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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海圖志》第一百七十九章 今夜皆無眠
  今夜許多人都沒有睡得安穩。

  鄭衝生怕張永鏟有變,在他中軍帳內坐鎮,與張永鏟暢談一夜,一宿無眠。

  鄭芝龍一身戎裝,水師大營內外各部軍馬也都枕戈待旦,一夜無眠。

  沈猶龍和楊邦翰深談一夜。

  黃汝良和徐光啟則因以工代賑之事全面鋪開,許多事需要署理,因此挑燈商議。

  黃繡英明早便要回安平,和張靈素在被窩裡說了一夜的悄悄話。

  王月娘守在隔離營地屋棚之內,每半個時辰查看一遍這裡的二十名病患。這二十名病患用了複方金雞納霜已經四個時辰,王月娘需要觀察病情的發展。

  柳如是則拿到了鄭衝編寫的《用間論》,徹夜挑燈夜讀。此書乃是鄭衝結合古今中外用間之法,加入了現代情報學的科學手段,最後結合白蓮教一些實際特點而編寫出來的,柳如是看了之後陷入了深思,這家夥三天就成就這麽一本博大精深的書冊,他的記憶力變態到了何等程度?

  黃承昪、張孝惟等人則連夜挑燈點算銀兩,安平會采購糧食的銀兩需要點算出來,明早與“台灣海商”交割銀款。

  這是一個很忙碌的夜晚,殺機四伏卻又生機盎然……

  次日天明,沈猶龍早早梳洗更衣畢,方才出屋,便有衙役來報,漳州參將張永鏟提守備趙無憂首級前來投案。沈猶龍大驚失色,先命人將張永鏟看押起來,隨後命人請福建總兵鄭芝龍、漳州知府蕭元晉、泉州知府樊維城等人火速前來議事。

  少時,鄭芝龍等人都趕到後,沈猶龍在後堂接見幾人。都坐定後,沈猶龍將張永鏟的投案狀子給幾人看了。

  鄭芝龍看完後不動聲色,自顧自喝茶,好似事不關己一般。漳州知府蕭元晉看了之後道:“巡撫大人,既然這張永鏟自認禦下不嚴,以致屬下趙無憂殺良冒功,被他查實明白後,當場正法,那便按軍法論處就是了。”

  樊維城看完後也道:“正是,找到人證物證,迅速審結案情,最後呈報兵部、吏部便是了。”

  沈猶龍則看了鄭芝龍一眼後道:“此事並不簡單,鄭總兵以為如何?”

  鄭芝龍微微欠身道:“巡撫大人所慮甚是,張永鏟乃俞氏舊部將首,福建八閩尚有大半衛所軍馬乃是以他馬首是瞻。現下衛所軍馬欠餉半年之久,早有兵變之虞,若要處置此人,當有萬全之策方可。”

  沈猶龍頷首道:“鄭總兵所言甚是,漳州知府蕭元晉,你可有什麽良策?”

  蕭元晉為難的道:“此事說來也簡單,只要有錢糧補發軍兵一些糧餉,安撫住便可。但漳州府此趟也遭了災,秋糧損失極大不說,便連賑濟救災的糧食也不足夠,哪裡還有錢糧來安撫軍兵?”

  泉州知府樊維城也道:“泉州府也沒錢,官倉秋糧損失大半,能否湊足上繳國庫的三餉也未可知,實在拿不出錢來支應軍中糧餉。”

  沈猶龍皺眉道:“省城那邊也是入不敷出,今歲只怕三餉也難繳齊。”頓了頓沈猶龍望向鄭芝龍道:“鄭總兵可有良策?”

  蕭元晉和樊維城對望一眼,心頭均是暗想:“早該問他,若他也沒有良策,那便無法。”

  鄭芝龍微微欠身道:“巡撫大人既然問起,那末將也便直言。如今八閩尚在防備紅夷,說實話末將也希望能多些戰兵,但衛所軍馬良莠不齊,軍容不整,難堪大用。若要末將解決錢糧之事,巡撫大人當答允末將整頓軍紀,裁汰老弱、重整軍務。

”  沈猶龍聞言松了口氣道:“這是自然,衛所軍馬也到了該整頓的時候,實在是太不像話。”

  蕭元晉和樊維城聽了這話,頓時眼前一亮,都知道巡撫大人和總兵大人其實早已經心有靈犀,看來這件事當能順利解決。

  果然隨後鄭芝龍與沈猶龍兩人商議之後,便定了下來,衛所各部軍馬之內,千總以上軍官悉數調任水師大營,出缺自有鄭芝龍安排,同時鄭芝龍承擔之前欠餉,今後也像水師一般,糧餉皆由鄭芝龍自行負責。作為條件,鄭芝龍可裁汰衛所老弱,但保留衛所軍田,交由裁汰下來的老弱軍戶繼續耕種,同時可招募精裝兵員補充衛所軍馬。至於張永鏟便定了個降職的處分,降為水師大營廈門守備。

  隨後沈猶龍便命蕭元晉提筆書寫公文,他與鄭芝龍都在後面署名後,便將此事上奏朝廷,等待朝廷批複。同時沈猶龍也將此趟福建風災之事詳細陳奏,上報朝廷去了。

  鄭芝龍告辭出來後,鄭衝在府衙門口接住鄭芝龍,急忙問道:“父親,事情如何了?”

  鄭芝龍點點頭道:“一切順利,只是等候朝廷旨意還需時日,這段時日張永鏟不能回營,如何安撫他手下軍馬?”

  鄭衝道:“昨夜孩兒已經與張永鏟及他麾下諸將都商議好了,這段時日由孩兒在他軍中坐鎮,先發放一月糧餉,以安軍心,待得朝廷旨意到了之後,便可開始整頓軍務。”

  鄭芝龍皺眉道:“衝兒,我早就說過,讓你不用插手此事,可你為何偏偏不聽?說得好聽,你是去他軍中坐鎮,說難聽點,你是去他軍中為質,要是有什麽變故,你的安危該怎麽辦?”

  只見鄭芝龍兩鬢已有風霜之色,此刻他面帶憂色,眼神中滿是憂愁的望著鄭衝,這一刻鄭衝覺得鄭芝龍這個梟雄是真的擔心自己,當下連忙安慰道:“父親,他那麾下諸將也非鐵板一塊,只要能先發他們一月糧餉,孩兒自信可在這段時日內分化拉攏幾人,加上孩兒的武藝不弱,自保不成問題。”

  鄭芝龍看了鄭衝幾眼後,長歎一聲道:“罷了,終有一日,你也要獨當一面的,你放手去做,為父做你後盾便是了。”

  鄭衝點頭應了,鄭芝龍跟著又道:“這件事還算你有膽有識,連夜趕去張永鏟軍中勸說,否則還真的只有兵戎相見了。”

  鄭衝道:“孩兒只是想著能不流血最好,衛所軍兵都是八閩人氏,也有親人朋友,若真是兵戎相見,我們每殺一個人,便惡了更多的人,對我鄭氏把控八閩始終不利。因此最好便是能勸得他們俯首稱臣是最好,況且衛所軍中也並非全都是酒囊飯袋,也有驍勇善戰之士,能收服總好過都靠殺戮迫人屈服。待得收服他們至麾下之後,再如何整治,那就是我們說的算了。”

  鄭芝龍聞言總算露出個笑容來道:“不愧是我鄭芝龍的兒子,為父越來越欣賞你的心計了……”

  卻說福建遭受風災之事,也早已經傳至南京,便有南京兵部給事中王之晉查核得鄭氏官兵救災之事,大為讚賞,也一並上奏至京城,細說此事。

  大明崇禎六年十二月十一日,京城大雪,漫天鵝毛將紫禁城籠罩在一片蒼茫之內,遠遠望去,卻更顯得莊重和沉厚。

  崇禎皇帝停下手中的筆,在口中哈了口氣,暖暖僵硬的手,一旁司禮監大太監曹化淳見了,急命身旁小太監再去加幾盆炭火過來。

  崇禎聞言卻擺擺手道:“殿內已經有四個炭盆,不必再加了。多事之秋,能省則省吧。”

  曹化淳聞言,看到崇禎雙目通紅,一臉憔悴之色,三十不到的年紀,卻已經熬得鬢角有了風霜之色,忍不住心頭一酸,拜倒在地,哽咽道:“皇上還是要保重龍體啊,您每天隻睡兩個時辰,上朝批閱奏折從不間斷,實在是太辛苦了。奴婢看了,心頭不是滋味啊。”

  崇禎搖搖頭苦笑起來,歎口氣道:“辛苦六年為帝,不敢絲毫懈怠,祖宗傳下的這份基業,可不能在朕手上有些什麽閃失。”

  曹化淳抹了抹眼淚,急忙道:“皇上勤政愛民,當世楷模,正所謂天道酬勤,上天定會保佑大明能得中興的。”

  崇禎沒理會這馬屁,又翻開一份奏折,看了幾眼後,忍不住起身來,一時間漲紅了臉,口中連連道:“想不到福建遭了風災,還能有這般結果。”

  曹化淳呆了一呆,崇禎興奮的將奏折遞到他面前道:“你看看吧,這是福建巡撫沈猶龍的奏折。”

  曹化淳得了旨意,這才恭恭敬敬接過奏折,小心打開來看了,只見上面沈猶龍寫道:“崇禎六年十一月上,大風登陸泉州,秋糧損失無算,各處屋舍倒塌甚多,僅泉州一地,災民便多達十三萬之巨……”

  看到這裡,曹化淳皺眉道:“皇上,福建受了這大災,只怕將有民變啊。”崇禎興奮的連連搓手道:“什麽民變,你看完再說。”

  曹化淳又看了下去,隨後沈猶龍筆鋒一轉,卻寫了福建總兵鄭芝龍積極奔走,聯絡泉州士紳富商,踴躍捐納,自籌安平會,以民間財力,官督民辦,以工代賑,賑濟災民之事。最後沈猶龍奏報說,此趟賑濟救災活民無數,一場大風災最後隻死了七千余人。

  看完之後,曹化淳也是喃喃道:“想不到福建沒花朝廷一文錢,就把這場風災平息了。而且如此大災,隻死了七千余人,真是想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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