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隊經過一個多月來的訓練,行軍速度很快,但是由義和團新編的保安二隊,就慢了很多,加上一路上還要接受一些簡單的訓練,所以陳波一行人三天后才到達大沽口。
“東家,天津那邊已經打起來了,洋人搶佔了火車站想要進攻京城,咱們不回去?”陳波一行人剛到大沽口就接到了消息,英國海軍中將西摩爾率領2000多人強佔了天津火車站,坐火車駛往京城。
“西摩爾的2000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大沽口。”陳波知道,歷史上西摩爾的這次進攻失敗了,西摩爾孤軍深入,被義和團包圍在廊坊一帶,最後付出了幾百人的代價才撤回租界,就算世界線有所變動,西摩爾沒被包圍,陳波隻要守住大沽口,控制住津沽通道,在沒有援兵的情況下,量他西摩爾也翻不起什麽大浪。
“洋人那麽多軍艦,咱們這幾百人恐怕不頂用。”楊崇亮想了想對陳波說道,步兵打軍艦,跟送死差不多。
“軍艦有炮台攔著,不用我們管,就算想管也管不了,我們過來,主要是配合守軍,防止洋人登陸。”歷史上大沽口失守有很多原因,其中之一就是被聯軍包抄了後路,致使炮台受到前後夾擊,最終失守。
到了大沽口,陳波一行人就以義和團的名義求見大沽口的守將羅榮光,說明自己的來意。
“你等不在天津,來我這裡做些什麽?”羅榮光看著陳波一行人,其中隻有200名保安配有槍支,其余人都是些刀劍長矛,不由的有些輕視。
“大人,大沽炮台雖堅,但若是洋人派兵從後方突襲,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我們此番前來,就是為了幫助大人守住後方。”
羅榮光聽後心中一驚,面色陰晴不定,隨後仔細看了看陳波,說道:“洋人若是真的從後方登陸,你們這點人恐怕也擋不住。”
“洋人來了,我們自然是擋不住,但若是大人派兵,自然就可以抵擋的住了。”陳波之所以找羅榮光,一方面是給羅榮光一些提醒,把大沽口失守的原因提前告訴他,另一方面就是為了向羅榮光借兵。
“你要向我借兵?”羅榮光聽完陳波的話,有些驚訝。
“正是,不過我向大人借兵,還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士兵必須聽從我的指揮,否則各自為戰,必被洋人所敗!”陳波說完心中有些忐忑,但依舊表面不動聲色的看著羅榮光,見羅榮光不為所動,便繼續說道:“大人,我此番前來,非為自己,乃是為國家為民族,同時也是為了大人之性命。”
“為我的性命?”羅榮光說完便意識到陳波話裡的意思,這大沽口若是失守,自己必然難逃一死,所以陳波才說為了自己的性命。
“對,正是為了大人的性命,大人試想,這大沽炮台一旦失守,大人即便沒有戰死,回到天津,恐怕也難辭其咎,所以陳波借兵,實是為了大人。”
“非是我不借兵,我大沽守軍亦是不足。”經過陳波的遊說,羅榮光有了借兵的意圖,但想到自己手下人數也不是很多,便對陳波說道。
“大人,港內還有水師。”陳波聽完羅榮光的話,沒有表現出失望的神色,而是不慌不忙的說道。此時大沽口內還停靠著北洋水師,雖然經歷了甲午的慘敗之後,重建的北洋水師已經大不如前,但此時大沽口尚有一艘新買的“海容號”巡洋艦以及四艘魚雷艇,是一支不可小噓的力量。
“水師那邊,葉祖本就不喜朝廷排外的做法,
加上沒有朝廷的命令,恐怕不願參戰。”羅榮光搖了搖頭,要是水師能夠參戰,只需要要在附近遊弋,大沽炮台也不會陷入歷史上被動的局面。 “在下願意充當說客,說服葉大人參戰。”這是陳波等人計策的第二環,第一環就是找羅榮光借兵,第二環就是讓水師參戰,加上有了陳波一行人的加入,大沽口的防衛力量將會大大加強,到時候必然能夠擋住洋人的進攻。
“好!隻要你能夠說動葉祖,我就分兵給你。”
……
在羅榮光的幫助下,陳波很快就見到了葉祖,葉祖看著陳波,問道:“你是來充當羅榮光說客的?既如此,那就說來聽聽。”
“大戰在即,大人可是準備避戰保船?”
“非我避戰,而是無朝廷軍令,不敢輕舉妄動。”
“大人深思熟慮,在下深感欽佩,正所謂是戰則無功,敗則無過,大人只需按兵不動,倒時即便大沽兵敗,朝廷想來也不會追究大人的責任,反而會嘉獎大人盡忠職守,隻是在下卻不敢苟同大人的做法, 甲午之時,大人身為北洋水師總兵兼“靖遠“號管帶,作戰英勇,身先士卒,戰功赫赫,最終雖然兵敗,被朝廷革職查辦,卻是青史留名,家喻戶曉,然而今日大人之做法,雖可一時保全自己,卻是要背負萬古罵名!”
葉祖聽後似乎有些意動,便問道:“我若是參戰又會如何?”
“若是大人率水師參戰,洋人必然無法短時間內攻下大沽,到時候洋人受挫,朝廷不論是戰是和,都會佔據主動權,若是要戰,可派兵增援大沽,若是求和,亦可少付些代價,但不論是戰是和,大人都是第一功臣。”
“好一個必然無法攻下大沽,好一個第一功臣,老夫可消受不起,就算如你所說,洋人受挫,那洋人又如何願意和談,只需過些時日,待援兵到來,洋人再次來犯,我等又如何是其對手!隻怕會落得個屍骨無存!你請回吧,老夫斷然不會出兵!”葉祖怒極反笑,直接將陳波趕了出去!
老夫斷然不會出兵!葉祖的話一遍遍的在陳波腦海中回響,陳波猶如失了魂一樣走著,自己還是想的太簡單了!以為自己能夠說動羅榮光,就一定能說服葉祖,羅榮光大概也是猜到自己必然不能說服葉祖,才答應自己借兵的吧……
想著陳波就回到了保安隊,看著等待自己消息的朱恆和楊崇亮,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有些絕望的說道:“失敗了,我沒能說服他們,洋人就要打來了,現在沒人能阻止他們,清軍不行,義和團也不行,我們更不行!”說完陳波嘔吐了起來,昏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