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在那頭小聲問道:“你下山了?”
我很不客氣的道:“你丫的還有什麽事?別讓我東跑西跑的,直接說出來吧!”
電話裡,傳來胖子訕訕的笑容,“沒什麽,我這裡沒什麽事情,就是你爺爺,打電話到我這裡來,希望你能回電話,我不知道什麽事!”
胖子的語氣很假,我一聽就不信,不過他沒有什麽事情,我立馬卦了電話。
我想到大父之前在醫院動手術,現人還活著,代表手術很成功,心中不免開心起來。
回電話給大父。
大父疲憊的聲音傳來,“外孫啊,你回來了嗎?”
除了疲憊的聲音,還有人聲,亂七八糟的聲音,周圍好像有很多人在吆五喝六的,很是熱鬧。
“喲,恭喜大父經歷生死劫,又可以多活十年了,大父你這是在哪兒呢?這麽熱鬧,嗯,我剛下山!”
我打趣的跟大父開玩笑,電話裡聽見大父快步走動的聲音,穿過人群,到了一處安寧的地方,深深吸收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中天,你要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不要殺人!”
我丈二摸不著頭腦,不明白大父說的什麽意思,“大父,你開玩笑吧,你外孫就像殺手嗎?還殺人!我可是受過高等教育、奉公守法的良民!”
“你父母,死了!”
轟,我腦子炸了。
我是誰?我在哪兒?
我完全沒有作好這個準備,別人在我這個年紀,還在讀大學,還在無憂無慮,而我…..
腎上腺素瞬間衝了上來,拳頭咯咯作響,心中卻十分冷靜:“誰?!是誰?!”
大父在那頭沉默了一會,娓娓道來。
父親長年喝酒,晚上走夜,踉蹌的跌倒在溝裡,被石頭刮破,沒人發現,就這樣去了,母親想不開,喝了不少酒,突發腦溢血,也沒人發現,現在大父正給他們主持著喪禮。
我已經不是那種剛出入社會的學生了。
整個事情中疑點重重,父親並不是那種喝酒會去外面的人,母親雖然脾氣火爆衝動,但絕非會做這樣的事情。
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發生,否則,大父也不會叫我不要殺人。
我著急的回家,此刻已經沒有回家的班車,我包了一輛私家車,走高速。
也不管價錢多少,隻要能夠盡快回去。
司機聽到我的事情,也很夠意思,蒙了車牌,一路220碼。
其中還差點撞車,想想當時被衝昏了頭腦,完全不顧自己的生死。
自那以後,基本上,我隻坐火車和高鐵,不敢上高速。
到家後,找大父結了車錢,我並沒有帶多少錢,身上幾千塊,完全不夠。
喪事已經進行了末尾了,如果不是聯系到我,恐怕我還沒回來,父母就已經入土了。
看著黑白照片,我雙眼泛出淚水,忍不住哽咽,跪在蒲團上磕了幾個頭,上了香。
周圍都是鄉裡鄉親,不管是下葬的地,還是抬喪,都有人幫襯著。
時間和地方都已經定好了。
我直愣愣跪著不動,這也許是我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事情。
大父見我這樣子,歎了一口氣,也沒有多說什麽,回裡屋去了。
一晚上,我在想要不要再一次…..
但想到大父說的話,我還是斷了這個念頭。
父母的離開,仿佛掐斷了我生活的方向,突然發現自己孤身一人。
生活便迷茫了起來,
我要去做什麽?為什麽活著? 報仇!
對,我不相信父母死因就這麽簡單。
回想過往,眼淚止不住的流下。
那一天,似乎把我這一輩子的眼淚都流乾淨了,那怕我後來…..
凌晨四五點,合棺,起棺,抬棺,下棺,合土……
處理好一切,家裡隻有我一人了。
我發呆之時,樓下的阿姨上來找我,她跟我母親關系很好,在我家樓下弄了個南雜店,平時沒事,母親會下去打幾圈。
她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給我說。
原來是因為小婆家和爸爸以前的往事,就在大父住院後。
眾人都以為大父挺不過去了,小婆開始和父親撕逼了,父親在撕逼回來的路上就發生了意外。
沒了父親,頓時小婆春風得意,開始逼迫母親,結果….
我怒不可製,殺了她的心都有了,可是殺人犯法,難道用我一人的青春去還一個老太婆的命?
不值得!
大父多次幫我,既然他開口了,我也不能動用戒中鬼。
殺人,可以不用自己動手。
我瞬間想到,在老司家中找到大父的筆記,破解風水之法。
上面寫的有三法,分別是旁門、道家、風水三種手法。
其中道家的最快、風水的最慢、旁門的最歹毒。
道家的東西,我沒有,不過可以用厭勝錢來代替。
風水的東西,我學的差不多了。
旁門說白了就是流傳在民間的一些手法,這些東西比較好尋。
但手段也很殘忍的。
而且爺爺的墳並不像普通人一樣,很難挖。
尋常的墳墓,還需要破開周圍的石塊,大父給爺爺金蟬脫殼,反而是便宜了我。
找一隻懷孕的母貓,剛巧樓下開店的阿姨就有一隻,趁著沒人,我偷了過來。
如果是買的話,到時有人問你要貓仔,你怎麽辦?
迫不得已,偷了過來,心中想到,大不了,租金免一年,不用給了。
用紅布包住貓眼,關在一個木盒中,上留小圓孔,方便透氣。
半夜,拎著小木盒,來到爺爺墳前道:“爺爺,不是孫子不孝,實在是欺人太甚了,打擾您的安寧,以後孫子逢年過節,多孝敬您。”
知道爺爺的屍骨在哪,移開墓碑,挖到屍骨。
用一枚鋼釘穿過厭勝錢,插入屍骨,釘入地下三寸,手中鋼釘一顫,仿佛刺破了什麽東西。
“呱!”
我看見從紅布下跑出一隻拇指大,渾身金燦燦的蟾蜍,蟾蜍很人性化的撇了我一眼。
一蹬腿,從我耳邊竄了出去,我頓時感覺到臉頰一濕,火辣辣的。
忍不住想要去抹乾淨,還沒等我手上有動作,小腹冰冷的感覺傳遞到臉上。
衣袖抹到臉上時,什麽也沒有。
看到金蟾的不俗,我知道這地方的風水算是破了。
龍氣已散,靈物當然會離開,隻不過可惜這金蟾,沒抓住,而且還尿了我一臉。
把屍骨上填一層土,放入裝貓的木盒,在上面插入一根通風的木管。
填土,放碑。
做好這一切,收拾東西,我拍拍土,轉身離開了。
埋貓這種做法,屬於旁門,當然什麽貓都可以。
之所以用懷孕的母貓,並且不讓其立刻死亡,是因為,母貓會有求生欲,想要為子女活下去的欲望。
這樣的欲望越強大,死後的怨念越強大,加上好的風已經被破壞,加上厭勝錢的戾氣,滋生怨念,尋找這屍骨的後人。
讓其不得安寧,手段殘忍,不人道。
但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要死大家一起死。
第二天一早,胖子就打電話過來,叫我有空去找他,見師父,順便學該學的東西,當然他也說,如果我心情不好,這件事可以緩了一下。
我沒有閑心思理會這件事,敷衍幾句,說過一段時間在去。
還有一件事,我還沒有辦,那就是為柳絮復仇。
但是正直西部大開發,柳絮是其中一員。
調往的是甘肅省,某地。
臨近過年,車上有很多人。
不過我買的臥鋪,當時都已經覺得是在做身前最後幾件事,也沒有必要拮據。
不過父母教導的勤儉節約早就刻在骨子裡了,所以買的也隻是硬臥。
一路上都是一些打工回家的人。
經歷過這些事之後,我感覺與常人格格不入,期間有幾個小妹妹邀我過去跟她們玩撲克。
看見她們臉上厚厚的妝,加上我的心思不在這裡,也就拒絕了。
天色黃昏時,我對面的臥鋪來了一個人。
不,準確的說,是一個和尚,三十多歲,一生樸素的黃色僧衣,脖頸間帶著一串佛珠,頭上燙著戒疤。
一時之間,眾人的目光都集聚在他身上。
畢竟和尚還是很少見的,時不時有人來問大師去哪兒?
我對佛家的一些經文和教義還是有說了解,有的時候能夠開闊心胸,這還得歸於那個神秘的青年。
在他的山洞中,有不少經文,有佛,有道,無聊的日子,也就看著書籍打發時間。
我聽到和尚說,自己不是那個廟的,是自行出家四處遊歷等等。
應付完眾人,和尚準備睡覺,掃過我時,準確的說,看見我手中的尾戒,不禁眼神一頓:“施主也是修行之人?”
見和尚盯著我的戒指,我縮了縮手道:“我這麽年輕,像嗎?”
和尚搖頭道:“聞道有先後,小僧看你手中的戒指雕紋,乃是梵文,小僧在國外遊歷時見過,似乎用於鎮壓,小友手上這枚戒指可有鬼物?”
我沒理他,他似乎對我的戒指很感興趣,說要買下來。
見我不說話,他知道得不到戒指,又開始說要交流一下,互相學習。
我實在是被纏的不耐煩了,便問道:“大師,我教你奇門異術,你教我什麽?”
和尚楞了一下,思索一下,回道:“佛法!”
聽到這兩個字,我差點笑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