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天朗氣清,又是一年秋來到。
馬蹄聲中,仲逸一行終於回到京城。
程默長長舒口氣、如釋重負的樣子:終於回來了,這一路上,從漠北對韃靼,再到遼東開書院……都過去好幾個月了。
他的任務:保護仲逸的安全,如今總算可說聲‘放心’了。
而托雅和喜子臉上的好奇,才剛剛開始:來趟京城不容易、絕對的不容易啊。
進城門後,錦衣衛的人也要說聲道別了:一路共患難,但從此刻起,他們再也不受仲逸這位翰林院侍讀學士的‘差遣’了。
“仲大人,石大人就在東街一家客棧,我們朝這邊走”。
錦衣衛王總旗向仲逸說道:“城門口人多,石大人布衣出行,還是常去的那家酒館,算是為仲大人接風了”。
仲逸微微點點頭,他暗暗為錦衣衛傳遞情報的能力而感歎:從未看到有人來報,也沒有人來傳話,他們就知道的這麽清楚?
這個渠道與方式,恐怕是不會分享了。
管他呢,有些事兒,還是少知道的為好……
一處不太顯眼的酒館,之前來過這裡,石成比較喜歡這裡的酒菜。
隨從們全部留在樓下,仲逸緩緩上了樓梯。
“仲老弟,京城最近事多,為兄就在這裡略備薄酒,算是為兄弟接風了”。
石成一身尋常衣衫,不遠處有他的隨從,只是包間內門關起來後,大家說話也方便了許多。
連乾三杯,比較小的那種杯子,仲逸不由的問道:“京城最近發生什麽事兒了?之前也沒聽到什麽風聲,方才進城的時候,也沒有發現異常啊”。
呵呵,石成擺擺手:“這個暫先不說,等過幾天你就知道了。今日為兄搶這個時間來見你,隻為告訴一句:你連日以來趕路辛勞,若是聖上準許你在家休息一段時日,就好好在家呆在,陪陪女人孩子”。
此處還真不是說話的地方,這裡不是遼東,也不是漠北,以石成的身份,一舉一動難免有人關注,仲逸才回京城,呆久了也不好……
下了酒樓,仲逸有些不解的樣子,卻見一旁的程默正興高采烈的向托雅和喜子介紹京城的特色。
三人有說有笑,看上去沒有一點趕路辛苦的樣子。
“你先到家安頓一番,順便打聽打聽:看看最近城中發生什麽大事了?”。
仲逸向程默叮囑道:“你不是號稱包打聽吧,把能用的關系都用上,給你一百兩銀子的辛苦費,順便帶托雅和喜子去你家玩幾天”。
說起打聽消息,程默拍拍胸脯保證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只是說到了‘收留’托雅與程默,他卻有些為難道:“我家小門小戶的,院中又亂,喜子倒是好說,可托雅一個女子,多有不便……”。
這麽一說,托雅連連搖頭:“不去、不去,來到了京城,自然還是要去仲先生家裡了”。
喜子是托雅的隨從,自然也要去仲府了。
自從來到翰林院,仲逸也從未去過程默的家中,只聽他說家中有一個老母,還有妻兒,只是家境一般。
仲逸曾拿出一千兩銀子讓他修葺房屋,但被程默婉言謝絕了。
這小子,還是挺有骨氣的。
幾人就此分別,程默特意說了一句:晚飯後他就來仲府,一是向仲逸說他打聽到的消息,一是要請喜子去酒館。
在遼東時,二人就曾約定:一定要到京城數一數二的酒樓痛飲一番,今晚就當是‘熱身’了。
身後沒有錦衣衛的人跟著,總算可以‘行動自由’了。
“仲大人,像你們翰林院侍讀學士這樣的官,宅子有多大?能住的下嗎?”。
托雅不由的問道:“聽程默大哥說,你有三個夫人,個個美若天仙,怎麽說來這?……”。
喜子在一旁補充道:“大夫人是與仲大人早有婚約的,二人青梅竹馬;三夫人出自書香門第,一曲琴音定終身;三夫人曾是禮部尚書的掌上明珠……”。
“這個程默,怎麽連這些都給你們說了?嘴上沒個把門的”。
仲逸無奈道:“不過,事先聲明:千萬不好惹怒三夫人,否則,後果自負”。
這麽一說,喜子立刻伸手向托雅要銀子:“願賭服輸啊,我說仲大人最中意三夫人吧,呵呵”。
托雅將一塊扔給喜子,不以為然道:“你懂啥?那是因為三夫人年紀最小,又是出自名門,二夫人可謂一見鍾情,大夫人才是得天獨厚……”。
喜子笑道:“我不懂這些,反正銀子到手就行”。
仲逸板著臉:“你們忘了自己的身份了?遼東的三個書院交給你們打理,好歹也算個讀書人,大庭廣眾之下說人家的家事,成何體統?”。
‘成何體統?記住啦’。
托雅還是女扮男裝,向喜子教訓一番,之後便背抄雙手向前道:“千萬記住啦,下不為例,還想不想在京城呆了?”。
誰說先生就一定可以管得住學生?這就是最好的例子……
‘仲郎一路辛苦,怎麽還帶著兩個隨從回來了?程默呢?’。
仲府的大門才打開,袁若筠便站在了眾人面前,似乎要擋住了去路。
經過大半年的時間,袁若筠終於恢復了她往日的風采,一如既往的刁蠻、任性。
她的身後是兩個丫鬟:鶯兒和桂兒。
仲逸微微向前一步:“怎麽敢勞煩夫人親自接風呢?姝兒和洛兒呢?”。
身後的丫鬟鶯兒插了一句:“得知仲大哥要回來,大夫人去林大人府上找阿嫂報信去了,三夫人和穆少東家那裡有事商量”。
仲逸愕然:才回到京城,誰能這麽快知道自己的行蹤?
還是鶯兒善解人意:“是城門守衛,我家小姐之前就囑咐過……”。
看看,袁若筠的能量就是大,打聽個人還真不是什麽難事。
鶯兒這麽一說,袁若筠立刻不悅了:“怎麽著,你到底是袁府的人,還是仲府的人?胳膊肘怎麽向外拐呢?”。
鶯兒跟隨袁若筠多年,這點場面還是能應付的了,她微微笑道:“我就是個丫鬟,既是袁府的,也是仲府的,再說了,如今這袁府和仲府,不都是一家人嗎?”。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