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剛畢業的那一段日子裡,我住在大父家,大父經常帶我去周邊看風水,當然也到過我當時居住的地方。
曾經指點過此處的風水,當時我提過我一個同學住在不遠處,而且每次都是年紀第一名,仰望的存在。
大父自然用他的風水理論來說服我,說這裡為什麽會出這麽一個人?
看到此地風水後,大父卻皺眉,按照他的描述,此地風水在很久之前,定然是不錯的,但因為後來修建鐵路,把河流隔開。
沒有了灌溉的水源,鄉民便在低窪處,挖出一條深渠,用來儲藏雨水,又在山岩處打了一口山泉。
此地本是埋頭伏貓局,因為水的到來,變成一具死貓。
風水寶地,自然變成陰煞地,不少人又把橫死的人埋葬在此處,久而久之自然更加邪性。
尤其是山洞中,貓天生聚靈,死貓山形能形成特有的磁場,讓人產生幻覺,影響人的心智。
他選擇這樣的地方無非是害怕我報警,用法律的手段找到他。
更沒有給我一點準備時間,現在是戌時末,接近亥時。
趕到地點後,已經是亥時,再上山找洞,給的時間根本不多,我只能帶著黃大爺上山,讓胖子在下面接應。
他要龍骨,我哪裡有龍骨,且不說我真的有龍骨,就算有,早就被製作成巫骨杖了。
我只能溝通體內的地龍蠱:大哥,今天給點力,事後好好請你吃一頓。
地龍蠱:絲絲絲…
腹中一陣翻騰,顯然地龍蠱應下了,平時找他溝通,都如同死狗一樣。
黃大爺安慰道:“放心吧,不久是一個小角色嗎?只要是蠱蟲,絕對逃不過你這隻已經進化過後的變異地龍蠱。”
踏上熟悉的道路,這跳道路在我幼年時,無數次走過。
和同學一起走過,現在他們都已經各自離開,變成了陌生人。
和父母走過,現在他們也已經不再我的身邊、
月色下,我看向曾經我打滾的一片黃土地,朦朧中似乎看見父母熟悉的身影在田間勞作。
他們慈祥望著我,向我打招呼,我就像幼小的朝著他們奔跑去。
再回望,黃土地上幼苗孤零零在風中搖擺。
我心口一疼,多想回到過去,變成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少年。
每天陪伴父母勞作,數著火車來往,計算時間。
這地方果然邪性,僅僅是外圍,竟讓我產生幻覺,心志差點被動搖。
在鐵路旁的道路上調整好心態,我緩步踏上去半月洞的山路。
山路不好走,都說路是人走出來的,一點兒沒錯,長年沒人去半月洞,兩邊的藤蔓蔓延,山路被一片藤蔓遮擋。
加上又是夜晚,雖然我帶著手電筒,但並不好走,我手上和臉上被劃出幾道細長的血口。
幾分鍾後,扒開山洞前面堆砌的石塊,走進山洞,來到半月洞的中心點。
這裡我曾經來過,有映象,當然不是單獨來,而是跟著一群大人來過。
只見前面轉角處出現搖曳火光,一個瘦長的人影倒設山洞中,我急忙朝前走,看清眼前這人,他皮膚黝黑,臉型像是東南亞那邊的人,年紀大概在五六十歲,右臉頰下有一顆大黑痣,黑痣上還有一根長毛,一口大黃牙,嘲弄的看著我。
他形象很醜,眯著眼睛,右手不斷從左掌心拿起一些粉末,添加到材堆中,升騰起一股白煙,眼中閃爍冷芒。
我深吸一口氣,
說道:“龍骨我帶來了,不過你來晚了,我已經把它煉化成巫骨杖了,方琴呢?” 他從容的走到石碓後,拎起一人,正是方琴,方琴渾身被綁,口中塞著布團,眼神驚恐,目光望到我,露出激動的神情。
不過這位東南亞而來的人,力氣很大,不管方琴如何掙扎,在他的手中仿佛被拎起的小雞,無力抗衡。
方琴體重好歹是有九十斤左右,能夠單手拎起,除非地龍蠱反補給我它的能力,否則,我根本不是眼前此人的對手。
想到這裡,我聯系地龍蠱,卻沒有任何反應。
這家夥,來之前說好的,眼下卻在這緊要關頭罷工,我頓時臉色一變,沒了地龍蠱,我僅有的手段不多,更不是他的對手。
他見我臉色一變,冷笑道:“怎麽了?是不是感覺到身體中的蠱沒法用了?早就知道你是蠱師,我怎麽不會沒有一點手段呢?”
他把方秦推向我,坐在石塊上,自顧自說道:“我師弟一身鐵屍蠱,出自於巫蠱之道,勝於一般的蠱蟲,你能破了他的蠱,還能把他殺死,飛頭術都能逃過一劫,我如果沒有一點防范,怎麽敢來找你!?”
“前一段時間,去我家要我八字的是你吧!”我一邊給方秦解開,一邊問道。
此時的方秦已經愣住,聽著我們之間的對話,張著嘴,一時半會不知道說什麽。
“小道爾,只是給你一個教訓,現在人也給你了,趕緊把龍骨拿來,小子,別耍花樣!”
他越是有恃無恐,我越是心裡擔憂。
設身處地的去想一下,就算他現在能夠製服我,但只要放過我,他一個外鄉人,不出幾日,就會被找出來,是什麽讓他如此肆無忌憚?
除非….
我心中隱隱不安,感覺到什麽。
此時方秦臉色慘白,抓著我的衣袖角說道:“天哥,他給我吃了很惡心的蟲子。”
我眉頭一皺,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不講道義,下蠱?!”
他拿過背包,哈哈一笑道:“都說苗疆乃巫蠱之源,不知這食蠱,和蜣蠱你怎麽解?”
我突然感覺胸口發悶,一陣絞痛,聯想到剛才中年人的動作,“那些白粉粉末是蜣娥的蟲卵?”
蜣娥,從來沒聽說過用這種生物製作蠱蟲。
成本太高了,煉製成蠱蟲的幾率也低,蜣娥是毒蟲不假,但之喜歡吃屍體,一群蜣娥在一起並不會發生爭鬥,也不會產生蠱蟲。
蠱蟲的產生在於毒物之間的爭鬥,想要煉製這蜣娥蠱,無疑難度巨大,按照正常的煉製,所需要的屍體,都不是一個小數目。
看來,今天他抱著必殺我之心。
食蠱不化,食蠱,也就是米蟲,經過特殊的煉製手法,中蠱之人會感覺非常饑餓,但吃下的東西卻難以消化,最後被活生生撐破胃而死,是一種極其殘忍的蠱蟲。
會這種蠱蟲的蠱師已經很少了。
方琴的蠱,無所謂,出去之後,自然有地龍蠱解除,而我中的蠱,蜣娥隨時會在我身體中成長。
就在呼吸困難,幾乎要停止的時候,地龍蠱有了反應,如同一道涼氣竄入胸口,霎那間身體中的蠱蟲殆盡。
地龍蠱似乎也恢復不少精神,從我身體中探頭而出。
老家夥打開背包,一道黃光閃過,迅速落到我身邊,正是埋伏已久的黃大爺,黃大爺手中拿著巫骨杖,另外一隻手,還帶著一塊血肉。
“啊!啊!臭小子,我要殺了你!”他憤怒的狂吼著。
老家夥一發怒,從身體中悉悉索索爬出一大堆毒蟲,如同潮水,朝著我們這邊奔來。
而老家夥的身體在一瞬間急劇膨脹,汗毛白化,極速生長,瞬間變成一隻白毛大猴子。
“魈降巫屍!?”
黃大爺語氣有點疑惑。
我拉過方琴,疑惑看著黃大爺,讓她遠離這些蠱蟲,小女孩那見過這種場面,嚇的一把抱住我,哇哇大叫。
黃大爺解釋到,以前有一種很古老的巫術,能夠復活死人,並不是用蠱手段,而是巫用野獸的鮮血刻畫符咒,圖騰,引起天地共鳴,變成巫屍。
魈,說得是山魈,傳聞他們是山神的護衛,力大無窮,凶悍無比,能聽懂人言,而今,只有在神龍架以及大興安嶺等深山中,曾有人看見過他們的身影。
然而,這種術法多是用在死人身上,變成巫屍兵,用來抵禦猛獸外敵。
聽黃大爺描述, 在唐朝時,已經很少有巫會此術了。
老家夥似乎承受很大的痛苦,身體顫抖,良久,抬起頭,朝我的方向望來,一字一句道:“你們都該死!”
已經不知道是多少人對我說過這句話,我並沒有慌張,拉過方琴,遞上手電筒,告訴她先下山,去上下找胖子王雲生,叫他上來救我。
方琴是個聰明的姑娘,知道在這裡幫不上忙,立刻轉頭下山。
沒了顧慮,我立刻使用請神術,不是我慫,而是地龍蠱還在石頭縫中追逐蠱蟲,不願意回來。
沒有辦法之下,我只有拿出殺手鐧,請神術。
黃大爺則上前靠著靈活的身子與化身山魈的家夥遊鬥。
腳下顛倒八卦罡步剛踏完一遍,身體一股異樣感傳來。
“曾於法華…..”
“來歷不明…..”
兩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是他們,牛頭馬面。
白臉馬面略帶驚訝,語氣高興道:“喲呵,這小子還沒死,我以為他死在那狐媚子手中了!”
黑臉牛頭則是語氣沉悶道:“別高興太早了,這小子招我們出來,一定是特別麻煩的事情!”
“對哦,一般情況下,我們是不能出來的,我去,好多靈魂啊!”白臉馬面一臉豬哥像,看著空無一物的空氣留著哈喇子。
牛頭打斷道:“別看那些小東西了,先看看這邊這個大東西吧!”
他們的目光並沒有注視著老家夥,而是看向那一堆篝火。
我有點懵逼,這是什麽情況?難道那一團篝火有什麽玄妙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