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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海圖志》第五十七章 首次獨出航
  清晨的安平鄭氏水寨之內,早已經不是寧靜的港灣了,鄭氏大公子鄭衝親帥一支船隊前往福州公乾,此乃是大公子第一次獨自領船隊出航,是以鄭氏大小將校都來到碼頭相送。

  鄭衝一身明軍守備武官戰甲在身,襯著他那白皙的面龐,倒顯得好似戲文裡的玉面少年將軍一般,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卻令人不敢小覷,特別是他那凌厲的目光所及之處,便會讓人背後感到一陣冰涼!狼視鷹顧,這是鄭衝給人留下的一個極深映像。

  鄭衝本來不想搬出一副殺人的架勢,但一大早就被鄭芝龍叫了起來,然後花了一個時辰祭告了鄭氏萬神廟中的各路神仙後,鄭重交代他,此趟乃是他頭一次單獨領軍出航,該拿出來的氣勢要拿出來,該端起的架子要端起,可別被人輕看了,否則經後不好帶兵。

  於是鄭衝努力做好一個武將該有的威嚴,但學來總覺差點什麽,不得已才把殺人的眼神搬了出來,卻想不到給人留下了這種映像。

  田川氏和媳婦兒張靈素沒有到碼頭來送行,她們隻送到鄭府門口而已。昨夜鄭衝讓張靈素提了二十萬兩現銀出來,這趟前去福州是個巨大的商機,鄭衝準備大乾一場。張靈素沒有多問一句,便打開窖藏銀兩的庫房,施福領人連夜搬運了二十萬兩現銀至龍須號上,並派心腹之人守衛了一夜。施福也不知道鄭衝調這麽多現銀去福州做什麽,說起此事鄭衝總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臨行前,張靈素紅著小臉交給他一隻剛繡好的平安福袋,紅著臉道:“這是我和母親學做的日本平安福袋,裡面有我的一縷頭髮,能保佑你的。”

  那方福袋繡得很好,針法很是細膩,上面的福字和萬福花樣很是精致。看著張靈素有些發黑的眼圈,知道她是連夜趕的,鄭衝很是感動,便貼身收藏了。也顧不上這個習俗是日本的風俗,反正是媳婦兒第一次送的東西,不管好醜都要收好。

  除了張靈素外,鄭氏女眷們都對鄭衝這一趟出海並不感到太擔心,安平至福州的海路還是很安全的,鄭氏船隊走這條海路走了不下千次,閉著眼也能到福州,而且海路上也有大明水師巡邏船隊往來,是以她們並不太擔心。

  張靈素則是關心則亂,亂則更加擔心,而且她才嫁入鄭家不到一年,也不知道做跑船人家的媳婦兒,面對丈夫出海是習以為常的事,是以她並沒有這些嬸嬸和細川氏鎮定。

  鄭衝安慰了幾句後,答應張靈素回來後給她帶禮物,還有多念些詩詞,這才讓張靈素破涕為笑起來。最後拜別母親、嬸嬸及媳婦兒後,鄭衝這才跟隨鄭芝龍來到碼頭。

  按照鄭氏的慣例,當有家中子弟獨掌坐船,率領船隊出海時,是要慎重的祭海神的,是以在碼頭上,鄭芝龍帶著鄭衝跪在香案供桌前,鄭重的祭告了海神,隨後將祭品倒入大海。

  隨後鄭芝龍親自將一條紅布掛在船舵盤上,最後將一柄打造精美的佩劍交給鄭衝,朗聲喝道:“我兒鄭衝,接過此劍,今後率領我鄭氏船隊,劈波伏浪,無往不利!”

  鄭衝大聲應是,雙手接過佩劍,鄭重的將佩劍交給施福,自有人將鄭衝的官符印信、帥令、將旗等物都安放在甲板將台上。隨後鄭芝龍與一眾鄭氏大將便下了船,鄭衝與碼頭上一眾鄭氏將領揮手作別後,便坐到將台主將位上,威風凜凜的發令喝道:“升帆!出航!”

  巨大的軟帆升起,水兵們吆喝著轉動絞盤,收起巨大的鐵錨,

龍須號風帆兜滿海風,便緩緩駛離了安平水寨。在她身後,跟了兩艘大青頭福船,也升起了硬帆,一同出航。  中式戰船與西式戰船最大不同之處便是風帆,中式的風帆都是竹子編織的硬帆,而西式戰船都是布料做的軟帆。西式船帆能根據風向不同,調整風帆,甚至逆風的時候都能有動力,而中式的風范便做不到了。

  鄭芝鳳挑選的可靠水兵果然都是經驗老道之人,雖然是鄭氏的水軍,但西式的風帆操控起來,居然也毫不生疏。

  鄭衝下了開船的命令後,就無所事事的坐在將台上,看著甲板上、桅杆上忙碌的水兵們發呆,他反而是最清閑的一個人了。鄭衝忍不住回頭問手捧佩劍、站在身後的施福道:“我們鄭氏的兵將怎麽操控這西洋戰艦也如此嫻熟?”

  施福躬身道:“我鄭氏水軍此前常年經略東海,往來這裡的商船我們都搶的,從前也搶到過不少西洋船,是以操控他們的艦船不在話下。公子,其實咱們東海的海寇多半都是會操控西洋船的,劉香佬那艘打狗號坐船便是一艘西洋船啊。”

  鄭衝這才回想起來,當日料羅灣一戰中,被火焚毀的那艘劉香佬戰船正是西洋大帆船,劉香佬的海寇都能熟練駕駛西洋船,沒理由鄭氏精悍的水兵們不會啊,鄭衝這才釋懷了。

  正說話間,船艙內傳來一聲稚嫩的慘叫聲,鄭衝和施福都微微一驚,跟著照料孫澤沛的家仆慌忙來到甲板上稟報道:“公子,那孫家公子醒了,一看是在船艙裡,便像是發了瘋似的,小人幾個才堪堪按住他。”

  鄭衝眉頭緊皺,便與施福到了船艙內一看,果然五個家仆將孫澤沛死死按在床榻上,孫澤沛好似發了瘋一樣,雙目通紅,口中慘叫不止,渾身不住掙扎。

  鄭衝上前二話不說,一記手刀斬在孫澤沛後頸,這小書童頓時暈了過去,眾人這才松了口氣。原來適才離開鄭家時,孫澤沛睡著了,到了碼頭,都是幾個家仆將他抬到船艙的,想不到醒來一看是在船艙之內,便發了瘋。

  “公子,這孫家小哥怎會如此?在府中時,人雖然癡呆,但卻不會這般瘋狂啊。”施福很是不解。

  鄭衝歎口氣道:“是我疏忽了,忘了當日他就是在這龍須號上受了驚嚇,或許這船艙裡幽暗封閉的情形讓他再受了刺激,因此發狂。”頓了頓鄭衝又道:“這樣吧,待會兒將他的床榻抬到甲板上去,待他醒來後,看看還會不會發狂。”

  眾人依言照辦,將床榻抬至甲板上,鄭衝將台之下安置好。果然半天功夫後,孫澤沛醒來,發現不再是船艙那封閉幽暗的環境,眼中都是海天相接的景象,倒也沒在發狂了,不過更是癡癡呆呆的望著大海,一言不發,目光更加呆滯了。

  鄭衝無法,這精神類的疾病在後世都是很難醫治的,他也束手無策,只能到了福州之後,看看那名醫王肯堂有沒有辦法醫治了。若真不能醫治,還真對不住孫家了。

  海上的景致很是單調,半天功夫過去後,很快鄭衝就無聊起來,一望無際的大海,海天相接的美景已經不能吸引他了。於是鄭衝不顧施福的勸阻,開始跑下將台去,去看船上各個崗位是如何操控一艘風帆戰船的。

  他先在船尾的舵手那裡討教了許久,才搞明白船舵是如何操控,中西的船舵有何不同等等,然後又看了升錨手那巨大的絞盤是如何構造的,又跑到桅杆上和操帆手學習如何駕馭風帆。

  半天功夫下來,他學得很快,繩結他已經會打好多種,也能拉著風帆繩索從一根桅杆蕩到另一根桅杆上,然後熟練的根據風向操控風帆方向。

  而後是向船工木匠學習如何修補戰船,戰船吃水線被打穿後,該如何封閉隔水艙等等,他都一樣不拉的虛心求教。接著又是船上的炮手,他不厭其煩的讓炮手教他裝填一門前膛炮的步驟,海戰中如何操控火炮等等,他也學得不亦樂乎。

  然後他又向又經驗的船員學習如何通過舌頭、鼻子聞出海風中的信息來,有經驗的船員可以從海風的風向、濕度等等判斷出是否會改變風向、是否會有風暴來臨等等。

  然後又請教如何判斷海路、航向等等,總之有關海航的一切,鄭衝都在船上實際操演了一遍,學到了很多東西,這些都是在水寨內不能學到的。

  晚飯很豐盛,臨近傍晚時分,鄭衝和施福釣了會兒魚,施福海釣的經驗都比鄭衝要好,他居然釣起了幾尾上百斤的藍鰭金槍魚,這種魚在後世可是很值錢的,而且數量也很少,想不到在明末,便在福建外海就能釣到這種魚。

  於是鮮美的金槍魚成了鄭衝他們的晚飯,還有水手釣到了一隻大龍蝦,也敬獻過來。鄭衝則很熱情的讓一眾水兵都一起來吃,將魚肉和龍蝦都分了下去,這時候的鄭衝早把鄭芝龍囑咐他的話忘在腦後了,什麽官架子,什麽大將風度,他都沒能端住。

  不過這些水兵從起初有些畏懼他,到後來發現鄭衝還是很平易近人的,漸漸的也就去掉了那份畏懼。

  夜幕降臨之後,甲板上一眾水兵喝著酒,吃著美味的金槍魚和龍蝦,唱著五湖四海的民歌。

  此刻在大海之上,頭頂上是深邃的夜空,繁茂的星空和一輪明月點綴著這片黑幕,耳邊還不時傳來海浪的聲音和水兵們的歌聲,海風習習吹來,輕柔拂面,鄭衝很享受這種大海上的生活!望著眼前的星辰映照在海面上,星辰與大海相接一片,此刻他才體會到“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這句話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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