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人靜,送走鄭芝鵠後,鄭衝快步來到諸女下榻的內苑,迎面就碰上了提著裙擺走來的王月娘和徐成衿。
“呀,還說去前院迎你,來得正好,省得我倆多跑幾步。”見得鄭衝,月娘笑靨如花。
徐成衿則行了一禮後,便縮在月娘身側,沒有說話,雖是低頭,卻不時偷眼看著鄭衝。
“與叔父才說完正事,便來瞧你們了。”鄭衝微微一笑,擠到兩女中央,一左一右牽了兩女的手便走,“繡英和順貞呢?”
“都在郡主屋裡等你。”
李順貞屋內,黃繡英端在外屋,李順貞斜倚在一張靠椅上,見得鄭衝拉著兩女進屋,都是一起站了起來。
王月娘和徐成衿被鄭衝拉著小手,都是有些害羞,見得進屋,都心有靈犀,一起掙脫鄭衝的魔爪。
鄭衝也沒強求,剛踏進屋內,見李順貞和黃繡英起身相迎,連忙走上幾步,先扶李順貞坐下,又看著黃繡英笑道:“都老夫老妻了,還這麽客套作甚?我扔下你們在此,冷落你們多時,已經是不對了,怎敢勞動幾位娘子迎候?該是我去看你們的。”
黃繡英抿著嘴柔聲道:“你在外面千辛萬苦為國為民征戰,我們迎候你是應該的。”
月娘嘟著小嘴道:“一見面就說這些虛土巴腦的話,繡英姐,你明明就很想這大惡人嘛,每天都看著他送你的首飾,長籲短歎的,為何不說出來呢?”
黃繡英俏臉微紅,啐了一口,一旁徐成衿卻拆台道:“不對啊,月姐姐,是你整天嘮叨大惡人怎麽還不回來,你有好多醫道上的事兒想問他呢。”
月娘臉一紅,掐了徐成衿腰肢一下,口中罵道:“小妮子,誰整天晚上睡著了在夢裡還喊著他的名字?”
徐成衿又羞又急,“哎呀,月姐姐,你竟然偷聽我說夢話……”
鄭衝笑吟吟的看著兩女打鬧,轉眼又看了黃繡英和李順貞一眼,又想起遠在福建的張靈素,她也一定很掛念自己。
想到這裡,鄭衝心頭一片暖意融融,有人牽掛著,真是件幸福的事啊。但轉念一想,自己時常征戰在外,聚少離多,實在有些對不住佳人們。
黃繡英勸住兩女的笑鬧,柔聲道:“和你們說過很多次了,衝郎身已許國,有國才有家,我們這些女眷該當讓他安心,不能讓衝郎分心。”
鄭衝心頭一震,暗想道,身已許國?自己真是為了國家,還是為了自己的野心?有時候連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或許在諸女眼中,他就是為國為民吧。
“繡英真是溫婉賢惠,有你在,玉河館這邊我也放心些。”鄭衝柔聲說道:“咱們坐下說話吧。”
各自坐下後,鄭衝先問起李順貞的傷勢,李順貞臉色已經紅潤了許多,適才還能起身相迎,看來身子恢復得不錯。
“多虧有月娘和成衿照料,良藥、食補每天不斷,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李順貞柔聲道,看著鄭衝的眼神中滿是眷戀之情。
鄭衝心頭大慰道:“康復了就好,我心頭一塊大石總算放下了。”隨後又問起四女這些日子的近況,陪她們說說話。
李順貞養傷的這些日子也沒放下兵書,她居然將鄭衝給她的書冊都看完了,只是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還需鄭衝指點。
她背上的傷勢已然愈合,留下的傷疤這幾日正在敷用月娘的藥膏,月娘那藥膏療效極好,想必過些時日,那疤痕定能去除。
繡英在黃道周的漢文館裡任教習,黃道周在漢城開設了漢文館,教授漢城的朝鮮學子們孔孟儒學,繡英也是才女,因此每天都去黃道周的漢文館幫老先生教授漢文化。
王月娘和徐成衿自然還是忙著研習兩人喜歡的醫術和毒術,上一回鄭衝留給月娘的《瘟病防備論》她已經全部看完,和李順貞一樣,也有許多不清楚的地方,等著詢問。
徐成衿的芙蓉花已經發芽,但似乎還是朝鮮的氣候和地理問題,幼苗都長得很慢。鄭衝聽了之後也明白過來,阿芙蓉還是應該在南方種植才好生長,於是他開始思索,是否將此事放到南方去辦。
和四女聊了許久,黃繡英見時辰不早,便起身道:“衝郎辛苦一天,讓他早些歇息吧,我們也各自回房安歇。”說罷朝王月娘和徐成衿努努嘴,兩女會意,李順貞傷勢未愈,需要鄭衝單獨安慰,黃繡英這是給兩人留出空間來。
鄭衝點點頭道:“這些日子我會在漢城多留些時日,你們心遇上的疑問,我會單獨和你們解惑。”
有了這句話,月娘拍拍手道:“好,明天再來找你說話。”說罷拉著繡英和徐成衿便告辭而去。
三女走後,鄭衝從懷中取出那本日記,交到李順貞手上,看著李順貞柔聲道:“你的日記,我一天都沒落下。”
李順貞心頭一顫,打開來看時,果然鄭衝接著自己的記實錄一直再記錄,文筆、筆跡都是模仿自己的,外人還真看不出來是出自兩個人的手筆。
“你、你為何如此?我當時就是氣不過才亂寫的。”李順貞眼眶一紅,忍不住開口道。
鄭衝輕撫她的面頰笑道:“我就喜歡你的率真,更喜歡你生氣的樣子。”
李順貞臉上一紅,羞怒起來,哼了一聲道:“你就知道欺負我。”
“傷口還疼麽?陰天下雨時會疼麽?”
“不疼,月娘的膏藥我不想繼續用了,這道疤我想留下,你不會嫌棄吧。”
“為何?”
“我要讓你記著,這道疤是為你而留的。”
……
和李順貞說了許久的話後,少女漸漸沉睡過去,鄭衝將她輕柔的抱起,放在床榻上,替她蓋好被子,隨後吩咐外間照料的使女小心伺候。安排完之後,鄭衝便信步來到繡英房外。
黃繡英屋內的燈火還亮著,鄭衝輕輕叩門,繡英開門後,見是鄭衝,忍不住俏臉微紅,“你怎麽來了?”
“有事和你商議。”鄭衝擠進屋內後,見繡英垂首掩上房門,便忍不住從背後抱住繡英,跟著瘋狂的親吻起繡英的玉頸來。
繡英被他從後面抱住親吻,頓時身子一軟,靠在他懷中任其施為。纏綿間,陡然察覺那雙魔爪居然開始為自己寬衣解帶,繡英心頭一緊,連忙推開鄭衝。
“咱們還沒成婚,不能這樣。”繡英喘息著,紅著小臉低聲道:“過些時候,咱們回福建成婚,婚後才能做這些事……”
繡英羞得說話聲都細弱蚊音,鄭衝心頭一蕩,將她攬入懷中道:“好,聽你的。”原本以鄭衝老司機的手段,略微用強,今夜拿下繡英也不是不可能,但鄭衝決定尊重繡英這個溫婉賢惠女子的決定。她和徐成衿不一樣,和王月娘也不一樣,儒家禮教的三從四德那時刻到骨子裡了。
“我今夜來便是想和你說咱們的婚事,我打算把手上的大事處理之後,八月底便回福建一趟,咱們回福建完婚。”
“一切聽你的。”
兩人偎依片刻後,繡英狠心將鄭衝趕出了閨房,這家夥手腳很不規矩,繡英生怕自己再留他下來,會把持不住。
鄭衝被趕出繡英閨房後,摸著鼻子又摸到徐成衿房中。扒開房門,小姑娘沒心沒肺的已經在床榻上睡著了,睡相有些不雅。鄭衝笑吟吟的在她床邊坐了一會兒,伸手輕撫了片刻,小姑娘卻翻個身呢喃道:“惡魔公子,別欺負我……”
鄭衝見她睡得香甜,也不忍心再打擾,手上佔了許多便宜後,替小姑娘將手腳都放入被窩中,輕輕吻了她幾下,這才出門來。
站在院中,月影偏西,難道今夜自己居然無處可睡?
忽然見王月娘屋中燈火一亮,鄭衝心頭大喜,月娘還沒睡麽?
來到月娘房外,輕叩房門,低聲喚了幾句後,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只見月娘掌著燭台,一臉睡眼惺忪,身上隻穿了月白小衣,“誰啊,大半夜的。”
鄭衝擠進屋內,隨手關門,笑嘻嘻的道:“月娘,是我。”
王月娘這才看清楚來人,心頭一慌,手上燭台打翻,燈火頓時滅了。
鄭衝趁黑一把摟住月娘,柔聲道:“怎麽這麽晚還不睡?”
“大惡人,你、你進來做什麽?快出去。 ”王月娘心頭如小鹿亂撞。
“你是睡迷糊了麽?也不問問是誰就來開門。”
“我、我是起夜,誰想到你會來敲門?內苑都是女子,我還道是繡英來找我說話。”
“那你起夜完了麽?”
“沒、沒完,你出去……”
“沒事,你去淨桶那邊方便吧,黑燈瞎火的我也看不見。你方便完了,我有一門醫道跟你說。”
“什麽醫道?你就會騙人,你快出去,你在旁邊,我不好方便。”
“沒事兒,又看不見。”
“不行,你會聽到聲響的。”
“我堵上耳朵……”
被鄭衝軟磨硬泡後,月娘紅著臉只能躲到內間方便,鄭衝在外間哪裡會安分守己的堵上耳朵?只聽得屏風後春水流淌的聲音,鄭衝渾身一震,頓時覺得獸血沸騰。
水聲終了,鄭衝精力上腦,哪裡還會想別的,大步入內,依稀辨明佳人身軀,便一把抱起,大踏步走向床榻去。
“大惡人,你幹什麽?放我下來。”
“月娘,我來教你一門醫道,此道乃是天地人倫繁衍生息的大道。”
“混蛋,你還想騙我。”
“不騙你,此道關乎繁衍後代,你不想聽麽?你不想知道女子是如何懷孕的麽?你知道什麽是遺傳學麽?你知道生直器官有哪些麽?你知道為何有些男女不能生孩子麽?”
“你混蛋,你好好說便是了,你亂摸什麽,嗯,不要摸那裡。”
月夜無痕,烏啼嬌鳴,一夜之後,一頭餓狼花言巧語間又將一名花季少女變成了女人,一切都那麽的順理成章,又都幸福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