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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海圖志》第一十五章 清忠賜表字
  海澄縣衙公堂之上,眾人聽完施福的講述之後,對鄭衝都是頷首讚許。隻不過武將們讚許的目光更加真誠一些,而那些文官則一副客氣應付的樣子,反差極大。大明朝也是以文禦武的典范時代,一個只會廝殺的莽夫而已,能得多少真心敬佩?更何況沒上過戰場的文官,也並不知道陣仗的凶險,總覺得你既然是個丘八武夫,就該上陣殺敵。

  不過鄒維璉聽完之後,倒是大大的褒獎了鄭衝一番,只因這一趟他領朝廷旨意,是要擊敗紅夷,徹底安靖東南沿海,不再受紅夷和海寇騷擾,鄭衝等將士在前方拚死廝殺,才換來如此輝煌的勝利,他鄒維璉也算是圓滿完成了朝廷交辦的差事,可以大大的松口氣了。

  隨後鄒維璉詳細詢問了戰果,殺傷敵人多少,獲得首級多少,俘虜敵寇多少,繳獲多少。臨來時,鄭芝虎等四人都對過口供,講述的與鄭芝龍所呈戰報並無二致。

  聽罷鄒維璉大大出了口氣,便起身來,命人設了香案,領一眾將官遙望北面三拜九叩,敬拜道:“臣下鄒維璉,奉旨意督剿東南紅夷海寇,今賴皇天庇佑,聖上福威,臣下幸不辱命,領東南沿海文武百官、三軍將士、士紳百姓,戮力同心,戰敗紅夷海寇,得獲料羅灣大捷。特先祭告皇天,遙拜聖上,感念皇天庇護,服感天威,璉等仰仗玄威,永清夷夏……”

  鄒維璉文縐縐的說了一大堆,鄭衝隱約聽明白了一些,鄒維璉這是感謝蒼天庇護大明取得勝利,又向遠在京城的皇帝遙拜,先預說了此戰得勝全賴皇帝的神威雲雲。

  眾人跟隨鄒維璉遙拜後,鄒維璉回到堂前,這才命人書寫報捷告示,廣貼坊間,以安民心,宣揚官軍大勝。隨後又命人準備酒筵,準備款待鄭芝虎等人,同時命張永產等人犒賞三軍。

  晚宴極為豐盛,這算是鄭衝來到這個時代吃上的第一口熱飯。白天廝殺之後,隻是在間隙草草啃過幾口乾糧,後來馬不停蹄的又是會商,又是登岸報捷,根本沒好好吃東西,現在鄒巡撫大擺筵席慶賀大捷,自然是要好好吃一頓的。

  筵席是擺在城中有名的宴海樓頭,這座二層磚木結構的樓頭算是海澄少有的顯貴去處,其內安八大柱,狀似八卦,又名八卦樓,正門嵌晏海樓石刻匾額,二樓東北門額鐫攬秀毓奇,倒也古色古香。

  樓上樓下擺開筵席數十桌,海澄文武百官、鄉紳富賈齊聚一堂慶賀好不熱鬧。

  而鄭衝與鄭芝虎、鄭芝鵠自然是跟隨鄒巡撫坐了首席,但鄭衝不喜歡坐首席,他更喜歡自由自在的痛快大吃一頓,首席的規矩太多了。

  坐在一眾高官長輩身旁,鄭衝不得不規規矩矩的,施福不時在身後侍奉,低聲提醒,便連起筷,都要斯文有禮,不可僭越。更讓鄭衝難受的是,飯菜沒幾口下肚,這前來敬酒的人卻是絡繹不絕,你還不能推辭,因為來相敬的都是福建有頭面的人物。

  菜肴有福建名菜荔枝肉、半月沉江、白斬河田雞、竹香南日鮑、客家生魚片、武夷熏鵝、雞湯汆海蚌、海蠣煎、大黃魚吐銀絲、涮九門頭等等,可惜鄭衝無暇品嘗,他連喝了十幾杯福建龍岩所產的沉缸酒。這酒度數似乎也不小,總該有三十度上下,但鄭衝卻發現自己喝了這麽多,卻一點醉意也沒有,或許自己穿越體質增強後,連帶著酒量也變得大了。

  眼見鄭衝面不改色的連喝十余杯酒,一眾武將也來了興趣,張永產拎著酒壇子直接過來相敬,鄭芝虎皺眉起身道:“張鏟頭,

你可不能以大欺小啊,這壇酒我來接!”  張鏟頭是張永產在軍中諢號,他倒也喜歡別人這樣叫他,當下哈哈一笑道:“莽二,你別急,另有人來和你對飲,現下我就要和這鄭家龍須兒對飲一壇!”諸將一起叫好,鄒維璉等文官也不阻攔,就笑呵呵的看著這群武夫熱鬧。

  鄭衝也被諸將氣氛感染,豪氣叢生,便站起身來道:“好,前輩乃軍中勇將,小子願意舍命相陪!”當下在一片轟然叫好聲中,拎起酒壇來,與張永產對飲。

  兩人一壇酒喝乾,張永產已然有些醉了,鄭衝卻依舊面不改色,令人嘖嘖稱奇,皆言鄭衝好酒量。隨後接連有武將前來敬酒,鄭衝來者不拒,居然連喝十壇酒而不醉,看得眾人都是目瞪口呆。

  鄒維璉見了後讚歎:“昔年燕趙慷慨悲歌之士,方有這般的豪氣乾雲,鄭衝此子頗有燕趙豪士之風。”漳州同知吳震元也笑道:“酒品觀人品,此子酒品如此豪邁,可見也是個豪放不羈之人。”

  鄒維璉點頭微微道:“此前聽得傳言,論及鄭衝此子,風評不佳,但今日一見,似乎與傳言出入不小啊。”

  吳震元卻笑道:“老爺說的是,想來誰人都有年少輕狂時,或許經此一役,此子能收斂性子,一展所長,為國保境安民,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兩人談論片刻,這便鄭衝已經放到了好幾個武將,一時間沒人再敢上前來敬酒,鄭衝也得坐下吃兩口菜了。

  鄒維璉見鄭衝落座,便笑吟吟的問道:“你可有表字了?”鄭衝微微一鄂,是啊,自己有沒有表字?一旁施福見鄭衝一時啞然,還道是他喝多了,急忙躬身答道:“回稟巡撫老爺,我家公子尚未有表字。”

  鄒維璉嗯了一聲,食指輕叩桌面,口中笑道:“我與你父平輩論交,在閩省相扶相攜,也算好友,今日托大,便代為替你取個表字如何?”

  鄭芝虎等人都是又驚又喜,鄭衝卻有些不解,不就是取個表字麽?至於這麽激動嗎?鄭衝卻不知道,不是什麽人都能給別人取表字,而鄒維璉這等身份的人,也不會輕易給別人取表字,只因這古時若是有外家長輩替你取了表字,就意味著待你如子侄看待,關系可就是親近了一大截。而像鄭家這種武將出身的,很多文官是不屑結交的,更何況是給一個武夫後輩取表字?

  是以鄭芝虎等人看來,有鄒維璉這等大文官、大文士給鄭衝取表字,那是何等殊榮。當下鄭芝虎等三人拉著鄭衝連忙起身一起謝了,鄒維璉笑了笑道:“也罷,便給你取表字博文,博聞強記的博,文韜武略的文。我觀你雖然勇武,但不可忘了多讀些書,做個文武雙全的將才,為國盡忠,才是正道。”

  鄭衝也不用施福提點,急忙躬身拜謝道:“小子謹遵巡撫老爺教誨。”鄒維璉笑呵呵的扶起鄭衝道:“今後稱呼大可不必如此見外。”

  施福在一旁提醒道:“公子可稱一聲世伯。”鄭衝會意,恭恭敬敬再拜道:“鄒世伯,小子謹遵教誨。”

  鄒維璉點點頭,連聲讚好,眾人都來慶賀鄭衝得鄒維璉取了表字,一場筵席間,賓主盡歡,看似其樂融融,鄭家之人對鄒維璉的拉攏也並不反感,一派和諧之象。

  散席後,鄭芝虎等四人自到鄒維璉安排的驛館歇息,鄒維璉卻連夜挑燈書寫奏章,上表朝廷報捷。奏表中,鄒維璉自然是為鄭家大表其功,並無半點私心。鄒維璉此人極是剛正忠直,甚至後來崇禎皇帝還親筆題寫了“天下第一清忠”的匾額賜給鄒維璉,足見此人是何等正直。

  但像鄒維璉這樣的人,在官場卻注定不會是一帆風順的,相反等待他的卻是波折坎坷連連。

  次日天明,鄭芝虎帶同鄭衝等人回到月港水寨,停泊在這裡鄭氏船隊上的將士們都在月港內安頓。月港地處九龍江入海處,因其港道“外通海潮,內接山澗“,因其狀似彎月而得名。此處有大明水師的水寨,鄭芝龍乃是福建總兵,在月港也有鄭氏水軍的錨地。

  鄭芝虎等四人率領一眾將士便在寨中設了祭奠儀式,祭奠昨天陣亡的將士。不想鄒維璉領一眾文武將官忽然到來,鄭芝虎等人迎住,鄒維璉隻道:“今聞韜遠(鄭芝虎字號)在水寨設祭,祭奠此戰陣亡將士,特來祭拜。”鄭芝虎連忙謝了,當下鄒維璉親自引眾人祭奠,並命人當眾念了他親筆寫下的祭文,隨後焚化了。

  祭奠之後,鄭芝虎便命人將收攏的將士屍骸都裝裹了,認得出的便先行燒化,將骨灰裝盛了,並撫恤銀子一並差人送回將士家鄉,認不出的便是一起燒化,而後分裝,再按姓名裝盛了,分送各地。

  鄒維璉則命眾文武自行先回署理公務,他自己卻說要在水寨中探望傷兵,鄭芝虎卻要相陪,鄒維璉微微一笑道:“韜遠還要辦理許多將士撫恤之事,不必勞煩,便讓博文陪我走走便可。”

  鄭芝虎應了,便讓鄭衝與施福陪著鄒維璉在水寨前去探望傷兵。 鄭衝對水寨可以說是一無所知,還是施福引路,才避免了鄭衝問路的尷尬。

  走入傷兵營,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排排的木製營房,四周居然還養了不少雞鴨鵝,牲畜糞便隨地都是,營地內架著幾口大鍋燒著熱水。這裡飄蕩著牲畜糞便與濃烈血腥味混合的刺鼻氣味,看得鄭衝直皺眉,這種環境能將養傷兵?

  營房內掛著厚厚的簾子,裡面昏暗不見陽光,這裡許多傷兵都在房內竹板床上痛苦哀嚎,大多都是很嚴重的燒傷,這種傷勢,放在後世都是非常棘手的傷勢,更何況這是明末?只見幾名郎中往來奔走,也隻能是用些湯藥而已,也隻是盡盡人事而已。

  鄒維璉進到帳內,安慰了傷兵幾句,鄭衝實在聽不下去,拉住一名郎中問道:“就沒有什麽藥能減輕他們的痛楚了麽?”那郎中搖搖頭,鄭衝皺眉低聲道:“有沒有阿芙蓉,嗯,或者叫福壽膏,總之是用了能讓他們輕松一些的藥。”

  那郎中道:“哦,有是有,但那東西人吸食了會上癮,當今聖上曾下令嚴禁的。”鄭衝愣了愣,想不到崇禎還曾今下令禁過這東西?

  一旁鄒維璉卻聽到了,起身抱拳瑤北一拜道:“聖上是下過這樣的旨意,但隻是嚴禁常人吸食,而病患不在此列,去取來給將士們服用吧。”頓了頓鄒維璉走近前來,低聲在郎中耳邊道:“但切記能治愈之人萬不可用,已無希望的,就用吧。”

  鄭衝在一旁聽了,瞪大眼睛,想不到鄒維璉會如此說,想來他也並非一個食古不化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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