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馮公公事務繁忙,想必也是累了,老夫就先行告辭了!”說著,張致遠便從座位上起身。
“咱家就不留張閣老了!”馮喜亦跟著起身,直到送張致遠出了府邸大門,方才又回到了客廳。
看到桌子上的那個小盒子,馮喜又坐回太師椅上,雙手捧起小盒子。
打開一看,馮喜不由眼前一亮,因為裡面裝著厚厚的一疊銀票。
細細數了一番,見竟然有五十張之多,且每一張都是一千兩的數額,馮喜不由激動的握了握拳頭。
其實,比張致遠送銀子多的人並不是沒有。
不說其他,單單外地官員送來的銀子,基本上每一個人的數額都要比張致遠送來的要多出許多。
可這五萬兩銀子卻是內閣首輔張致遠送來的,意義就顯得格外的不同了。
命管家將這五萬兩銀子的銀票收起來之後,馮喜便又坐回太師椅上,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愜意的抿了一口。
不一會兒的功夫,管家又小跑著過來回道:“老爺,寧國府三老爺孫定武求見!”
“哦?又一個送銀子的來了!”馮喜眼前一亮,急忙對管家說道:“快快有請!”
不同於之前的張致一,孫定武可是簡在帝心的人物,更何況又是勳貴出身,故而馮喜並不敢托大。
再說,不同於文臣,勳貴一脈歷來同后宮人物來往都比較密切,而且,寧國府又是大周頭號勳貴,馮喜又怎敢托大?
孫定武雖然隻是一個掛著京營指揮儉事的虛職,可馮喜依舊將其恭恭敬敬的迎入了客廳。
二人互相寒暄了幾句之後,孫定武便直接開門見山道:“馮公公,此次聖上下旨選秀,老夫家中的小女恰巧就在其中,故而老夫今日厚著臉皮求見馮公公,希望馮公公能夠在初選之時多加照拂。”
“以咱們的交情,孫將軍就是不說,咱家也是會照顧的。”馮喜笑嘻嘻的說道。
不過,話音一轉,馮喜臉上掛著一絲擔憂之色說道:“不過,咱家聽說寧國府二老爺膝下愛女也參加了此次選秀,隻怕咱家這裡有些難辦了!”
“想必孫將軍也能猜到,此次寧國府參加選秀的兩位小姐,其中必有一人能被選上,可這也就意味著,另外一人必定要落選的!”
意味深長的看了孫定武一眼,馮喜繼續說道:“不知寧國公和貴府老太太打算讓貴府的哪位小姐入選?”
“我家大兄以及老太太並無什麽吩咐。”孫定武老實的回答道。
“這可就難辦了!”馮喜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而後說道:“如果寧國公和老太太沒有什麽吩咐的話,那貴府的兩位小姐究竟誰能成功入選,也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還請馮公公多多相助!”孫定武抱拳說道,“如果小女能夠成功入選,老夫一定對馮公公感激不盡。”
“當然,老夫也不讓馮公公白忙活。”
說著,孫定武就從衣袖中掏出幾張銀票放在了馮喜旁邊的桌子上。
隻是輕瞥了一眼,馮喜便抬眼看向孫定武,說道:“既然孫將軍如此客氣,那咱家再說旁的什麽,就說不過去了。孫將軍放心,此次孫將軍的愛女一定能進入終選。”
“可咱家醜話也說在前頭,如果萬歲爺和太后沒有點孫將軍愛女的話,還希望孫將軍不要怪罪才是!”
“這是自然!”孫定武頷首道。
送走了孫定武,馮喜方才拿起桌子上的銀票細細點了一番,
見隻有五千兩,馮喜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 “孫定武出身國公門第,沒想到卻隻能榨出這麽一點油水!”對於區區五千兩銀子,馮喜心中是極其瞧不上的。
也難怪馮喜瞧不上眼,畢竟這些日子旁人送銀子都是以‘萬’為單位的。
原本馮喜還想著能從寧國府榨出幾萬兩銀子。
可看看桌子上的五千兩銀票,馮喜便打消了這個想法。
寧國府身為大周頂級勳貴,如果說家中連幾萬兩銀子都掏不出來,就是打死馮喜,他也不會相信的。
可馮喜卻沒有想起,寧國府公中的銀子,孫定武、孫定文兩兄弟是動不得絲毫的。
而且,寧國府家大業大,家族人口自然也是極其旺盛,需要耗費銀子的地方自然也就多了。
再說,寧國公孫定安的意思,是讓家中兩位小姐公平競爭,至於最後誰能成功入選,就看皇帝和太后對誰滿意了。
反正,寧國府一個皇妃的位置是跑不掉的,故而,又何必要花費那個冤枉錢呢?
“管家呢?讓管家過來!”客廳內,馮喜命人將管家喊來,問道:“這些日子,府上一共有多少進項?”
管家點頭哈腰,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笑眯眯的回道:“回老爺的話,自老爺督辦了選秀之事之後,咱們府上一共得銀五百六十三萬兩。”
“小人已經在帳簿上記得清清楚楚的了, 不知老爺可要看看?”
馮喜點了點頭,說道:“這是自然!”
管家見此,急忙命人去帳房將帳簿拿了過來交到馮喜手中,說道:“老爺,這些日子,送禮最多之人是兩江總督曹睿,一共送銀二十三萬兩。其次是川蜀巡撫賀銘、荊北巡撫嚴書,送來的銀子都不下十萬兩。另外,戶部尚書鄭永基也命人送來了八萬兩銀子……”
看著帳簿上的記錄,馮喜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說道:“咱家知道了!”
……
第二天一大早,馮喜便來到了太和殿外。
待張凌陽下了早朝,馮喜一路小跑到張凌陽身邊,說道:“萬歲爺,奴才已經將這些日子收的銀錢整理歸檔,不知萬歲爺可要看看?”
“看就不必了,你就告訴朕,這些日子一共得了多少銀子吧!”張凌陽擺了擺手,說道。
馮喜回道:“萬歲爺,此次一共得銀五百六十三萬兩。”
“哦?”張凌陽回頭,詫異的看了馮喜一眼,說道:“將你手中的銀票全都置換成銀子,而後送到朕的內帑之中。”
“是,奴才這就去辦!”馮喜答了一聲,便急匆匆的出宮而去。
方才張凌陽說話之際雖然面色淡定從容,可心裡卻是極其的興奮。
要知道,那可是五百六十三萬兩銀子,好多好多的小錢錢啊!
之前,國庫空虛,張凌陽不斷的從內帑之中向外撥發銀錢,就使得張凌陽肉痛不已。
現在好了,內帑之中一下子多了這麽多銀錢,張凌陽立刻便覺得神清氣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