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恆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裡一片白色,模糊中好像還有人的影子,這就是死後的世界嗎?
不對!感受著身上傳來的疼痛,朱恆的意識逐漸恢復過來,自己還活著!但是緊接著一陣睡意襲來,朱恆來不及思考就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朱恆才醒了過來,眼皮抖動了幾下,慢慢的睜開了雙眼,之後朱恆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慌亂中帶著驚喜的聲音傳來。
“人醒了!人醒了!”
仿佛是觸動了某個機關,原本安靜的院子到處都是跑動的聲音,開始吵鬧了起來,一些人交頭接耳的談著,因為隔得太遠,朱恆沒有聽清楚,之後傳來了橡膠靴踩在木質地板上特有的聲音,從遠到近,聲音已經到了近前,朱恆用盡力氣,扭頭看去,是楊崇亮過來了。
因為天氣炎熱,楊崇亮上衣的扣子解開著,露出了裡面堅實的胸膛,看見朱恆睜著眼睛,楊崇亮顯得有些高興。
“哈哈,我說你命是真大,那聯軍的火炮把我們的炮兵陣地炸了一個遍,就是沒炸到你。東家把你弄回來的時候,你渾身一點事都沒有,就是被振暈了過去。”
朱恆剛剛醒過來,嗓子有些沙啞,看了看楊崇亮問道:“贏了嗎?”
楊崇亮咧著嘴笑了笑說:“當然是贏了,租界的洋人除了被打死的,其余的都被俘虜了。要我說,你還是有那麽兩下子的,那炮打的比洋人還準,我在租界裡面看了一下,洋人的炮兵死了一地。”
朱恆聽後下意識的想要點頭,但是因為躺在床上,頭動不了,只能輕微的抖動了一下,顯得有些滑稽。
“我們也是死傷慘重,對了,我昏迷多久了?”
這時候陳波也趕了過來,見到朱恆醒了過來,有些驚喜,連忙上前看了看。
“好些了嗎?”
朱恆看到陳波過來,笑了笑,表示自己沒有問題。接著看向楊崇亮。
楊崇亮想了想說道:“昏迷了沒多久,東家把你背回來的時候天就黑了,這才第二天。”說完看了看屋子外面,太陽還沒有落山,朱恆隻昏迷了一天多。
朱恆聽後想要起身,楊崇亮看到後,就把朱恆扶了起來,朱恆靠在床上,感覺喉嚨乾的發痛,就指了指水杯,陳波見後立馬跑去倒了一杯水遞給朱恆,朱恆接過陳波遞來的杯子,喝了口水,感覺嗓子好了一些,便說道。
“既然租界已經打下來了,我們可以考慮接下來的事情了。”
陳波有些懵,不明白朱恆想說什麽,就問道:“接下來幹什麽?”現在還不知道聯軍的態度,無論接下來是戰是和,都是聯軍佔據主動,畢竟陳波再厲害也打不到歐洲那邊去不是。
朱恆喝完了杯子的水,遞給陳波示意自己還要一杯,陳波又倒了一杯水遞給朱恆,朱恆說道。
“當然是造反的事情了,此戰過後聯軍肯定會有爭吵,不管聯軍是戰是和,我們起碼能有一個月的緩衝時間,這一個月時間可以做很多事情。”
陳波這下更懵了。
“我們不是已經造反了嗎,這天津城都是我們佔著的,這還不叫造反,你難道是想打京城?”
朱恆看出來陳波的疑惑,又喝了口水,潤了潤又有些乾的嗓子,說道:“我們現在這個造反,沒有得到各界人士的認同,還不算數。”
“這造反還要什麽認同,直接乾不就完事了?還管別人認不認同?”
這下輪到楊崇亮急了,
造反還要各界人士認同,還有這種說法?楊崇亮表示自己沒聽說過。 陳波倒是有些明白了,想了想說道:“你是說我們之前雖然佔領了天津,但一直都是在和洋人打仗,很多人都把我們當做義和團了,所以以為我們也是在扶清滅洋是吧。”
朱恆點了點頭,接著說道:“確實如此,目前包括清政府在內的各方勢力都是把我們當做義和團的,所以我們需要改變一下他人的看法,我們要發布一個公告,告訴所有人,我們不光打洋人,同時還要推翻清政府的統治。”
楊崇亮聽了朱恆的話,搖了搖頭問道:“我還是不懂,就算是告訴別人我們造反了又怎麽樣?”
朱恆又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對著楊崇亮說道:“聲望,現在我們的聲望高,加上天下人不滿清政府久已,只要我們帶頭造反, 必然會有人響應!”
“對,清政府鬼著呢,你以為清政府真把我們當義和團了?只是默不作聲而已,現在清政府指望我們對付洋人呢,等我們和洋人打的不可開交,清政府就在後面坐收漁翁之利。所以我們要把造反的消息傳出去,不能孤軍奮戰。”陳波也跟著說道。
楊崇亮有些明白了,抓了抓腦袋,問道:“就是說我們雖然造反了,但是沒人知道我們造反了,現在要讓別人知道對吧。”
陳波有些想笑,但是看著兩人都比較嚴肅,就忍住了,接著說道:“是這麽回事,不過這個公告要仔細的琢磨一下,不能說是造反,我們要換個說法,就說是推翻封建王朝,清政府這些年來割地賠款,早就在民間激起不滿了,我們是革命,不是造反!”
朱恆聽後也激動了起來,不顧已經很是沙啞的嗓子,大聲說道。
“對,革命,我們要革命!我們現在天津組建一個臨時政府,然後通電全國,我們就頂在清政府京城的邊上,只要我們不倒,全國各地必然會有響應。”
……
三天后,在天津成立的臨時政府通電全國,細數了清政府的幾大罪狀,痛斥了清政府的腐敗無能,並且聲明封建帝製是落後的,不可取的,號召全國各界人士聯合起來,推翻腐朽的清政府,建立一個全新的中國,一時間舉國嘩然。
之後數萬保安隊分兵出動,迅速佔領了天津全境,當地的清軍望風而逃,整個直隸都大為震動,原本用來防備洋人的數十萬清軍接受了調令,前往天津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