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位面,天津,臨時政府。朱恆沒有同往常一樣處理事務,而是換上了一身西裝,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儀容。陳波也是西裝革履,走進朱恆辦公室,看看朱恆,又看看自己,陳波撇撇嘴,朱恆整天板著臉,穿上西裝看起來很嚴肅,這是在陳波眼裡,放在別人眼裡就是有威儀。
不光是朱恆和陳波兩人,楊崇亮和簡峰也穿著熨燙過的軍服,一起站在過道裡閑聊,楊崇亮身軀高大,軍服穿在身上顯得筆挺有氣勢,相比之下簡峰就遜色許多,給人一種緊張的感覺。李諾也把頭髮梳理的整整齊齊,不過陳波看他的發際線,有些擔憂他的頭髮,臨時政府其他人同樣打扮得很正式。
“有必要這麽正式嗎?給別人這麽大面子。”陳波看著眾人嚴肅的氛圍,開口說道。
朱恆臉貼著鏡子,眼珠朝下,抿著嘴,檢查自己胡子有沒有刮乾淨,朱恆檢查幾遍後發現沒有問題,便對陳波說道。
“不光是給別人面子,也是一種尊重,尊重他人也是尊重自己。”
“這個我當然是知道,但是你這也。”此時的朱恆像那些愛惜自己面容的女性一樣,對自己臉上的瑕疵皺著眉頭。
“多少有些緊張,你不也是嗎?”雖然已經檢查多次,但朱恆始終有些心緒不寧。
“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莫名緊張,不過我想了想,咱們又不怕他,就沒那麽緊張了。”
朱恆看向陳波,上下打量一番後,說道:“可以,感覺整個臨時政府就你最輕松,其次是楊崇亮。人的名樹的影,李鴻章畢竟名聲擺在那,雖然我們經常痛斥他,但是如今要見到真人,反而畏縮起來,這一點上我不如你。”
被朱恆誇讚的陳波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還好吧。”
說到底,這個時代的人依舊不能擺脫封建專製的影響,包括朱恆這些年輕人,他們雖然留過洋,但囿於自己所處的環境,對於皇權始終保持一定的敬畏。而陳波所處的時代皇權早已衰落,所以陳波對於皇權難以保持敬畏,甚至有些鄙夷,陳波緊張更多是因為即將見到歷史人物的興奮和不安。
天津火車站,馮本章和一隊保安佇立著,臨近中午的太陽火辣辣的,但是馮本章和保安隊都紋絲不動,保安隊是因為嚴格紀律,而馮本章則是因為興奮,熱辣的太陽不僅沒有影響到他,反而助漲了他內心的火熱。這是歷史性的時刻,清政府派李鴻章來和臨時政府談判,說明清政府對於臨時政府的重視,同時這也是中國新勢力和舊勢力的第一次正式會面。
亞當手拿著相機,準備記錄這個歷史性的時刻,亞當被關了十幾天后,就被陳波放出來,陳波覺得亞當說的有道理,臨時政府需要人記錄這一切,雖然臨時政府有自己的報社,但是那樣太過於單一,臨時政府內部如今只有一個聲音,這是好事,不過陳波依然認為大家應該聽一聽其他的聲音。亞當身邊站著曹文光,他就是臨時政府報社的記者,專門記錄和發表臨時政府的事跡還有新政策。
前方傳來火車的聲音,終於來了!馮本章整理了一衣服,對火車來的方向望去,臨近站點火車開始刹車,金屬車輪和鐵軌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常人難以忍受的聲音在眾人耳中顯得格外悅耳。
火車車頭駛過,車身緩緩移動,只是一小會時間,對馮本章而言卻是格外漫長,仿佛經過了一個世紀,火車終於停下,車門打開,李鴻章率先下車。
李鴻章在車門口就看到了馮本章,
馮本章一身西裝,留著短發,長時間的文職工作使他身形單薄,卻又不顯柔弱。李鴻章下車後。馮本章走上前去,說道。 “天津臨時政府外交部馮本章,在此迎接李鴻章先生。”
李鴻章杵著手杖,打量著馮本章,馮本章對李鴻章伸出手,腰杆挺直,絲毫沒有彎下的意思。李鴻章自然知道馮本章這是要和自己握手,但是李鴻章一手拿著手杖,另一隻手自然的放在身側,沒有伸手的意思,亞當舉起相機,拍下這一刻。
馮本章沒有為此感到不滿,他面帶微笑,伸出的手也沒有收回。他對李鴻章說道。
“李鴻章先生,或者你希望我叫你中堂大人,我是美籍華人,你試圖用你的傲慢羞辱我,但我想告訴你,你的行為和那些羞辱我的美國人相比,連起碼的嘲諷都算不上,在美國,每當我微笑著向他們伸出手時,他們不僅不會對我回以微笑,還會露出厭惡的表情,好像看到了某個令人惡心的生物,他們向我吐痰,用這個世界上最惡毒的話語辱罵我,這一切只因為我是中國人。”馮本章說完依舊面帶微笑的看著李鴻章,他對於告訴別人自己所遭受過的屈辱時表現的很坦然,仿佛這些事情並不是發生在他身上一般。
李鴻章聽完緊握手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伸出自己的右手,握住馮本章伸出的手。兩人的雙手緊握在一起,曹文光激動地按下快門,記錄下歷史性的一刻。
之後兩人並排前行,身後跟著幾名官員,李鴻章打量著兩側的保安隊,就是這支軍隊一次又一次的擊敗聯軍,沒有使用任何外交手段,便瓦解了列強之間的合作,並且迫使列強主動和談。
保安們端著步槍,抬頭挺胸,意氣風發,和那些新軍相比,保安隊多了一股難以言表的氣勢,他們更加自信,充滿朝氣,如果陳波在這裡,他會告訴李鴻章,這就是軍魂,一支經過戰爭洗禮,並且有著偉大信念的軍隊才會有的東西。
眾人往前走了一小段路,來到一輛汽車前,馮本章打開車門,對李鴻章發出邀請,李鴻章見過不少汽車,但眼前的這輛卻有些獨特,和當時汽車圓潤的外觀不同,這輛黑色的汽車線條更加明朗,給人輕微的肌肉感,工藝優美典雅,顯得豪放的同時又不失莊重。
李鴻章坐進車裡,車內沒有什麽豪華的裝飾,但布局很合理,看起來很舒服。馮本章坐在李鴻章另一側,兩人坐進車內後,凌小虎啟動引擎,駕駛汽車向新城區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