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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海圖志》第二十三章 背鍋俠鄭衝
  當下鄭衝上前來,恭恭敬敬的朝那黃慶雲一禮,適才黃慶雲才出門口,施福便立刻低聲提點道:“這位是黃老太傅長子,大帥剛受招安時,也上門拜會過,在黃老太傅面前大帥是自稱晚輩,與黃老太傅幾個子侄是平輩論交,公子可稱一聲黃伯父的。”

  於是鄭衝便朝著黃慶雲一禮後,口中道:“見過黃伯父。”

  不想那黃慶雲見了鄭衝,濃眉大眼中閃過一絲不快之色,微微側身一讓,讓過鄭衝的大禮,淡淡應了一聲道:“原來是你啊,我黃家可不敢受你大禮。”

  鄭衝一聽,眉頭微蹙,這是什麽態度?難道那明末的鄭衝以前得罪過黃家?略帶疑惑的目光望向施福,施福居然也是一臉茫然,看來他也不知緣由。

  徐光啟也看出來了,當下便想緩頰一二,便微微笑道:“黃賢侄,難道這鄭家小朋友從前與貴府有什麽誤會?”

  黃慶雲看在徐光啟面上,才忍一口氣道:“是非曲直,請玄扈公裡面安坐細說。”頓了頓又看了鄭衝一眼,隻淡淡說道:“看在你父親和玄扈公面上,今日不與你計較,你這便去吧,我府上恕不招待!”

  這明顯就是趕客了啊,這讓徐光啟臉上有些難堪,人是他帶來的,現在主人家都不讓鄭衝進門,這算什麽事?也不知這鄭衝到底怎麽得罪了黃家了。

  黃慶雲這裡正板著臉想要趕走鄭衝,宅院裡又出來一人,上前對黃慶雲道:“大哥,父親有命,來者都是客,請大家屋裡說話。”

  黃慶雲微微一愣道:“三弟,父親可知來的是誰?”原來這人卻是黃汝良的三子黃慶華,只見他微微頷首道:“父親已經知道了,是鄭家大公子來了。父親說了,鄭大公子此趟為國征戰,守護海疆有功,咱們也該大度一些,從前的事不再提了。”

  黃慶雲聞言重重的哼了一聲,朝徐光啟一拱手道:“玄扈公請。”說罷引著徐光啟先行入內,也不理會鄭衝,還是黃慶華上前來,也只是淡淡的說了句:“請吧,鄭大公子。”雖說是請,但毫無誠意,反而帶著些輕視之意。

  鄭衝有種熱臉貼冷屁股的感覺,差點就想掉頭一走了之,好在沈崇陽輕咳一聲道:“公子,家師有請,你便進去相見好了,有什麽誤會或可解開,也別讓玄扈公為難。”看來沈崇陽也不知道個中緣由。

  鄭衝聽了之後,忍下一口氣,想著也不能讓徐光啟為難,當下便跟著黃慶華和沈崇陽入了黃府宅院。

  這黃府宅院內裡更是精致華麗,幾進幾出的院落,裡面雕梁畫棟,花園精致,門牌匾額,楹聯各處都有,都是透著濃濃的書卷氣,看來便是明朝時候典型的書傳世家的家宅。

  到了正堂上,徐光啟先到,便朝堂上首位端坐的一位皓首老者恭恭敬敬一禮道:“後學末進徐光啟見過毅庵先生。”那皓首老者便是黃汝良,他已經年逾古稀,與徐光啟倒是年歲相仿,只不過他是萬歷十四年的進士出身,而徐光啟是萬歷三十二年進士,在資歷上差了一大截,是以徐光啟自認為後學末進。

  黃汝良笑呵呵的杵著花梨木杖起身來,親自扶住徐光啟道:“子先客氣了,得我手書,便奔波入閩來,實在是辛苦了,先請安坐。”

  徐光啟謝了一聲,卻不落座,回頭對鄭衝道:“快來拜見老太傅。”鄭衝依言上前恭恭敬敬朝黃汝良拜了拜,他一身武將戎服,甲胄在身,雖然有些不便下拜,但鄭衝還是拜了。

  黃汝良倒是比兩個兒子涵養功夫好,

笑眯眯的一般扶起鄭衝道:“這趟你與你父親苦戰紅夷海寇,斬殺巨寇劉香,力保我大明海疆,做得確實不錯,看在你為國為民立下大功的份上,前面些許不快之事就此揭過吧。”  鄭衝還是一頭霧水,這倒霉鬼鄭衝從前到底是怎麽得罪黃家了?但聽黃汝良說從前的事揭過,當下鄭衝也隻得謝了一聲,隨後黃汝良吩咐道:“子先與鄭家公子風塵仆仆而來,請先客房梳洗更衣一番。”

  當下便有黃家仆役來到堂上,引徐光啟、鄭衝等四人到客房內去梳洗更衣。

  徐光啟與鄭衝謝了一回,小書童和施福都帶了衣包,便去客房梳洗更衣去了。這裡四人才下堂去,黃慶雲忍不住皺眉道:“父親,跟著小畜生客氣什麽?”小畜生便是指的鄭衝,也不知鄭衝到底怎麽得罪了黃家。

  黃汝良卻淡淡說道:“那件事也不是什麽光彩之事,先前我去了書函與鄭芝龍說明此事,鄭芝龍也責罰過了,眼下不必再提。”

  頓了頓,黃汝良見黃慶雲還是憤憤不平的樣子,皺眉續道:“你的性子還是該再磨練磨練,這般沉不住氣,如何能執掌家門?那小子現下已經不是先前的浪蕩子,他是有官身的人!先前他在鄭家無足輕重,但今趟立功之後,必為鄭氏倚重。他鄭芝龍此刻也不是當年區區一個五虎遊擊將軍,而是福建總兵,大明東南水師都督!他今趟能登門謝罪,足見誠意,我們黃家在閩地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這般與鄭氏爭競有何好處?倒不如趁勢與鄭氏交好,今後也算在地方上能相敬和睦。”

  黃慶雲面色怏怏的道:“待會兒他若是肯認錯也便罷了,若還是毫無悔意,我便是拚著得罪鄭家,也要趕他出門,我黃家也不是好欺負的。”

  黃汝良道:“待會兒看他如何說便是了,若是真心來賠罪的,前事不必再提。”

  黃家諸子聽了都是唯唯聽命,也不敢再說什麽。

  少時鄭衝換了武將常服出來,徐光啟則換了套乾淨衣袍,都回到堂上,再次見禮後,各自落座。鄭衝坐到徐光啟身邊,對面黃氏三子依次落座,老大便是剛才對鄭衝很不客氣的黃慶雲,三子黃慶華在一旁,四子黃慶貞陪添末座。沈崇陽是黃汝良學生,站在黃汝良身側,小書童和施福各自站在各家主人身後。

  黃汝良笑著指著三子道:“我這家中,老大現下在家支撐門戶,家中還有些薄田,因此族中大小事都是他在操持。”鄭衝聽了心下暗道:“這老大的脾氣也做不了官,看來是在家做個地主公。”

  黃汝良又道:“二子慶星現在戶部任主事,因此不在家中。”鄭衝暗想,這黃汝良做了那麽大的官,要是家中沒一個做官的,只怕今後富貴難保,就像前面董其昌一樣,致仕後,家中沒有成器的兒子,以至於被從前的官場對頭欺侮。

  黃汝良又指著三子、四子道:“三子慶華今歲剛中了舉人,還在讀書。四子慶貞也還在家中讀書,打算明年考舉人。”

  徐光啟拱手道:“先生一門都是讀書人,後繼有人矣。”當下客氣了幾句後,指著身後小書童道:“這是我學生孫元化的孫子,名喚孫澤沛。他祖父之事想必老太傅也知曉,每當念及我這個學生,總覺得可惜了。他身後留下三個兒子,和鼎、和鬥、和京三子。這三子中,和鬥此子讀書最好,我本意舉薦他入朝為官,但他不願為官,潛心整理父親的文稿,正在編撰文集。是以將和鬥之子,便是這小童孫澤沛帶在身邊教導,做個書童。”

  鄭衝聽了之後,微微吃了一驚,原來剛才差點被馬撞到的這小書童居然是明末火器專家孫元化的孫子,孫元化是徐光啟的學生,當年因為山東之事被明廷冤殺,看來徐光啟是有心照料,因此將孫元化的孫子帶在身邊教導。

  黃汝良聞言歎口氣道:“孫初陽之事的確有冤,朝中有人冤枉他造反,好在後來有你這位老師替他奔走辯白,雖然沒能救得他性命,但朝廷總算沒追究孫氏一門,也虧有你才能保全其後。”

  鄭衝也還記得孫元化的事跡,當年孔有德登州造反,朝中孫元化的政敵汙蔑孫元化也跟著造反,最後被拿下問罪。虧得有徐光啟等人奔走,最後孫元化一人被問罪處斬,家中未受株連。說孫元化冤枉,那是被人構陷造反的罪名,但在鄭衝看來,孫元化沒能及時察覺孔有德意圖謀反,最後導致山東局勢失控,的確有罪責,崇禎既然要找人殺了頂罪,那孫元化是無論如何跑不了的。

  介紹了小書童孫澤沛後,徐光啟目光望向鄭衝道:“這位是鄭氏長子鄭衝,想必也不用引見了,只是不知他從前和府上有什麽過節麽?”

  徐光啟是個典型的磊落之人,心裡藏不住話,這和他熱愛科學、苦心探尋真理的秉性有關,他做人過於理性,心裡是藏不住事的。

  說起鄭衝來,黃慶雲還是忍不住怒目相視,指著鄭衝道:“你做過什麽事,自己說來便是。”

  鄭衝有些後悔跟著進來了,自己還真不知道前面倒霉鬼怎麽得罪黃府了,這黃慶雲這麽大的火氣,但看來事情不小,但現下他取代了倒霉鬼的身份,這個鍋也只有咬牙背了。

  當下鄭衝隻得硬著頭皮起身朝黃家眾人團團一拜道:“小子之前任性妄為,的確做了許多錯事。後來跟隨父親到了軍中之後,已然幡然醒悟,打算洗心革面, 重新做人。今趟特意上門來致歉,還望老太傅並各位黃家叔伯,不計前嫌,揭過小子之前冒犯之過。”

  鄭衝說了一大堆話,巧妙的不提從前犯過的事,還算是聰明,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麽得罪黃家,旁人聽來也沒什麽不對。跟著鄭衝朝施福招招手,施福將那《蜀素帖》的錦盒呈上,鄭衝恭恭敬敬的道:“小子今趟偶然尋得宋朝大家米芾《蜀素帖》在此,特獻給老太傅,算是小子給老太傅賠罪了。”

  說罷施福將那錦盒獻上,沈崇陽立即上前接了,放到黃汝良面前。在場的都是文人名士,都是讀書人,自然知道這《蜀素帖》的珍貴之處,更兼文人都喜字畫,又聽鄭衝說了許多致歉的話語,當下不但黃汝良連連稱好,就連黃慶雲的臉色也緩和了下來。

  黃汝良命沈崇陽打開錦盒,將那蜀素帖打開觀看,只看了幾眼後,雙手微微發顫道:“真是米芾真跡,不知你從何處尋得?”

  鄭衝說謊不眨眼,隻道:“小子重金從一位海商那裡購得。”他自然不會蠢到說是劉香戰利品中檢獲,在場的都是讀書人,讀書人最要緊的是臉皮,要是他們知道鄭衝拿了賊贓來獻給他們,只怕又會橫生枝節。

  黃汝良觀摩許久後,才戀戀不舍命沈崇陽收好此物,對黃慶雲道:“既然鄭家公子已經知道錯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那件事就不必再提,也不是什麽光彩之事。”

  黃慶雲應了一聲,面色緩和了不少。鄭衝卻有些納悶,什麽不光彩之事?難道從前那倒霉鬼鄭衝偷看了他黃家閨女洗澡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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