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太史慈的話,陶商有些不明所以。
“我知道什麽?”
太史慈一字一頓的道:“現任的揚州刺史劉繇乃是東萊牟平人,某乃是東萊黃縣人!我二人乃是同鄉,早年相識,前年劉刺史得拜揚州刺史,從淮浦出發上任前,曾作書邀請某同往赴任,助其一臂之力,某都已經打點好了行囊,不想其後便再無劉刺史的音訊,某四處打聽,方知曉劉刺史竟是被你扣押在了金陵城!你為了獨霸揚州,居然做出這等行徑,不叫你奸賊又叫什麽?”
陶商聞言,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因為這茬子啊。
也對,在原本的歷史上,太史慈與劉繇在一定程度上就算是故交。
他這是替老鄉來跟我鳴不平來了啊!
天下所有的事,沒法解決就是怕不知道原因,可是一旦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裡,那無論是多大的毛病,就一定能夠解決。
當下,陶商就開始對太史慈進行洗腦。
“子義,這事你著實是誤會我了!陶某是何許人也?將丹陽郡金陵城治理的富甲一方的郡守!討伐奸臣董卓的急先鋒!得許子將十句金評的太平公子!我的風評在東南究竟如何,想必你也是略有耳聞的,我若是真想獨霸揚州,直接派人乾掉劉刺史就是了,何必將他接去金陵城?這當中的細節,你並不知情。”
太史慈見陶商說的真摯,心下也是略微起疑。
畢竟關於劉繇的事,也是他道聽途說來的,並沒有真憑實據,屬於揣測。
陶商長歎口氣,無奈道:“揚州的治所乃是在壽春城,而上一任的刺史陳溫,便是被袁術害死的,袁術想稱霸揚州久矣,朝廷任命劉公為刺史,表面上是重點提拔,實則確是將他推到了袁術的對立面,陶某若是不把他接到金陵城保護起來,劉刺史早就被袁術那賊廝乾掉了!”
太史慈一聽這話,眼睛頓時瞪的渾圓。
“真的假的?可我怎麽聽說,你借著劉刺史的名義,在揚州到處招搖撞騙?”
“嫉妒!”陶商重重的一揮手,正色道:“赤裸裸的嫉妒!陶某擁戴劉刺史,對他尊敬有加,如今揚州所有的政令,皆是劉刺史一手簽發,與陶某毫無關系!陶某願意指天立誓!”
太史慈疑惑的看著陶商:“如何為憑?”
陶商慢慢轉身,指著身後不遠處的郭嘉和陶應二人:“他們兩個就可以作證!”
郭嘉和陶應起初只是看熱鬧,卻是沒想到陶商一句話就把他們倆也帶下了水。
這什麽主公啊!一點都不扛事!
郭嘉用力擠出一個笑容,上前道:“子義著實是誤會了,我家陶府君為了劉刺史的安全,甚至將自己的治所金陵城讓出來給劉刺史居住,就是怕他為奸賊袁術所害,其一片良苦用心,實乃天地可鑒。”
陶應亦是使勁的點頭:“是啊!我大哥對劉刺史可好了,把他養的白白胖胖跟豬似的……哎呦!”
陶應的話還沒說完,郭嘉便在暗中踩了他一腳。
太史慈疑惑的來回掃視著二人,似乎是在判斷他們兩個話中的真假。
郭嘉眼珠子一轉,突然道:“我家陶府君心胸廣大,不怕他人當面垂詢,子義若是還不放心,待此間事了,不妨就去金陵城一趟,當面問一問劉刺史,便知我們說的是真是假了!”
陶商一聽郭嘉這麽說,不由大感欽佩!
鬼才就是鬼才,一句話拐著彎的就把太史慈忽悠去金陵城了?
太史慈一聽郭嘉這般說,再看看陶商一點不心虛的模樣,終於有了幾分相信。
“若如此說來,慈果真是誤會了陶府君嗎?”
陶商微笑道:“真金不怕火煉,是真是假,子義回頭與我同返金陵城,親眼見了劉刺史的情況便知端倪。”
太史慈長歎口氣,拱了拱手致歉道:“府君如此坦誠,想必所言不虛,慈誤信流言,對陶府君不敬,還望恕罪!”
陶商笑了笑,都:“小事,好說,咱們先想辦法攻克了壽光縣,救出子義的老母,別的事情,以後再談不遲。”
太史慈一聽陶商到現在還惦記著自家的母親,心中甚是感動。
如此,他對自己以前對陶商惡劣的態度,更是自責。
這般坦蕩爽利之人,一看就是個君子,怎麽可能會是挾持劉繇的奸詐小人?
自己原先輕信流言蜚語,薄待陶商,著實是太武斷了!
太史慈感激的對陶商再次施禮,垂詢道:“敢問府君有何辦法,可以救家母於水火之中?”
陶商笑了笑道:“攻城之法,不是上策,想要奪取壽光縣,必須要用計,那管亥乃是黃巾渠帥,不過單憑他能放任一群盟友被玄德公說降而毫無辦法,就證明此人勇而無謀,不是什麽聰明人,至少不太靈光……用計引誘他出城,應該是不難的。”
太史慈忙道:“府君有何策可誘管亥?”
陶商隨即道:“從打第一次張饒攻打朱虛縣,陶某就看出來了,這些黃巾渠帥之所以屢屢對北海郡的縣城出手,並不是因為他們和孔北海有什麽私怨,說白了還是因為缺糧,天下的黃巾,除了張燕之外,其余都沒有地賦稅收,想要養兵,只能靠搶,管亥,張饒,青牛角,白爵等渠帥這次如此齊心的侵略北海郡,就說明他們的糧草供應所余的實在太少,怕是快揭不開鍋了。”
太史慈聽到這,似乎是有點明白了:“府君想要用糧草來引誘管亥中計出城?”
陶商輕輕的打了個響指,道:“子義將軍果然聰慧,一點就透,黃巾之眾,陶某與之打過交道的,也算是不少了,所謂的黃巾賊,大部分都是用兵無墾,沒有賦稅糧秣供應,斷糧是經常事,所以對付黃巾之眾,用糧草作為誘餌,可以說是屢試不爽,百試百靈。”
太史慈沉吟了片刻,道:“慈目下在孔北海之處,沒有具體名授之職,亦不算孔北海的心腹,動用庫府的糧秣糧車,慈怕是沒有這個權限。”
陶商安慰太史慈道:“這件事, 子義大可放心,陶某此番雖然算是為求救而來的,但對孔北海來說畢竟也算是上賓,稍後我親自往孔北海處,陳述個中利弊,孔北海定當相助。”
見陶商如此仗義,為了自己事情願意出頭幫忙,太史慈心下極為感動。
他衝著陶商重重的抱拳,正色道:“若能救老母出壽光縣,府君便是慈的恩公!今後如有吩咐,赴湯蹈火亦在所不辭。”
陶商聽了這話,心中感到非常的安慰。
他能夠看得出來,太史慈這個人屬於恩怨分明的那種人,性格爽朗較直。
他喜歡的人,他就能掏心挖肺的用盡全身的力氣去喜歡,他討厭的人,他亦是會用盡全身的力氣去討厭他。
很顯然,自己已經從太史慈討厭的人逐漸變成了他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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