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飛的心中,黃忠雖然是敵人,但對待自己委實是很好的,而且老人家對自己也是頗多欣賞提攜,從一定程度上來講,若不是先投奔了陶商,並見到了趙雲,阿飛很有可能就會死心塌地的跟著黃忠乾。
但阿飛雖然年輕,性格也相對稚嫩些,還跟家中老父還鬧的水火不容,但他卻也明白一個道理。
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事二夫。
凡事都講究個先來後到,既然自己已經答應了在陶商的麾下任將軍,那自己就不能再轉投他人。
哪怕是黃忠對他再好也不行。
小夥子還是比較講究誠信。
阿飛在馬上衝著黃忠遙遙的一拱手,愧疚道:“小將阿飛,現任職於陶丞相麾下,這次的事,是我對不住黃將軍,將軍願意罵,就罵到痛快吧!”
黃忠一聽阿飛的真摯言語,不由的一愣。
老爺子的腦海中,不知為何,閃現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的年紀和阿飛差不太多,都是十九二十左右的雙十年華,都處在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刻。
但和眼下活蹦亂跳的阿飛相比,黃忠腦海中的身影此刻正躺在床榻上,每日以湯藥減緩病情,勉強的維系生命,卻不知道哪一天便會突然魂滅身殞,消散在這天地之間。
黃忠對泰山……不,是對阿飛如此的輕信並重用,或多或少也是因為在阿飛的身上,他看到了一些腦海中那個人的影子。
黃忠使勁的晃了晃腦袋,驅趕走腦海中雜七雜八,他提溜了一下手中的戰刀,抬手一指阿飛,道:“旁的也不用說了,你且過來,待老夫指點你幾招!”
阿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飛馬而出。
二人方一交手,黃忠才發現有些不太對勁。
“你小子是使槍的?”
“老將軍勿怪。”阿飛一邊使出他的家傳槍法,一邊對黃忠道:“有些事,實乃是身不由己。”
黃忠哈哈大笑,道:“好後生,居然跟老夫耍扮豬吃虎這一套?哪個讓你這麽做的。”
阿飛手中槍招不停,道:“自然是陶丞相。”
黃忠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恍然,他在心中暗歎陶商確實是名不虛傳。
設下這等圈套來謀自己,普天下能用出這樣手段的人,著實是也沒幾個。
阿飛面對黃忠,不敢托大,他手中銀槍由下而上,斜挑出去,用一種刁鑽的角度此刺黃忠側面的空門。
黃忠不慌不忙的擋開他的槍,笑道:“小夥子,你這招,趙雲曾經與老夫用過,看來你們的槍法,似是一脈相承。”
阿飛見拿手絕技被黃忠破了,使出全力,手中戰槍翻轉如飛,瞬間攻出八槍。
黃忠謹守門戶,不敢大意,謹慎的應對阿飛凌厲的攻勢。
就在這個時候,陶商的大部隊兵馬也到了。
打破了城門之後,城內的荊州軍根本就不是陶軍的對手,陶商隨即令大將張勳主持全局,掃平城內的各處要點,自己則是領著紀靈和管亥,直奔著南門的戰場而來。
畢竟眼下在他的心中,黃忠的事情是這座城中最優先需要處置的。
眼看著阿飛與黃忠戰成一團,陶商一邊吩咐裴氏兄弟帶領金陵兵掃清周圍的荊州軍,並把守住各路要道,無論如何不能讓黃忠逃走。
安排布置完畢,陶商隨即吩咐諸將道:“黃忠非一人可勝,更何況我這次是要將他生擒,你們該上去幫忙的就上去幫忙,打的久一點沒有關系,但切記,我要抓活的。”
話音落時,卻有紀靈晃身加入戰團,與阿飛合戰黃忠。
面對阿飛和紀靈,黃忠多少覺得有些吃力,
畢竟阿飛一個人就算是相當厲害的好手,再加上紀靈,黃忠雖然英勇,但在招數上也是守多攻少。料定二人短期內拿不下黃忠,許褚縱馬而出,亦是來夾擊黃忠。
許褚的加入,讓黃忠不在那麽輕松,許褚和阿飛任何一個挑出來,都足矣與黃忠有一戰之力,現在三個人成輪轉式的攻擊他,令黃忠不得不拿出壓箱底的本事與他們鏖戰。
眼見過了數十個回合,黃忠有些堅持不住了。
若是在這個時候,趙雲在匹馬奔上,黃忠早就被他擊敗了,可問題是趙雲也有他身為武人的傲骨,以多欺少這種事,他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著實是不想乾。
眼下的黃忠,擺明了就是插翅難飛了,所以趙雲出不出手,倒也是無所謂了。
趙雲不出手,自然還有別人要出手。
驟然之間,便見管亥騎著戰馬再次衝入了戰團。
管亥的加入,壓到了黃忠的最後一絲支撐稻草。
但見管亥的大刀由上往下,直奔著黃忠的頭頂招呼。
若是換成原先,對管亥這種只有力道,卻沒有絲毫技巧可言的招式,黃忠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但眼下身邊尚有三柄兵刃在側,黃忠根本就沒有余力硬接。
他無奈之下,黃忠隻得用巧勁攜帶著紀靈的三尖兩刃刀,向著旁邊一代,去替他攔住管亥的兵刃。
“哢”的一聲,管亥和紀靈的兵刃正好相擊,兩人皆吃了一驚,各自向後一仰。
但就是這個空擋也給了許褚機會。
許褚雙臂用力,面容上青筋暴露,虎頭斬馬刀豎劈而至,在黃忠的戰刀柄上重重一擊。
“嘿!”黃忠暗自唏噓一聲,身形如同是散了架一般的生疼,可是沒等他回過神來,阿飛的銀槍又到了。
在四個人中,阿飛對於黃忠來說,算得上是最有威脅的一個,他的槍法和趙雲的槍法一脈相傳,舞動之時如水銀瀉地一樣的絢麗奪目,不過,也正是這種美麗,才是最為致命的存在。
銀槍到來之時,黃忠已經是措不及防,就算他能夠預測到如何躲閃或是招架,但他卻沒有空閑和體力去接這一招了。
四將的同時進攻,幾十招一過,已經讓黃忠氣喘如牛,備受煎熬。
沒有辦法之下,黃忠只能把身子向旁邊偏了一偏,避開要害,同時回手一刀反擊回去。
阿飛一槍將黃忠掃落馬下,槍尖刺透了他的鎧甲,令其身上見血。
而黃忠的回手一刀,也將他胸前的劃出了一條口子,鮮血亦流。
許褚舞刀就要砍去,卻聽見陶商突然喊了一聲:“不可殺,要生擒!”
許褚恍然大悟,記了起來,他改用刀柄,一棒子重重的砸在了黃忠的後腦杓。
老黃忠就地落馬,卻是再也站不起來了。
陶商急忙命令左右去觀察情況,卻是因為勞累和體力透支,再加上阿飛和許褚的痛擊而昏死過去,傷勢到是不足以影響生命。
陶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吩咐左右趕緊將黃忠帶下去治療。
就在這個時候,阿飛走過來,單膝跪下,對陶商道:“丞相,末將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