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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海圖志》第八十一章 福清楊邦翰
  鄭衝也不動怒,只是淡淡笑道:“禪師,若鄭氏長子是他這副德行,只怕會把我父親活活氣死吧。諸位,我龍須兒鄭衝,血戰紅夷,誅滅劉香,何等少年英雄人物,你們說,鄭氏長子會是他這般模樣麽?”

  那主簿與眾衙役都是湊趣的大笑了起來,紛紛道:“自然不會,坊間傳言鄭公子英雄了得,豈會是這般窩囊樣?”“這小子還真有些像,只不過那風范氣度一看便不是!”“這小子一副尿性樣兒,他要真是鄭氏龍須兒,那我還是天兵天將咧!”

  主簿與眾衙役的反應很正常,再正常不過了,鄭衝手上有官符印信,又衣著華貴,風采氣度無一不透著那股睥睨縱橫的氣勢,與坊間傳說的龍須兒鄭氏形象極為吻合,誰都不會信那看著畏畏縮縮的倒霉鬼才是真的。

  坊間傳言的鄭氏長子形象,乃是鄭衝冒充正主之後才豎立起來的,自然與他形容吻合,而與真正的倒霉鬼形象自然是格格不入的。

  很多時候,事情的真相往往並非人們所看到和聽到的,有時候眼見也未必是真。就好像後世網絡中的各種流傳一樣,只需要一群人跟風帶起節奏來,大家都會影從,而往往真相在官方都公布之後,還會有人不信。於是鄭衝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便將節奏帶了起來,那主簿與眾衙役便成了第一波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

  獨杖禪師面色鐵青,怒道:“是非曲直尚未斷定,爾等豈可妄下斷言?”

  那主簿認出是獨杖禪師來,上前拱手一禮笑道:“原來是獨杖禪師,在下有禮了。有勞禪師押送這賊人過來,此等俗務也不必有勞禪師費心,將人交給我們便是了。”

  獨杖禪師道:“此事非比尋常,你我皆不是鄭氏中人,分辨這兩位誰才是真的鄭氏長子,不是應該請鄭公子的父母前來相認才算得數麽?”

  鄭衝淡淡笑著,只看著獨杖禪師與那主簿理論,也不說話。聽了這話後,那主簿很是為難,獨杖禪師乃是福清本地有名的高僧,也不便得罪,但這邊卻是鄭氏長子,也不好得罪,一個福清縣的小小主簿,哪裡請得動鄭公子的家長前來?鄭公子的家長是誰?叱吒四海的鄭芝龍!福建總兵!大明東南水師提督!

  當下主簿有些為難的左顧右盼,當下一拍大腿,此事自己拿不定主意,不如甩鍋,這事只怕縣太爺才能斷案了。於是,主簿便命人去縣衙後堂請知縣老爺前來秉公署理。

  這福清縣知縣老爺,名喚楊邦翰,天啟年間進士出身,姑蘇人氏,在京城候補了多年,來到福清任知縣也才半年時光。當時來福清的時候,他也渴望能早日建功立業,早早登上仕途巔峰,很快一場大功勞便砸在他頭上。鄭氏料羅灣海戰大聲,福建一省大小官吏都跟著得升遷一級。於是楊邦翰的品級升了,但因沒有出缺,暫時仍舊在福清知縣任上待著。

  不過對於這場功勞,楊邦翰還是很滿足的,上任才半年便官升從六品,足夠可以了,須知其他地方為官,要升一級,起碼熬三年,這三年中,大小京察你還要能糊弄得過去,還得要有政績。於是楊邦翰和福建按察使曾櫻一樣,對鄭氏很有好感,對立下大功的鄭衝鄭公子更是敬佩有加。

  當聽聞衙役來報此案時,楊邦翰正在一邊看書一邊吃飯,這是他多年的習慣了,便是連吃飯時,都手不釋卷。聞得來報,他放下手中那本《鄭氏營務》,急忙換了官服,便連晚飯也不吃了,便來到堂前,吩咐升堂審案。

  便在知縣老爺楊邦翰準備升堂的時候,那主簿來到鄭衝身旁低聲道:“鄭公子,這人定是用什麽言語哄騙了獨杖禪師,便放心好了,本縣老爺定會還公子一個公道。只是公子既然是要做原告,不知可準備了狀紙?”

  鄭衝笑著低聲道:“事出突然,這倒未曾準備。”那主簿臉上欣喜道:“此事交給小人來辦,請裡面偏廳用茶,小人替公子準備。”當下那主簿大喇喇的引著鄭衝入衙門偏廳奉茶去了,獨杖禪師等人卻被眾衙役帶到堂下等候升堂。見得那主簿堂而皇之的引鄭衝去了,獨杖禪師心頭更是有氣。

  便在偏廳之上,主簿命人上了熱茶來招待,並問明了鄭衝事由,當下親自提筆揮毫,書寫了一份狀子,便做個賊人鄭大,冒充鄭氏大公子鄭衝,欺瞞少林院闔寺僧眾,愚蒙昧騙,招搖過市,冒充大明官吏,意圖不軌雲雲。

  很快狀子寫好,鄭衝看了之後笑道:“主簿好刀筆,不愧是福清第一刀筆!”當下毫不吝嗇的給了那主簿幾枚西班牙銀幣,約有十兩重。那主簿被鄭衝誇獎幾句,半邊身子都酥了,又見有銀錢,大喜過望便收了,連聲道謝。

  鄭衝緩緩說道:“此事最好盡快決斷,我父親那裡事情繁多,豈能為這點小事來回奔波?還請貴縣早下定案。”說罷從行囊中取出幾張金葉子,遞上前道:“這是給貴縣老爺的,事成之後,還有重謝。”

  那主簿頓時眉花眼笑道:“小縣得蒙公子駕臨,已然是蓬蓽生輝,豈敢讓公子頗費?公子放心,此事定然明斷、速斷,大老爺那邊小人自會去說項。”

  鄭衝搞定那主簿之後,便跟隨主簿帶著狀子來到堂下,等候升堂。獨杖禪師都不正眼看他一眼,偶爾斜睨一眼,眼神中只有鄙夷二字。鄭衝卻毫不在意,公然走後門又如何?你這老和尚輸定了!

  知縣楊邦翰升堂高坐,衙役將獨杖禪師、倒霉鬼、魯泉三人帶上堂,其余武僧則被衙役攔在了堂下。便在堂上,鄭衝長身而立,傲而獨立,身形榮偉。

  反觀那倒霉鬼似乎很懼怕上這公堂來,生不入官門,死不下地獄,此乃古人老話,也說明古時百姓都覺得上衙門打一場官司,就好像地獄走一遭一般。倒霉鬼畏畏縮縮的在獨杖禪師身後,戰戰兢兢的樣子,讓鄭衝看了都有些可憐他。

  “升堂!”驚堂木響起,兩班衙役大聲齊喝道:“威武!”倒霉鬼和魯泉都嚇了一跳,魯泉還好些,算是練過武藝,勉強定住身形,而那倒霉鬼則嚇得跪在了地上。

  “跪下!”眾衙役一聲斷喝後,魯泉這才跪了,而鄭衝卻依舊站立著,他如今有官身,不需要跪的。倒是獨杖禪師這老禿驢居然也是不跪?

  鄭衝與獨杖禪師上前向楊邦翰一禮,楊邦翰也認得這獨杖禪師,當下道:“兩位免禮,禪師得道高僧,本官便免你下跪,鄭公子乃是官身,便請一旁坐著聽審吧。”

  鄭衝聞言暗暗好笑,人家高僧壓根就沒打算跪的。

  獨杖禪師卻是憋了一股子邪火,適才在衙門口便被一眾衙役一頓奚落,後來主簿引鄭衝去偏廳喝茶等候,居然都不鳥他這位高僧,便是佛也有火啊。這時候一聽更是火大,當下甕聲甕氣的道:“知縣老爺,案子還沒審,如何斷定這位便是鄭氏大公子、朝廷命官呢?”

  楊邦翰聽了心頭暗暗不豫,好個老禿驢,給臉不要臉,本官問案,幾時輪到你先發問?但楊邦翰涵養功夫甚好,當下皺眉道:“朝廷欽賜的官符印信可總不會是假的吧。”

  獨杖禪師道:“官符印信乃是死物,可不會說話。”

  楊邦翰心頭火起,好你個和尚,這還是個出家人麽?當下不客氣的道:“不知禪師乃此案中何人?原告?被告?還是證人?”

  獨杖禪師一時間啞然,隻道:“便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之人!”

  楊邦翰冷笑道:“既非原告, 也非被告,更非證人,何故在這堂上?來人,請禪師下堂!”

  左右衙役立刻上前來,水火棍攔在身前,便要趕獨杖禪師出去,獨杖禪師大怒,也怪他脾氣火爆,也怪他從沒打過官司,從前為鄉親們排難解紛,眾人敬重他高僧身份,向來都是聽他的,他說什麽便是什麽。而獨杖禪師倒也斷事公允,一來靠的是以理服人,二來靠的是以武服人,是以一直沒吃過什麽虧。卻從沒想過這公堂之上,官字兩個口啊。

  當下獨杖禪師便被不客氣的驅趕出了公堂,雖然他武藝高強,但也不敢公然違抗,這可是大明朝的福清知縣衙門公堂!少林院還是要在福清混下去的,當下隻得怒氣衝衝的來到堂下,便等著聽案,卻再也不能插手了。

  趕走獨杖禪師,楊邦翰又瞪著魯泉這和尚喝道:“你又是何人?!”魯泉也嚇得跪倒在地,急忙道:“小僧乃是證人。”

  楊邦翰冷笑道:“什麽證人?姓甚名誰,何方人氏?什麽證人?能證何事?”

  楊邦翰四字一組的詞語連珠炮式的說來,魯泉也有些發懵,但還是聽明白了,急忙道:“小僧俗家姓魯名泉,泉州安平人氏,現下在少林院出家,法號空明。小僧自小與鄭氏大公子一道長大,鄭公子的事小僧最是清楚不過。”

  楊邦翰又是冷笑起來:“你要證言鄭公子身份真假,須得先自證身份,誰能證明你便是從小與鄭公子一道長大的發小?你能證明自己真是魯泉麽?若是無法證明,你的證言本官如何采納?盡早下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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