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陶商麾下的第一謀主,亦是冠有鬼才稱號的男人,郭嘉的思路和想法自然與普通人不太一樣。
而陶商是從後世來的,自然與這個時代的人在思路上亦是有些不一樣。
這也是陶商和郭嘉能在這麽多年的相處中,變的越來越默契的重要原因之一。
因為他們兩個人都不算是正常人。
這一點,鮑韜和鮑忠這次深刻的領會到了。
其實他們倆現在有點後悔。
當初為什麽該死不死的,偏偏上了陶商的賊船?
弄的自己兩兄弟一天天擔驚受怕的。
但是事到如今,兩人想什麽都已經晚了,他們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跟著郭嘉一起,順著這一條道走到黑。
他們在內心中,只能祈禱陶商日後可以對他們好一些,不要辜負他們現在這般的辛苦。
不出郭嘉所料,曹仁很快就派人找二將前去與眾人商議救援的事情。
……
曹仁在陳留城的府內正廳,集中了麾下所有軍侯以上的武將。
他們分成兩個方陣,各站在一側,兩面都是黑壓壓的一邊,彼此交頭接耳,使廳堂內鬧哄哄一片。
此時由不得他們不鬧,畢竟曹操得了急病的事情,非常的影響軍心。
雖然主營方面極力封鎖,但最終消息還是傳到了陳留。
按照目前的這種情況來看,陶商軍開始全力進攻曹軍的行動,自然是沒有瞞過曹仁的探子的雙眼,眼下陶、曹兩方已經進入了廝殺火拚的緊張階段,而身為曹軍重鎮的曹仁,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觀的。
他心中此刻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前往支援曹操。
只是支援曹操,這陳留城又該怎麽辦?
必須留下有能力且沒有二心的人來替他鎮守。
可是這個人選應該選誰呢?
曹仁思量來思量去,這些手下的軍侯校尉都是兗州各地縣府臨時征用的,說實話曹仁跟他們並不熟悉。
這種時刻,他委實不方便隨意委任給他們這樣的任務。
不過若是實打實的論,他心中還真就是有一個合適的人選,那就是鮑韜。
經過這幾次的突發事件,鮑韜對突然事件的應對水平,和他忠肝義膽的諫言,令曹仁印象深刻,非常喜歡。
曹仁心中基本已經決定,若是在這些人當中抽調一個臨時替自己鎮守城池的,鮑韜毫無疑問就是最佳人選。
但陳留城畢竟事關重大,不可輕易托付,即使是鮑韜很符合曹仁的心意,但他也要仔細的斟酌,畢竟不是小事,還得再謹慎的考察一番。
待麾下的諸校尉,軍侯都到齊了之後,曹仁輕咳一聲,道:“諸位,眼下形勢危急,司空的本陣被金陵軍攻打甚急,雙方在營寨前的河岸邊已是惡戰多時,探馬來報,陶商軍攻勢凶猛,大寨堪危,我等身為司空下屬,值此危急時刻,不可作壁上觀,需得出兵相救!”
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多啞口無言。
當初曹仁選這些郡縣守兵的時候,為了防止內亂,特和荀彧商量,發文征詢,有自願來的統統不用,而那些沒有請命的,反倒是被曹仁招募了來。
這策略就當時來說確實沒錯,至少這些縣城的兵將都沒有被陶商蠱惑,沒有二心。
但他們也有一個缺點,那就是沒有衝勁。
堅守尚可,但若是進攻,他們可就是差了不少銳氣。
畢竟能進攻,有膽略的,當初曹仁也沒敢往陳留城裡召。
聽了曹仁的問話,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紛紛將頭往下一低,誰也不敢瞅他一眼。
這種時刻,這麽敏感的問題,誰敢輕易搭腔?
看著這些人的樣子,曹仁心中有些憋氣。
這些混帳,平日裡拿著司空的俸錢,受其庇護,如今勢危,需要他們的時候,一個個卻都是這幅鳥樣!
就在曹仁咬著牙生悶氣的時候,卻見鮑韜站了出來。
“將軍,陶軍有備而往,陳留又是關乎著中原命脈,將軍切不可輕動啊。”
前兩次鮑韜不讓曹仁出城,曹仁在心中倒是對他頗多讚賞,但這一次,卻不是了。
曹仁冷冷的看著他:“怎麽?鮑將軍覺得本將不應該出城?”
說這話的時候, 其語氣中明顯有了幾分寒意。
曹仁的語氣不善,鮑韜反倒是精神一振。
這曹仁的表現,果然是如同郭嘉所說的,和平時大不一樣。
如此一來,鮑韜的心中就更有底了——這說明郭先生說的對啊!
當下,卻見鮑韜清了清喉嚨,對曹仁說道:“陳留城離不開將軍,在下願意請命,和我兄弟一起出城去援助司空,請將軍坐鎮城池,保陳留不失!”
一句話說完,卻見曹仁頓時愣住了。
他左尋思,右琢磨,卻萬萬沒有想到是這樣一種情況。
曹仁站起身,認真的看著鮑韜,剛想說話,卻見一旁的鮑忠急忙道:“兄長,你別衝動,陶商軍都是虎豹豺狼,就憑你我,哪裡是他的對手?”
說罷,卻見鮑忠對曹仁道:“我兄長一時胡言莽撞,衝撞了將軍,還請將軍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曹仁一見鮑忠的樣子,不由氣笑了。
同樣都是兄弟,怎麽反差卻這麽大?
不過如此一來,倒是更顯得鮑韜的真誠了。
曹仁本來尋思這趟出城,若是讓鮑韜守城,那就把鮑忠帶走的,說不定也能做個人質,以為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