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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海圖志》第一百零三章 艱辛和談路
  便在金色鬱金香號上,包德爾口中罵罵咧咧不止,一旁來自巴達維亞傳教士羅伯特斯.尤鈕斯卻搖搖頭道:“長官閣下,我覺得您應該保持克制,現在我們與明國還沒有達成和議,雙方還處於戰爭狀態,對方就算是包圍我們,解除我們的武裝然後再和談,也是可能的。”頓了頓,尤鈕斯又補了一句:“之前我們對所有佔領的殖民地港口,不都是這樣做的麽?”

  包德爾壓製下怒火,又開始抱怨道:“該死的普特斯曼,他毀了公司整個遠東艦隊。”尤鈕斯卻安慰道:“艦隊沒了,可以再重新建造,軍隊沒了,可以重新招募,但我們不能失去與明國的友誼。到現在為止,各國傳教士都能在明國自由傳教,而我們的傳教士卻只能在台灣傳教,這是個悲劇。”

  包德爾看了看尤鈕斯,覺得這位一頭銀發的傳教士聖潔得如同聖經中的天使,他與另一位傳教士乾治士在台灣乾的事情的確是非常博愛和寬和的,他們在台灣教獵頭土著人學習聖經!

  “教士,我也非常希望能與明國人和平,但就算是和平,明國人也不會向我們開放港口。尼古拉.一官來信中已經明確表達了這個意思,他要求我們解除武裝,任何船隻不得靠近明國沿海。”包德爾沮喪的說道:“而我根本沒有底氣來反駁他的話。”

  尤鈕斯卻搖頭道:“不過一官閣下不是也承諾了,今後由他的商船將我們需要的生絲、茶葉、瓷器等等貨物運到台灣來交易,同時也會收購我們帶來的西方商品嗎?”

  包德爾歎口氣道:“那樣的話,所有商品的價格就都是一官說的算了。”

  尤鈕斯勸道:“羅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與明國商量開放港口的事,應該慢慢來。還好這一回明國沒有像日本那樣,奴易茲事件後,就直接斷絕了與我們的商貿關系,現在依舊見不到重開海貿的曙光。”

  包德爾舔著嘴唇說道:“聽說一官和日本關系很好,與一官和談後,或許我們可以通過他做中介人,與日本重新商討開放海貿的事。還有,該死的奴易茲還被關押在日本,巴達維亞方面總是命令我們伺機營救,真不知道救那個廢物出來做什麽?”

  尤鈕斯卻笑道:“奴易茲先生還握有公司一些股份,您不會不知道吧。”包德爾沉默了,奴易茲雖然幹了件非常愚蠢的事,但他也是東印度公司的股東之一,手中還持有公司股份,還是需要營救的。

  說話間,測深員忽然喊道:“前面出現大片暗礁,不能再前進了!”包德爾聞言立刻拉開望遠鏡向遠處望去,只見離著約定的談判地點大百嶼島還有數裡遠,但這片海域暗礁密布,三艘荷蘭戰船是不能過去的。

  再看遠處的鄭氏船隊,從前的密德堡號上,明國人開始放下小船,同時也在揮動旗幟,看得出他們是在示意放下小船,談判人員乘坐小船登島。

  當下包德爾也命令放下小船,按照約定,雙方人員不得超過三十人,於是包德爾隨行的有二十四名士兵護衛,另外有書記官紐恩斯、傳教士尤鈕斯以及三名翻譯,加上包德爾自己,剛好三十人。

  而這三名翻譯中,有兩名是漢人,其中一個年紀不過二十歲,包德爾卻很看重他。這人名叫郭懷一,他在漢人聚居的永康地區頗有威望,通曉荷蘭文和閩南語,聽聞包德爾招募漢人翻譯,他是第一個來報名的。

  登上三艘小船,士兵們搖動船槳,在暗礁湧動的海流中艱難的穿過這一片海域。

望著洶湧的洋流和海浪,三艘小船幾乎是在劇烈的顛簸中穿過去的,包德爾忍不住又爆了粗口:“該死的一官,選擇這麽個鬼地方談判,天知道他是怎麽想的,難道他想在談判前,讓我們都筋疲力盡麽?”  抱怨聲被巨大的海浪聲淹沒,沒人聽到他說什麽,三艘小船上的人都在奮力的同海浪搏鬥。因為暗礁林立,這裡的海浪和洋流格外詭異和凶猛,這也是為什麽大百嶼島離安平不算遠,但卻人跡罕至的原因。

  好不容易才衝過了暗礁區域,海水推動三艘小船,很快將包德爾他們送到了岸上。踏著海水,三艘小船上的人將船隻固定在沙灘的礁石上後,一個個掙扎著爬到岸邊沙灘上,都累得坐在沙灘上直喘粗氣。

  “你們尼德蘭的水手都是這般沒用的麽?”一個穿著華貴的明國年青人踏著細沙來到面前,不懷好意的開口嘲諷起來。

  包德爾抬眼看去,第一眼見到這個年青人時,包德爾覺得這人雍容華貴得令人發指,他的頭上包著青巾包頭,正中間一塊紅色的瑪瑙緞帶綁縛住頭巾,精致的絲綢長袍上面,未沾染絲毫的沙土,好像他不是開船過來的,而是飛過來一般,不像他們這樣,渾身被海水和泥沙侵透。

  他的腰帶是一根玉石腰帶,上面的和田玉細膩而光澤叢生,長筒牛皮靴子上面,也是纖塵不染。他手按腰間的雙刀,那雙刀的刀鞘上面鑲嵌滿了七種顏色的寶石。他雖然是在嘲笑包德爾他們,但包德爾卻感覺到了他身上那股戒備的殺氣。

  他用的是拉丁語在嘲笑,拉丁語算是現下泰西諸國通用的語言,因為教廷用拉丁語發布各種教令。作為資深海員,包德爾手下大多數人都聽懂了。

  “該死的明國佬,選這種鬼地方談判,他們自己一定是知道進來的平穩海路,才說得這樣輕松!”包德爾用荷蘭語回敬道。

  那年青人卻皺了皺眉頭,居然開口也用荷蘭語回敬道:“大百嶼島四周都是環礁,沒有你說的平穩海路!自己沒用,就閉嘴別抱怨!”

  包德爾瞪大了眼睛,站起身來,仔細打量面前的年青人,只見那年青人和煦的微笑著伸出右手道:“你好,我叫鄭衝,是鄭芝龍的長子!”

  他用的是荷蘭語,在場的所有人都聽懂了,眾人發出了一陣驚呼聲。包德爾遲疑的也伸出右手與鄭衝握了握手,口中驚訝的說道:“你就是普特斯曼口中所說的,火槍也無法打死的海上惡魔?”

  普特斯曼自己把自己贖回之後,為了掩蓋其失敗的指揮,於是努力將明軍將士都形容為難以戰勝的惡魔。作為俘虜他的鄭衝,自然也是要大肆誇張宣傳的。

  在金廈短暫的囚居生活中,普特斯曼終於打聽明白,那個斬殺他旗艦上許多士兵的明軍小兵根本不是普通的明軍士兵,他叫鄭衝,是鄭芝龍的長子。

  對於鄭衝這個好似殺戮機器一般的惡魔,普特斯曼除了對鄭衝那高超的武藝印象極深之外,更令他揮之不去的夢魘便是鄭衝身中幾槍後,居然毫發無損!

  於是普特斯曼回到台灣後,大肆宣揚明軍的無敵,以及鄭衝的驍勇。而他的話也被同船放回的許多荷蘭士兵證實,所以海上惡魔便成了鄭衝在荷蘭人那邊的外號。

  “呵呵,真是有趣,我的教名是納爾遜.博文,我不叫海上惡魔。”鄭衝笑著摸了摸鼻子說道:“跟我來吧,島上有一處可以談判的地方。”

  包德爾等人紛紛掙扎著爬起身來,包德爾留下五名士兵在海灘看守小船,其余人等都跟隨在鄭衝身後。

  海灘不遠處還有兩個明國將士等候,他們穿著精致的魚鱗鎧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但他們似乎很不友好,兩人中一個手按腰刀、怒目而視,另一個只有一隻眼睛的獨眼龍更是渾身散發著殺氣。

  鄭衝會齊兩人後,向包德爾介紹了,這兩人是鄭衝的親隨,一個叫施福,一個叫楊猛。

  介紹完之後,兩人很不友好的吩咐道:“交出你們的武器!”包德爾對這種命令式的口吻很反感,當下大聲抗議道:“根據約定,雙方不能攜帶火器,但可以配備刀劍防身的。”

  明國佬似乎不打算講理,他們生硬的重複了一遍:“交出你們的武器!”

  包德爾望向鄭衝,意思很明白,他是鄭芝龍的長子,也算是談判桌上重要的人物,難道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麽?

  “包德爾先生,你最好按他們說的做,雙方約定是到這個島上可以攜帶刀劍,但沒說談判開始前,我們不能收繳你們的兵器!”鄭衝還是笑得那麽可恨:“你放心,你們的安全由我們來保護,這島上很安全的,沒有什麽奇怪的動物。”

  包德爾咬牙切齒,心中把鄭氏父子都罵了個遍,他所能想到的惡毒詞匯都用在了他們的身上,但最後他屈服了,因為他面對的是普特斯曼口中的海上惡魔。

  根據普特斯曼以及旗艦上生還的荷蘭士兵們講述,這位鄭公子單槍匹馬就乾掉了四十多名全副武裝的荷蘭精銳士兵,包德爾明白,現在自己手下只有十多名手持刀劍的士兵,還沒有火器,無論如何都不會是眼前這三個殺氣濃烈的明國佬對手的,在絕對的武力威脅之下,一切所謂的公平和談都顯得那麽的蒼白無力,因此他選擇了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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