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在山洞,小家夥把狐媚子吸收後,鬼體發生第二次發育,眉宇間多了幾分唐心冉的神彩。
可形體依舊是七八歲的樣子,一米的身影,變得凹凸有致,十足一個小大人模樣。
回家後,請教過黃皮子大爺,黃大爺說:“狐仙主修姻緣,也有給人看事,治病,多有功德,此狐修為高,幾乎化成人形,分身的修行和功德,皆被小家夥吞噬,這是莫大的機緣。”
也是因為這次轉變後,潼潼雖還是靈體,但可觸碰到實物,也可被人看見,卻無法進食,看著眼前的美味,小嘴癟著,一副寶寶不開心的樣子。
我心中多希望潼潼能夠如同正常人一樣,行走在陽光下,穿著漂亮可愛的衣服,也許所有的男人都有一個女兒夢。
顯然,我把這種情愫寄托在潼潼的身上。
黃大爺賤賤的端著小婉來到潼潼面前,一口一口緩慢的吃著。
瞧他那模樣,我臉頰肌肉抽搐,如果不是打不過他,我都忍不住想抽它丫的。
不開心的潼潼,頓時化悲痛為力量,追著黃大爺滿屋子亂轉。
兩個小家夥折騰了一會,聽到有腳步接近,紛紛停止動作,潼潼回到葫蘆中,黃大爺也竄入被褥中。
房門打開,老人與壬癸雨進屋,雨下的很大,不時響起一聲驚雷。
老人用的是直傘,很大的那種,一般多出現農村鄉下,傘面大,實用,不像現在的人,喜歡用折疊傘,傘小,方便,但容易壞。
雖直傘大,但雨更大,兩人褲腳都被雨水侵濕,鞋子想必早就的進水了。
我朝著外面夜幕看了一眼,不知這雨什麽時候能夠止住。
“轟”
一道血雷想起,整個空間為之一亮,照亮夜空,雷光之下,一道黑影在半空中翻騰。
轟鳴仿佛巨獸的怒吼,一閃而逝。
“轟,轟…..”
接連幾道雷光閃現,在我雙眼中,整個夜空變成血色一般,山巒之中氣靈連接,匯聚點,正是那條黑色巨獸。
它有著黑色的鱗甲,雙耳,獨角,四爪,正抵抗降下的雷光。
巨獸似乎感覺到我注視的目光,巨大獸頭微微一側,雙眸驚鴻一瞥,陌生的信息傳遞到我大腦中,那是一種情緒,一種無奈、無望、無生的眼神。
讓我冷不丁渾身一顫,巨獸仿佛天然的避雷針,天空降下的雷光,具數劈在他巨大的身軀上。
詭異的事情發生,巨獸仿佛被雷神巨錘砸碎,整個身子四分五裂,混合著天空的雨水,一場血雨隨之而下。
而無數的山靈匯聚線條破裂,在他們身體上出現一條條裂縫,如同破爛的娃娃,破爛不堪。
血紅的空間搖搖欲墜,仿佛隨時散開,我朝著烏雲密布天空看去,一道藍色妖異的巨大牌匾,如同天神,豎立在烏雲間,上面刻畫著一個讓我忘不了的符咒。
雷魙!
畫面一轉,黑色夜空,沒有巨獸,沒有符咒,沒有雷光,大雨也仿佛在這一刻被人掐斷源頭。
仿佛我疲勞後產生的幻覺,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小道長吃飽了嗎?”
老人見我在門口愣神,小心翼翼問道,隨後又小聲說道:“我出去時,聽到人說鎮龍寺垮了,到處是蛇屍,我們這地方很久沒有大雷和下這麽大的雨了,是不是那黑龍沒死,現在報復我們曾經做錯的事情。”
我聞言一笑,“怎麽會,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就算要報復,恐怕都已經找不到人了!” 吃完蛇肉,我回房休息,輾轉無法入睡,閉上雙眼,畫面是巨獸驚鴻一瞥,眼神中傳遞出的情感,如同魔咒一樣纏繞著我。
黑色巨獸的形象,雖不是龍,但也不遠矣,讓我震撼的不僅如此。
我曾一度以為掌握這個世界的是人類,人類是生物中最具有靈魂、情感的生物,但今天的那一眼。
讓我心頭震撼,我生活的空間難道就只有人類的這一種高級物種了嗎?
山洞幻境中的生物,血紅空間,天空中的符咒,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麽樣子?
我開始覺得這個世界很陌生,太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此時的我就像坐井觀天的青蛙,突然有一天來了一個小孩,我以為世界只有小孩,突然有一天,來了幾條哈士奇。
以我的認知,就不得不懷疑曾經的觀點。
我想到師父曾經說的多維空間理論,他說只有當人類的能量達到另外一個的高度,才有可能看見另外一個空間所發生的事情。
每一種生物都有自己特殊的天賦,人縱然是最聰明,最具有可塑性的生物,但他並不是擁有所有動物的有點。
有些動物的雙眼能夠看見人不能看見的東西,可這種東西是被人否定的東西。
因為眼見為實,沒有看見的東西,是不被認可的,當然除非像一些公式一樣,有自己的規律。
但也有少數人,能夠看見的鬼怪,之所以會這樣,因為鬼的存在空間,是低於我們生活的緯度。
當人體的能量低於緯度臨界點時,又或者鬼怪的能量大雨緯度至高點,就能夠看見鬼怪。
我怎麽描述顯然太過於科學,按照普通人的描述,只有人太倒霉的時候,才會看見一些平時看不見的東西。
或者說碰見的鬼怪太過於強大,才會被一般人看見。
有句話叫做見鬼倒霉三年,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我曾經想要看見鬼怪,現在擁有地龍蠱,加上它最近進補頗多,體內能量龐大,也許在那一刻,引發出體內過多的能量。
從而飆升超過至高臨界點,看見了原本屬於我這個空間的畫面。
想著想著,我思緒飛升,不知道飄到何處,夜空下響起輕小鼾聲。
第二天一早,睜開雙眼,感覺到渾身上下一陣酸痛,連吃飯時,雙臂不斷抖動,差點握不住碗筷。
昨日,來回二十公裡,回來又抗著巨蛇,雖然有地龍蠱的幫助,終究是肉體凡軀,此時後遺症爆發出來。
本想著今天離開,看樣子日沒法離開。
半夜停止的大雨又下了起來,雨天是我最討厭的天氣,只能帶在房中修養。
我給胖子打了電話,細說著我這邊發生的事情。
胖子直呼過癮,大叫可惜他不再,而他就沒怎麽好命了,正在山裡跟著祖師忙著超度亡靈。
之後,我又把中年人口中欽天監的事情說了一遍。
胖子沉吟片刻道:“這件事情,我會和師父說一下,問題應該不大,肯定是那幾個小子,早知道就聽非佛老和尚的,不讓他們出來。”
“不說了,我得去超渡了,回來再和你說!”
胖子掛了電話,我一愣,不對啊。
上次我去山洞時,明明是晚上進行超渡的,搞得我日夜顛倒,憑什麽胖子去了就是白天,難道這就是區別對待?
我滿腹怨言,卻沒人發泄,只和黃皮子大爺抱怨。
黃皮子大爺抱著手機,對我的話置若罔聞,得,我閉目養神。
打坐最考驗人的修行,沒有手機,沒有聲音,沒有人,
對於現代的人來說,沒有網絡的世界,是沒有靈魂的。
對於我而言,這是難得的休息時光,漸漸的,我的心沉澱下來。
恍惚間,我聽見有人呼喊。
“小道長,小道長….”
我睜開眼,眼前圍滿一群人,其中大部分人認識,有校長,體育老師,以及壬癸雨等人,不相識的有兩人,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渾身濕透,正在一位女子緊緊裹在懷中,小女孩不斷抽泣。
“你們這是?”
我側頭看去,黃皮子已經不見,想必是早早知道有人要來,躲回背包中。
在這一群人中,顯然,校長的地位最高,他開口道:“今天我們小學突然有一個學生沒來,我們去她家的路上,碰到她的母親,說家裡孩子突然漲了一個頭。”
我心中一凜,忙問怎麽回事?
哭泣的小女孩一邊哭, 一邊斷斷續續說起來,原來,今天早上,父母和姐姐都出去後,又下雨,小女孩也不準備出去。
就在這個時候,開門聲響起,她好奇的看去,是誰回來了?
是姐姐,不過,姐姐的脖子上又多另一個人頭,看著姐姐變成這樣子,小丫頭嚇壞了,趁著姐姐沒看見,急忙跑出來找媽媽。
“姐姐變成怪物了,大哥哥,你能把姐姐變回來嗎?”
我心中頓時冰涼,明顯是昨天的中年人找到宿主,黃皮子大爺的法術根本不靠譜,還說等他自己掛掉,別管是飛頭術,還是飛頭降,眼下怎麽辦?
這邊的聲音自然是瞞不過黃大爺,任憑我怎麽呼喚它,心中也沒有任何回應。
“說吧,到底有沒有什麽辦法?當初你是怎麽做的,劉見道,別裝死!”
我心中有攜起背包,把這罪魁禍首抓出來的衝動。
黃皮子感應到我心中的想法,也裝死了,弱弱道:“沒辦法,當初被飛頭術的人附體,基本上都有死無生,就算能夠救下,靈魂也消失,成為活死人。”
此言一出,我透體冰涼,一個年紀比我還小的孩子,他也下的去手,難道別人的生命就不是生命了?
我並不是什麽衛道者,如果在面臨死亡威脅,我與中年的想法略同,卻有詫異。
我會選擇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作為寄體,而不是一個小女孩,她什麽也不懂,為什麽要經歷這種痛苦,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心中憋著一股怒火,我起身冷道:“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