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朔終究還是‘嫩’了點,大約半個時辰後,實在困的不行了,再向屋裡望去,卻見陳覃依舊坐在那裡,如同一個蹲大獄的人見了椅子一樣,看樣子真要耗到天亮了。
“不行啦,真不行啦,實在背不住,先回屋眯一會兒再說”。
陶朔捂住嘴巴,強壓著哈欠,躡手躡腳的回到了自己屋裡,重重的躺在床上,嘴裡嘟囔著:還什麽昔日的戶部侍郎,就是個傻子,木椅那有這床鋪舒服?。
也是太累了,倒在枕頭上便呼呼大睡,睡夢中陶朔還在估摸著:那個陳覃的屋裡,連同書房,一定藏著什麽不可見人的秘密。待會兒他睡著後,我就可以設法去找尋了。
隱約地,他似乎也覺得那裡不妥:仲姝姐和仲大哥好像沒有這麽說,也沒有叫他整晚就盯著陳覃,但他總覺得那裡好像不對。
“不好,我當時口口聲聲說陳崔九讓陳覃將證據都毀了,萬一這隻老狐狸真的將他們都毀了呢?”。
猛地起身,陶朔一個冷顫,不過總算是醒了:仲大人說過‘證據一旦被毀,就等於沒有證據,這比原本就沒有證據還要可怕,因為證據再也無法找到了’。
窗外一道道的亮光,不停的搖曳著,讓人看得有些心驚肉跳。
不對,這不是月光,是——火光。
“著火啦,著火啦,快救火啊“,這一聲喊,陶朔立刻清醒了。
果不出所料,陶朔急的直跺腳:“悔不該睡這一覺,證據全完了”。
陶朔打算直奔著火的房屋,才走兩步卻覺得那裡好像不妥:著火,得要首先救火啊。
匆匆接了一盆水,這才向外奔去,邊跑邊喊道:“快救火啊,快保護老爺、夫人”。
著火的地方有好幾處,其中方才與陳覃說話的那個屋子和書房是最令陶朔擔心的。
看了一眼,心裡再次“咯噔”一下,火勢太旺,眼看就要完了。
“什麽時候發生的事兒?剛才不還好好的嗎?怎麽突然間就著火了?”,陶朔這一盆水潑了好幾次,還是剩半桶,喊聲卻一直大的很。
幾名小家丁也是一陣的慌亂,只顧著救火,不過漸漸的也就不再動彈了。
“都他麽車忙活了,看好周圍,只要火苗不蔓延就行啦”,一名老家丁將水盆扔下,癱坐在地上,垂喪著臉,哭訴道:“別救了,救不過來了,都燒完了”。
陶朔與其他家丁一起圍住了過來,向老家丁請求道:“吳大叔,你當我們管家吧?”。
這一句話,陶朔說的真情一片,老家丁聽的熱淚盈眶,其他家丁也紛紛點頭:沒有個主事的,出點意外沒個主心骨還真不行。
“還都愣著幹什麽?夥都燒完了,還坐在這裡說話?”。
罵聲超過了火花聲,陳覃匆匆走了過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罵:“養你們都幹啥?就是來看熱鬧嗎?都給我起來”。
家丁們紛紛從地上爬起來,都快要委屈死了:“老爺,我們差點就要自己跳進去了,可是火勢真的太大了”。
那老家丁還真把自己當管家了,為眾家丁出頭:“不過,我們控制了周圍的火勢,不會再蔓延了”。
陳覃早已將臉邁過去,家丁們的聲音已經變得不重要了,他看了半天,突然也變得不那麽斯文了:“我的天啊,我的書房,還有藏品啊,都完啦,完啦……”。
陶朔立刻上前將他扶住,不由的壓低身音道:“老爺,快起來吧,您是何等身份?在這麽多人面前千萬不能失了身份,快到裡邊去”。
陶朔這麽一說,陳覃這才覺得自己演的有些過了,有這麽一個台階下,豈不是很好的機會嗎?
“陶朔啊,你快把我扶到裡屋,老夫實在不行了”。
陳覃了這麽一句,立刻耷拉著身子,好像真的要背過去了,還不忘向其他人叮囑道:“待火勢滅了後,再檢查一遍,然後就各自散了吧”。
那些家丁們立刻上前要將他扶住,陳覃卻連連搖頭道:“不用啦,滅火要緊”。
見二人漸漸離去,幾個家丁開始嘀咕起來:“你們看到了嗎?剛過來時,我好像見過一個身影略過,你們看到了嗎?”。
這麽你說,其他人紛紛搖頭笑罵道:“就你眼尖,我們都沒有看見,不想著滅火,盡看那些沒影的事兒”。
那家丁委屈道:“不是,真的,我是第一個跑出來的,的的確確看到一個身影,速度很快,快極了,就一眨眼的功夫……”。
眾人皆不理他,直接又癱坐在地上,這架勢呢就是等著看著火慢慢燒完為止。
回到房中,陶朔立刻上前道:“老爺,我覺得這場大火燒的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陳覃有些嘰嘰歪歪,細言細語,有氣無力的樣子:“陶朔啊,我的好幾個屋子都燒壞了,你還說是好事,虧往日裡對你這麽好,沒想到也是這樣的人,哎……”。
說這樣的話,陳覃都感覺自己快笑出來了。
陶朔作為一個小小的家丁,自然不用在陳覃這隻老狐狸面前裝城府:“老爺,你忘了?九爺不是說讓我們盡快將那些證據處理掉嗎?現在這一把火下去,就不用再處理了吧?”。
陳覃將眼睛眯起來,又歎氣又搖頭,簡直苦成了苦瓜:“哎,你知道個屁啊,那證據就這麽點,東西被燒了多少?再說啦,有些東西也燒不掉,這可怎麽辦呢?”。
陶朔心裡暗暗一驚:這老狐狸還真是狡兔三窟,那些所謂的證據,還不止藏了一處。
“怎麽辦?老爺你說話,需要做什麽?我這便去做”。
陳覃猶豫了一下,似乎還覺得那裡不對,欲言又止的樣子,但終究還是沒有說話。
陳覃猶豫了一下,似乎還覺得那裡不對,欲言又止的樣子,但終究還是沒有說話。
“這樣吧,今天太累了,咱們改日再說吧”。
陳覃說了這麽一句,而後起身道:“我怎麽還覺得有些不放心,實在不行的話,明天你再趁機去趟黑金山,像崔九要個準確的信兒”。
陶朔不停的點著頭,只是簡單的試探了一句:“老爺,那個……城外看的緊,當然……不是我不想去,就怕給老爺誤了事兒”。
陳覃擺手,一臉的不容置疑:莫說別的,此事,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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