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起先年齡不夠,只能在一些黑作坊上班,每天工作十四五個小時,被拖欠工資也是常有的事,而只有工資沒有照常到帳的時候,原主媽媽才會打電話過來慰問一番。
之後原主成年,這才換了個其它的廠上班,來到了繁華厚重的b市,不過相對於黑作坊,工資卻少了一些,但是起碼人不用受累。
原主媽媽卻不是很滿意,幾次勸說原主回到原來的作坊,可是原主卻少見的堅持了下來。
原因無它,原主喜歡上了這個廠裡的一個男人,男人眉清目秀性格靦腆,原主長的也不差,雖然不是什麽大美人,卻也是個清秀佳人。
很快,兩人成了男女朋友,同樣沉默寡言內向的兩人走到了一批,兩人之間沒有多少爭執、紅臉。
然而原主媽媽並不同意兩人在一起,只因為男人也是農村裡出來的,並不是她看好的城裡人,所以無論男人多麽努力的表現,依然沒有贏得原主媽媽的認同。
原主一氣之下跟男人同居了,最後原主媽媽沒有辦法同意了兩人的婚事,但是卻張口要二十萬的彩禮錢,男方家也不是什麽富貴人家,根本就拿不出來這麽多錢。
而且男人的媽媽知道兩人同居後根本就不同意拿出這麽多的錢,被夾在中間的原主和男人痛苦萬分。
最後男人一家隻拿出了五萬塊錢,原主媽媽也並沒有為原主準備什麽像樣的陪嫁,五萬塊錢卻落了她的口袋。
雖然原主媽媽做出了這樣的事,但是原主卻很難像姐姐一樣和媽媽脫離關系,她記得,姐姐和媽媽脫離關系的那天,媽媽哭的有多傷心。
兩人結婚後,嘴硬心軟的婆婆時不時的會拿這件事來刺她,原主雖然心裡不舒服,但是這件事確實是她做的不對,也不能多說什麽,而且婆婆也只是嘴碎了一些,人卻還不錯。
索性夫妻兩人很快離開了男人老家,又回到了b市打拚。
然而b市的生活一如既往的令人討厭,原主感覺活的很累,特別是兩個人都想在寸土寸金的b市買下一座房子,簡直是難如登天,雖然兩人不敢要孩子,只能租在地下室,節省每一分錢,面對高額的首付卻終究望而卻步。
兩人結婚三年後,原主懷孕了,兩人的手裡卻沒有多少存款,原主媽媽每個月都打電話過來催著要錢,原主耳根子極軟,沒辦法只能將一半的工資匯過去,男人雖然不滿,卻也不會多說什麽。
原主懷孕後終於不再每月給家裡寄錢,不過是因為原主懷孕丟了工作罷了,雖然可以打官司,但是兩人文化程度都不高,什麽都不懂,原主只能待在家裡待孕。
然而,原主懷孕三個月的時候因為搬東西動了胎氣,到醫院檢查,男人因為上班沒時間陪她,所以只有原主一個人上醫院。
回來的時候,原主坐上了公交車,然而因為剛剛懷孕三個月的原因,肚子並不顯懷,所以在一幫五六十歲的老阿姨上了車之後被要求讓座。
原主只是悄悄猶豫了片刻,就被車上的人指責,最終沒辦法,原主讓了坐,在公交車上站了一個多小時。
然而下車剛走了幾步,原主的肚子就傳來墜痛,最後原主的孩子沒了,而且因為她自身的原因,她以後有孩子的可能非常渺小。
男人來到醫院後雖然沒有多說什麽,但是原主知道,男人在怨她。
之後又過了五年,兩人的條件好了很多,原主終於奮鬥成了一屆白領,男人也成了一間公司的主管,雖然仍舊付不起房子的首付,但是好在不用再住在地下室,有能力租一間好的房子。
但是這時候原主依舊沒有孩子,沒辦法兩個人去福利院領養了一個小男孩回來,小男孩只有五歲,卻乖巧懂事,長的也是白白淨淨的,會幫原主做一些家族,陪著原主,聽原主說話,原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然而好景不長,小男孩卻在這個時候患上了白血病,治療的費用異常昂貴。
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男人出軌了,帶著一個懷孕兩個多月的女人回來了。
最終原主心裡苦澀,嘴角卻只能笑著祝福他們,畢竟,是她不能生孩子。
兩人離婚後,孩子每天都在醫院治療,原主心力交瘁,只能請媽媽過來幫她,即便媽媽開出了高昂的費用也沒有多說什麽。
可是經常加班的原主卻在一次加班中勞累過度,昏倒在辦公室裡,最後被同事送去了醫院。
可是原主媽媽卻在原主昏迷的時候,將小男孩又送回了福利院,並說小男孩這個不好那個不好還一身的病。
小男孩哭著喊著要媽媽,最後在一次福利院院長沒注意的時候跑到了外邊找媽媽被一輛車撞飛。
等到原主醒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小男孩死了。
原主親自一頁一頁翻字典滿懷期待取名馬致遠的小男孩死了,被撞飛的時候,手裡還緊緊的攥著原主為他買的玩具。
原主受不了打擊成天鬱鬱寡歡,更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同事讓她頂班就頂班,加班也無所謂,就像具行屍走肉。
或許是出於愧疚,原主媽媽卻沒再打過電話給原主。
然而原主這樣的糟蹋自己的身體,很快就在一次加班時猝死,死的時候還不到三十歲。
回想起這一生,原主覺得委屈鬱悶,還有許許多多的不甘心。
明明她小時候根本不想輟學,她的成績那麽好,明明她根本就不想在公交車上給那些人讓座,她懷孕了,她好累,為什麽要逼她指責她。
明明她也不想給同事代班,不想加班,她想回去陪她的小致遠,明明她不想給同事代寫策劃案,明明那是她花了好幾百大洋買的羊奶給小致遠補身體的,為什麽乘著她不在給喝了
明明那麽多的明明
她真的想要大聲的將這些說出來,而不是心裡委屈,嘴上淡笑著點頭,別人快活不快活關她什麽事,她已經活的那麽累了,她隻想輕松快樂的和她的小致遠幸福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