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小人還有什麽地方能夠為大人效勞的,錢大人但說無妨!”心裡在滴血,可賈道存並無太多的選擇,於是便面不改色的問道。
“嗯……”錢度細想了片刻,方才說道:“一百萬兩銀子!”
“隻要賈先生願意掏出一百萬兩銀子,本官可保賈先生無虞!”
“當然,這一百萬兩銀子隻是賈先生一人的買命錢,至於其他十二家鹽商,必須要就地正法!”
“這……”猶豫了片刻,賈道存咬了咬牙說道:“小人遵命!”
“還有……”錢度又說道:“想來,賈先生那邊應該有完整的帳簿,本官希望賈先生能夠主動交出來,這樣本官才能為賈先生開脫不是?”
“錢大人放心,回去小人就親自將帳簿送到錢大人房間!”這一點,賈道存早有預料,故而毫不猶豫的便答應了下來。
“還有一件事!”錢度忽然響起劉文軒之事,說道:“本官希望劉文軒與揚州鹽務之事有些牽連!”
“劉文軒?”賈道存吃了一驚,說道:“錢大人說的可是被罷官還鄉的願戶部尚書劉文軒劉大人?”
“不錯,正是此人!”錢度點了點頭,承認道。
“可是……”賈道存有些猶豫道:“攀扯到劉大人身上並不難,隻是劉大人雖然被罷官,可門生故吏卻極多,一旦他們要報復小人……”
“這點你勿須擔憂!”賈道存話還未說完,錢度便直接打斷說道,“本官就怕沒人為劉文軒出頭!”
“既然如此,那小人就一切按照錢大人的吩咐去辦!”
“這才對嘛!”錢度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看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賈道存,恍然大悟的說道:“你看,賈先生何必那麽客氣?趕快起來!怪快起來!”
“多謝錢大人!”賈道存乾笑一聲,便扶著凳子站了起來。
待賈道存坐下,錢度倒了一杯酒,獨自飲下之後又問道:“本官問你,揚州鹽務之事,都牽扯到了京中的哪些人?”
既然決定要交投名狀,賈道存自然就毫不猶豫的出賣了京中的那些官員。
於是,想也不想,賈道存便靠口說道:“多是戶部官員,當然,還有一些督察院的言官。”
對於賈道存的答案,錢度並不滿意,皺著眉頭問道:“沒有其他人了?”
“這……”賈道存知道錢度對自己的答案並不滿意,可再往上面,賈道存並不敢供出來。
再說,即便供了出來,隻怕那人還是安然無恙。
於是,賈道存哀求的看著錢度說道:“錢大人,小人求求您別再問了。不說小人手裡並無那人的證據。可即便有確鑿的證據,那人隻怕依舊安然無恙。”
“那人,小人實在招惹不起!不說小人,隻怕大人您也招惹不起!”
“哦?”錢度臉上閃現出一絲怪笑,“京中還有我們錦衣衛招惹不起的官吏?難不成還是皇家的人不成?”
賈道存無奈的點了點頭。
見此,錢度神色不由一鄂,後背登時便流起了冷汗。
皇家之人,並無人員在朝中擔任要職。
可即便如此,這些人也不說錦衣衛能夠招惹得起的。
“本官還有事情要處理,就先行告辭了!”說著,錢度便起身向外走去。
“對了!”剛踏出去兩步,錢度便又停下了腳步,回頭對賈道存說道:“鹽課提舉司提舉秦思傑最好不要與此事有所牽連!”
“為何?”賈道存疑惑不解的問道。
“你不是眼線極多嗎?自己去查吧!”錢度幽幽看了賈道存一眼,便下樓而去。
望春樓上,賈道存還是細細品味錢度之前的話。
待回過神來,哪裡還有錢度的身影?
長歎一聲,賈道存亦下樓而去……
此時的京城,選秀即將展開。
十月的京城,天氣蕭瑟,樹木凋零,可京城西郊的翠芳園內,卻是花團緊蹙,一副陽春三月的景象。
當然,這裡所謂的花團並非指真的花朵,而是說翠芳園裡二八佳人眾多,如同百花盛開一般。
也許是在家中被父母約束的太久了,初到京城的達官貴人家的姑娘在翠芳園裡無人看管,每天如同瘋了一般在園子內四處遊蕩。
或約剛認識不久的閨蜜撫琴弄詩,或泛舟於湖水之上,或手捧一本古籍細細品讀。
各色佳人匯集於一堂,端是惹得人眼花繚亂。
可能進入翠芳園的人,除卻宮女以及積年的嬤嬤之外,就剩下了不動風情的太監。
自然,也就沒人能欣賞得了這幅春意盎然圖了。
這幾日,司禮監秉筆、東廠提督馮喜端是忙的不可開交。
剛剛回到自己在宮外購買的宅院,馮喜還未來得及喝上一口熱茶,便見管家進來稟報道:“老爺,門外張二老爺求見!”
“張二老爺?哪個張二老爺?”馮喜不解的問道。
管家解釋道:“老爺,就是內閣首輔張致遠家的二老爺張致一。”
“哦!原來是他啊!”聽此,馮喜這才恍然大悟。
“讓他在客廳稍等一會兒,咱家喝口茶、緩口氣再過去見他!”
話雖然是這麽說,可直到了一柱香的時間過後,馮喜方才來到客廳去見張致一。
“咱家事務繁忙,讓張先生久侯了,還請恕罪!”一進入客廳,馮喜便急忙拱手道歉。
“馮公公說笑,是在下打擾馮公公了!”見馮喜進來,張致一急忙起身賠笑道。
雖然這是自己頭一次被人晾這麽久,張致一心中也有幾分氣憤,可說到底是自己在求人辦事,又如何敢對馮喜擺臉色?
“不知張先生來咱家家中有何貴乾?”坐到主位上的太師椅上,馮喜問道。
“這不是選秀即將開始了嗎?在下家中有兩個姑娘年紀剛好合適。能夠去宮裡伺候皇上雖然對他們是天大的福分,可家裡老太太卻希望能夠將兩位姑娘留在身邊。故而,便命在下前來求見馮公公,希望馮公公在選秀之時能夠網開一面,將我家的兩個姑娘給刷下來!”
“這……”聞言,馮喜臉上升起猶豫之色,“隻怕張先生也知道,因張閣老之故,貴府的兩個姑娘想必已經在萬歲爺那裡留了名字。如果貿然將貴府兩位姑娘的名字給劃掉,隻怕萬歲爺那邊,咱家不好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