予的面前。

 樊文予接過文書,細細看了起來,堂中一片安靜、安靜的有些讓人不適,站班的衙役面面相覷:我們的知府大人,這是怎麽了?

 曹春汗顏,從早上至今一直汗顏,連喝杯茶水的心思都沒有。

 之後,樊文予將手中的東西遞給都察院的一名同僚,那人又看了起來。

 這一刻,曹春真的要坐不住了;身邊這位禦史雖是樊文予的下屬,但畢竟也是禦史,禦史之權並不全在於品階,本身糾察與彈劾的權利,就非常人可比。

 樊文予向後探探身子,不由伸個懶腰,他一旁的禦史上前開口道:“堂下之人,誰還有話要說,東西一塊呈上來”。

 依舊很有隊形,人群中一個個的走上前來,又一個個的退了下去,桌上的紙張越來越多,厚厚的一疊。

 “你們幾個都過來,一起看看……”。

 樊文予起身讓座,都察院的幾名隨從立刻走上前來,桌上的東西很快被分成幾疊。

 這些人是樊文予的隨從,更是文博遠的隨從,大多人經過他多年調教,現場斷案都不在話下,莫說是小小的幾樁案了。

 “樊大人,這樁案子,絕非簡單鄰裡糾紛,毆打致人重傷……”,一名禦史向樊文予說了一句,而後繼續回到原位忙活起來。

 大家各有所忙,很有節奏的樣子,堂下的人看到這一幕,心裡漸漸的踏實起來,從未有過的那種的感覺。

 曹春實在坐不住了,他皺著雙眉,忐忑試道:“樊大人,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樊文予本是低著頭的,這一抬頭再看看堂下,所有人都盯著他,如同發現了‘驚人之舉’。

 ‘這裡是公堂,有話便說,為何要借一步呢?’。

 樊文予繼續低著頭,目光依舊停留在之前看過的狀紙上。

 這其中,有很多是曹春之前斷過的案子,連大印都有。

 咳咳,急忙捂住肚子,曹春一臉的痛苦狀:“樊大人、各位大人,曹某腹中突然劇痛,能夠先到後堂歇息歇息?……”。

 樊文予連眼皮都沒抬:“去吧,曹大人請自便”。

 一層浮雲遮住了太陽,散去之後便是滿地光芒,片刻功夫,堂下所有人如同烈日之下飲了一碗清水,無比的舒爽。

 ‘禦史大人,小民還有話要說……’。

 樊文予放下手中的東西,不緊不慢走上前來,和顏悅色道:“不著急,慢慢說”。

 與此同時,都察院的隨從立刻開始記錄,厚厚的一疊白紙,濃濃的墨汁。

 堂下衙役們雙腿發抖,以致於手中木棍都有些扶不住了,班頭想出去看看,卻半步都不敢動,連死的心都有了……

 後院一角,曹春四下望望,而後舉手重重擊掌三下,兩名年輕男子立刻走了過來、一身布衣,看上去頗為乾脆利落:“知府大人有何吩咐?”。

 曹春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將一封書信掏了出來:“快,你們二人務必將此信送到大空寺,親手送到馮三保手中”。

 那二人立刻領命,轉身就走,卻被曹春叫住,再次被叮囑道;‘務必要等到馮三保的答覆,記住……要盡快’。

 知府衙門後院的門被再次打開,兩匹快馬並排而出,這裡很僻靜,幾乎沒有什麽行人……

 話說樊文予帶人去了知府衙門後,留在鹽課提舉司的文博遠又與仲逸交談起來,二人談的不亦樂乎。

 老人家喜好詩詞,尤其氣勢磅礴、借物抒情那種,但凡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談起這個話題,再配一壺濁酒,老頭兒簡直將其視為知己。

 仲逸出自翰林院,之前在東南抗倭時又做過文博遠的協理,對詩詞也頗有些愛好,有了這層關系,想無話可說都難。

 大約一個時辰的樣子,又衙役來報:林大團等灶戶皆已準備好,請禦史大人與仲大人過去,二人這才隻得起身挪步。

 “若是有來世,老夫寧願一輩子呆在翰林院,做個小小的翰林,倒也活的自在,不枉一生”。

 文博遠絕非隨意客套,早在東南福建抗倭時,他就對這個還未結束庶吉士考核的翰林院侍讀學士頗為賞識,如今更是刮目相看。

 仲逸笑道:“翰林院責任重大,禦史關乎綱紀,文大人喜好詩文,怕是只能作為閑暇時的一種愛好了”。

 老禦史連連擺手道:“我們連個愛好都談不上,真正的好詩文,絕非出自我們這些在衙門做事的人”。

 衙役們到了,仲逸請文博遠上車,他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早在凌雲山時,師父凌雲子就曾說過:文章是文章,人是人,萬不可混為一談。

 出了鹽課衙門不多久,身後的庫副使劉通急忙追了上來,匆匆問了一句:‘仲大人,怎麽一直沒見程默兄弟,你身邊沒個人……’。

 仲逸有種想閉目養神的感覺,還是一旁的庫大使肖大可插了一句:“劉兄,你這管的也太多些吧?仲夫人有事需要去辦,程默不在身邊,誤了事算誰的?”。

 劉通連連致歉,卻毫不責怪他,肖大可也不由搖搖頭笑道:“程默不在仲大人身邊,不是還有你嗎?難道你想推卸?”。

 劉通雙手像擦窗戶一樣搖擺:“大可兄弟說的什麽話?這本就是我的職責所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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