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孫勝帶著李太醫來到養心殿。
李太醫號完脈之後對張凌陽道:“皇后娘娘心思這些日子心態有些過於焦躁,待微臣開一處方子,皇后娘娘服下之後靜養幾日就好。
不過接下來的兩個月內,皇后娘娘切記要放寬心思,否則,會對腹中的龍胎有影響的。”
“聽到了吧!”張凌陽看著王皇后說道:“以後你要放寬心思安心養胎才是,不要再為其他事情憂心。”
“臣妾知道了!”王皇后點了點頭,應承道。
張凌陽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說道:“現在天氣寒冷,皇后還需早些回長春宮,否則一會兒太陽落山,隻怕天氣會更加的冷。”
“孫勝,去給皇后準備一頂暖轎。”
……
待將王皇后送出養心殿之後,張凌陽回到床榻上坐下,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孫勝問道:“說吧,是誰將秦思傑之事告知的皇后?”
孫勝回道:“回萬歲爺的話,應該是安國公夫人說的。
原本,皇后娘娘對秦思傑之事並不知情,可今天早上安國公夫人入宮探瞧了皇后娘娘一番。
待安國公夫人走後不久,皇后娘娘便來了養心殿求見萬歲爺……”
聞言,張凌陽的眉頭又緊鎖了一下,而後思考了一番之後說道:“待你有空出宮的話,去安國府警告一下王國威,讓他別有事沒事的去打擾皇后,記住了嗎?”
“奴才明白!”
張凌陽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
第二天早晨,天空陰沉的可怕,呼嘯的北風如冰刀一般刺的人連眼睛都睜不開。
“看來要下雪了!”下了早朝之後,張凌陽回到養心殿,看著窗外的天色喃喃自語道。
“可不是要下雪了嗎?”孫勝接話道,“這入冬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可卻是滴雨未下。
奴才之前還在擔憂,如果今冬雨雪少的話,隻怕明年春天老百姓的日子要不好過了。”
“哦?”張凌陽詫異的看向孫勝,“你心裡還知道百姓疾苦?”
孫勝乾笑一聲,說道:“萬歲爺說笑了,奴才也是窮苦人家出身,又怎會不知這民間疾苦?”
張凌陽這才醒悟,宮裡的太監,又有哪一個不是因為家裡貧寒到實在活不下去了,才被送入宮裡來的呢?
由孫勝及宮裡的太監,張凌陽又聯想到豫南的百萬災民,於是便道:“孫勝,你即刻傳旨內閣,替朕擬一道聖旨傳給豫南巡撫朱開山,這個冬天,不能餓死一個災民,否則朕唯他是問。
現在秋稅已經收上來了,再加上揚州查抄的那些銀子,現在國庫的銀子並不短缺,再命戶部尚書鄭永基向豫南撥發五十萬兩銀子,由右都禦史沈超專門負責,為災民籌建房屋及購買災民過冬的衣物。”
“萬歲爺仁厚無雙,三皇五帝亦不能相比,奴才這就前去傳旨!”
拍了一下張凌陽的馬屁,孫勝便前去傳旨去了。
孫勝剛出養心殿不久,禦馬監太監小福子便又趕了過來回道:“萬歲爺,皇商資格拍賣大會已經籌備的差不多了,各地豪商大多也已經趕了過來,不知萬歲爺打算什麽時候開這個皇商資格拍賣大會?”
“就在三天后吧!”想也不想,張凌陽便說道。
“可是……萬歲爺,隻怕這兩日有大雪降臨,是不是要移後幾日才是?”小福子擔憂道。
“無妨!”張凌陽擺了擺手道,“這樣的大雪天氣,
大家夥一起吃吃火鍋,再喝一點小酒,氣氛不是就熱烈起來了嗎?” “奴才遵命!”見張凌陽注意已定,小福子不好再勸,領了聖命之後便出宮而去……
東華閣內,內閣首輔張致遠、吏部尚書周善寧、戶部尚書鄭永基等人正在商議揚州鹽務之事,便見孫勝過來。
待孫勝傳了張凌陽的話並離開之後,張致遠老懷大慰道:“陛下總算是明白事理了,知道開始體貼百姓疾苦。”
而後,張致遠看向鄭永基道:“鄭尚書,眼下國庫還有多少庫銀?”
鄭永基道:“除卻查抄揚州鹽商的那四百萬兩銀子之外,今年的秋稅又收上來了二百多萬兩銀子,現在國庫一共有庫銀六百余萬兩。”
聞言,一旁的吏部尚書周善寧皺著眉頭問道:“怎麽就這麽一點銀子?老夫總覺得哪裡不會勁?”
仔細想了想,周善寧道:“是了,揚州鹽務那裡肯定出了紕漏!”
見張致遠、鄭永基兩人疑惑的看向自己,周善寧解釋道:“老夫記得鄭尚書上奏陛下之時說過,開國之處,揚州每年的鹽稅是六百萬兩左右,而後逐年下降,到了現在隻有不足二百萬兩。
也就是說,每年至少有四百萬兩的銀子被那幫鹽商和鹽道衙門的官員給貪弊掉了。
可現在從那幫鹽商和鹽道衙門查抄出來的贓銀只夠補足一年的鹽稅,難道二位大人就不覺得不對勁嗎?”
周善寧這麽一說,張致遠兩人這才恍然大悟起來。
“你這麽一說,老夫也覺得此中必有蹊蹺。難不成那幫鹽商和鹽道官吏還有什麽隱瞞不成?”
越想越有這麽可能,張致遠便對外面喊道:“來人,即刻備轎,老夫要去刑部衙門一趟!”
說著,張致遠便起身出了東華閣。
待到了刑部衙門,張致遠道明來意之後,刑部尚書陳一鳴說道:“就是張閣老不說,下官明天上朝之時也會向陛下稟明情況的。
經過刑部的盤查,下官發現那幫鹽商及鹽道衙門的帳簿被動了手腳是,老夫估計,此次隱瞞下來的贓銀至少有上千萬兩之巨。”
“那幫鹽官和鹽商有這麽大的膽子敢隱瞞這麽多的銀子?”聞言,張致遠不由吃了一驚。
要知道,現在國庫每年的稅收也隻是不到六百萬兩而起。
而區區一個揚州的鹽務,就隱瞞了這麽多的銀子,由不得張致遠不吃驚。
陳一鳴苦笑一聲,解釋道:“戶部現在每年一百多萬兩的鹽稅,又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了。從先帝時期開始,鹽稅收入就不足二百萬兩了,其中究竟有多少貓膩,根本就不用去想!”
見陳一鳴這麽說,張致遠這才釋然,而後開口道:“勞煩陳尚書將刑部審理過的案宗給老夫看一看,老夫心裡多少有個底。”
“張閣老客氣了,下官這就命人將卷宗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