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京城東郊的法蘭西駐大周大使館內,吏部尚書陳一鳴見到了金發碧眼、長得有些高大的洛浦諾夫。
羅斯人的身材大多都比較高大,相較於大周如此,相較於歐洲其他國家也要高上一些。
皮埃爾介紹了兩人的身份後,就充當起了翻譯的身份。
在大周,很難找到懂的羅斯語的人,即便皮埃爾本人,對羅斯語也不是很精通,不過好在洛浦諾夫的法語不錯。
就好比在東亞,漢語才是各國通用語言一樣,在歐洲,法語是各國的通用語言。
不過在看到陳一鳴和洛浦諾夫兩人的行禮方式時,皮埃爾嘴角一抽,這才想起自己根本就沒有給洛浦諾夫介紹過大周的禮儀。
“您好,尊敬的陳一鳴閣下!”說著的時候,洛浦諾夫伸手想要同陳一鳴握手。
可陳一鳴卻雙手抱拳,向洛浦諾夫行了一個拱手禮。
這……
洛浦諾夫不知道大周的禮儀,陳一鳴也同樣不知道歐洲雙方見面時候的握手禮。
雖然現在大周,特別是皇家學院裡的外教不少,可陳一鳴卻沒有去了解過,甚至這是自己第一次同歐洲人接觸,自然不清楚歐洲人的禮儀了。
不過即便陳一鳴知道握手禮,想來也不會同洛浦諾夫握手的,這是他身為漢人的驕傲。
在骨子裡,陳一鳴如同其他士大夫一樣,打心眼裡就瞧不起這些‘西夷’,如果不是張凌陽下了命令,陳一鳴寧願一輩子不願意看到這些金發碧眼的‘野蠻之輩’。
因為不明白對方禮儀的原因,一時間雙方都很尷尬,好在這個時候充當翻譯的皮埃爾給雙方解釋了一下,這才釋然。
“聽說貴國想要同大周言和,說說你們的條件吧!”一坐下,陳一鳴也顧不得同洛浦諾夫寒暄,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條件?需要什麽條件?”洛浦諾夫聳了一下肩,“隻要大周同意和羅斯帝國罷兵休戰,羅斯帝國以後肯定不會再東進騷擾瓦剌和大周的。”
“騷然?”陳一鳴臉色一黑,“那麽多瓦剌人死在你們羅斯人手中,你說這是騷擾?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侵略!”
“你也說了,死在我們羅斯人手上的是瓦剌人。”洛浦諾夫不以為意道,“跟你們大周又有什麽乾系?”
“怎麽沒有乾系?”陳一鳴黑著臉道,“瓦剌是我大周的藩屬國,你們侵略瓦剌,就是侵犯我大周天威,你說沒有乾系就算了?”
“皮埃爾閣下,我不理解,這位大周高官怎麽如此胡攪蠻纏?”聽了皮埃爾的翻譯之後,洛浦諾夫直接看著皮埃爾用法語問道。
聳了下肩,皮埃爾說道:“東亞這邊的習慣就是如此,按照這邊的慣例,你們羅斯國同瓦剌開戰,就如同和大周開戰一樣。”
“這怎麽能一樣呢?他們分明就是兩個國家。”洛浦諾夫還是不理解,說話就有些急躁了。
皮埃爾耐心解釋道:“在東亞,有很多小國都是大周的藩屬國,他們年年向大周進貢,乞求大周的庇佑。就連這些藩屬國的新君繼位,也要經過大周皇帝同意,要不然他們的王位就不合法,從法理上來講,這些藩屬國就是大周名義上的國土。”
“你也說了,這些藩屬國隻是大周名義上的國土,那大周為什麽追著不放呢?”洛浦諾夫還是不理解。
“可是從法理上來說,這些藩屬國就是大周的領土啊,你們羅斯國入侵瓦剌,又跟入侵大周有什麽區別?”皮埃爾不以為意道。
“可……可……”洛浦諾夫一時間被皮埃爾的話堵,不知道該說什麽。
“好吧,我承認之前騷擾瓦剌是我們羅斯國不對,在這裡我向你表達羅斯帝國最誠摯的建議,希望以後大周能夠與羅斯國和平相處……”
聽了皮埃爾的翻譯,陳一鳴冷聲道:“就這麽就算完了?我大周付出那麽多代價,豈是區區一聲道歉就算了的?”
“那你想怎樣?”洛浦諾夫不耐煩道,“大周付出了什麽代價?要知道上次的戰爭中,羅斯帝國三萬大軍全軍覆沒,我們付出的代價才大呢!”
“那是他們死有余辜!”陳一鳴冷笑道,“如果你們羅斯國不發動侵略,那三萬大軍會全軍覆沒?說到底,還是你們自己的錯!”
“那你們大周想要如何?”洛浦諾夫耐心全失,直接問道。
“很簡單,割地、賠款!”陳一鳴冷聲道。
“什麽?”聽了皮埃爾的翻譯,洛浦諾夫詫異的看了一眼陳一鳴,又看向皮埃爾問道:“皮埃爾閣下,是您翻譯錯了,還是這個人瘋了?竟然讓我們羅斯帝國割地賠款?真是天大的笑話。”
“洛浦諾夫閣下,我沒有翻譯錯,陳一鳴閣下個沒有發瘋!”皮埃爾淡淡的說道。如果不是自己的皇帝陛下親自下達的命令,皮埃爾才不願意幫助洛浦諾夫呢?身為一個戰敗國,竟然想全身而退,天底下又哪有那麽多的好事?你以為羅斯國是法蘭西帝國還是英吉利帝國?
“皮埃爾閣下, 您是知道的,自羅斯帝國建國以來,無論戰爭勝負,我們羅斯帝國從來沒有向外國賠過一法郎的錢,也沒有割讓過一寸的土地,大周提出這樣的要求,別說我不答應,就是我答應了,我國的皇帝陛下也不會答應的。”
皮埃爾也知道羅斯國的實際情況,事實上也確實如洛浦諾夫所言,這麽多年來,羅斯國的領土隻有擴張,又哪有割讓的情況發生?
再說,羅斯國的財政情況皮埃爾十分清楚,現在欠了歐洲各國一屁股的外債,根本就沒有錢賠給大周。
考慮到法蘭西和羅斯國之間的盟友關系,皮埃爾將羅斯國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知陳一鳴,最後說道:“陳一鳴閣下,羅斯國的情況就是如此,現在就是想賠錢給你們也是不可能的。如果貴國不答應停戰的話,我隻能很抱歉的說,你們雙方的邊界必將永無寧日。”
思考了片刻,陳一鳴道:“這個事情老夫做不了主,不過老夫可以先將羅斯國的實際情況告訴陛下,看陛下怎麽決定!”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