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趴在地上,黑色的血不斷地往地面淌著,聽到文韜的呵斥,登時一愣,如覓知音地瞪大了突出的眼球!
什麽鬼?吃屎?
這鬼身上沒有黑氣,可能是這家餐廳本來就處在什麽不吉利的位置,才引出這麽個東西吧,又或者說,這整一帶,可能都是招惹邪祟的地方,就衝那天老太太那天的表現和今天的這鬼,文韜下了定論。
一人一鬼大眼瞪小眼,都奉行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宗旨,鬼怪身上的血還在嘩嘩的流,血腥味充斥了整個屋子。
文韜有些擔憂地看了看廚房,鬼怪固然還在,可9級也沒什麽好怕的,就樣子惡心了點,血流多了點罷了,眼下較為重要的,萬一這半身鬼在廚房害了人,可就不得了了,誰會相信有鬼殺人,得先救人再說。
他箭步衝向廚房,與此同時,半身鬼也動了,它的指甲嵌入了地板,手上暴起青筋,跟蹬腿似的,往前一彈,追上文韜。
文韜有所感應,轉身就是一鐮刀,刀背狠狠撞擊在半身鬼的額頭上。
啊的一聲慘叫,只有半個身子的鬼怪在地上滾了幾圈,頭朝下,身子朝上,惡毒地盯著文韜。
文韜沒時間搭理它,連忙掀開廚房的門簾
“你特麽真的饑渴難耐啊!連雞血都不放過?”
廚房的地面上,一隻隻死雞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地面滿是雞毛和殘余的雞血,文韜隨口罵了一句,轉身瞪著半身鬼。
沒有了後顧之憂,文韜跟這半身鬼大戰三百個回合,最終文韜以鬼鐮的優勢勝出,他蹲下,也不怕半身鬼突然襲擊,揪著它,嚴厲呵斥道:“快說,是誰指派你來吃雞的!”
半身鬼被揍的脾氣全無,這三百個回合裡,不是文韜追著它打,就是它被文韜狠狠地揍,可謂是慘絕人寰,老天沒眼啊,做鬼的竟然被一個人欺負,真的是丟了鬼界的臉。
“什麽吃雞,我沒吃!”它不服氣,喉嚨裡發出嘶啞的聲音,聽不出是男是女。
“雞證物證俱在,你還想抵賴?!”文韜拉起廚房的門簾,指著裡面的死雞,“那這是什麽?”
“我沒吃,我只是喝了它們的血而已!”半身鬼理直氣壯地反駁道。
“”文韜一時間竟無言以對,這特麽說的好有道理,它還真的就沒有吃,雞都還在呢,“懶得跟你廢話,你一個鬼不到地獄報道,為什麽逗留人間?”
“又不是只有我一個。”
“還頂嘴!”文韜舉起鬼鐮,刀背落下,敲在半身鬼的腦袋上,登時撞出一個大包,“說不說?!”
他重新舉起鬼鐮,作勢又要敲打下去,嚇得半身鬼腦袋一縮,連忙往一邊側過去,滿是幽怨的小眼神。
“說,我說還不行嘛。”半身鬼實在受不了,叔可忍,他嬸也不能忍呀,於是乎,非常有骨氣地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都說了出來。
“上個月底,一個穿著黃色道袍,戴著天師帽的道士來找到附近的我們,說讓我們在這附近盡情地破壞,把這些小販什麽都嚇跑,到時候幫我們增長修為。當時,他還當著所有鬼的面,將我們之中最弱雞的一個變強,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喲呵,還挺乖的嘛,聽了他的吩咐來搞破壞。”文韜冷哼了一聲,右腳輕輕踢在半身鬼的腦袋上。
“不聽哪行,當時我們的老大不甘屈膝當小弟,你猜怎麽著,被打散了魂魄,這一招殺雞儆猴,誰敢不聽啊?!”半身鬼哭喪著臉說,還順帶撩了撩遮住了臉的長發,表示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
“真有出息,人家說搞破壞,你倒好,偷雞來了。”文韜笑罵了一句,補充道:“知道那個道士後來去哪了嗎?”
“大夥解散之後,我沒走遠,聽到他跟變強的那家夥說,他要去一個好像叫安坪村的地方,讓對方看好這一帶。我只知道這麽多了,你行行好,放了我吧,看在我失血過多的份上好吧。”
半身鬼指著自己還在不斷流淌的血液,委屈地看著文韜,祈求他的饒恕。
“最後一個問題,那個被強化的鬼現在在哪?”
半身鬼沒有說話,不知道是不敢,還是怎麽樣,只是細長的手指指了指隔壁,還是哀求的表情,求放過。
作為敕使,文韜不能讓這半身鬼繼續留在人間,屬於哪的就回哪去,是他對鬼怪的態度。
右手食指伸出,點在半身鬼的眉心處,他沉聲說道:“去吧,地獄並不像你想的那麽恐怖,你沒害過人,到那邊就不用受刑。”
光亮浮現,古銅門再一次出現,不過,這一次的銅門,上面的門環好像變得不一樣了,原本光滑,如今上面好像刻印著一個個圖案,可即便視力再好,文韜也沒看清那究竟是什麽。很快,銅門消失,半身鬼被遣回了地獄。
“真沒想到,看似沒關聯的鬼,跟那道士竟然有如此大的關系, 不過,有了這線索,就等於有了方向。”
呢喃了片刻,走出餐廳,看向半身鬼方才指的隔壁,竟然是華得士,昨天他待過的那家餐廳。
“怎麽可能?難道又是因為黑氣,我才聞不到鬼怪的氣息?”
文韜邁步靠近華得士,每走幾步,他都好像吃毒的時候一樣,深深地吸上兩口,看是不是他鼻子不太靈光,漏掉了。
只可惜,直到站在華得士的門口,還是沒有聞到氣息,可半身鬼明明指的就是這,它應該沒有理由忽悠自己。
“難道,是那個老太太?”
猜想畢竟是猜想,文韜沒有親眼所見,也不敢妄下定論,更何況,徐筱珞跟她的關系好像不一般,也看得出來,她挺善良,應該是自己想多了吧。
下意識地扭動門鎖,文韜驚訝地發現,這門竟然也沒有關!
這裡的人都這麽淳樸善良的嗎?真以為是毛爺爺的年代,大白天的,也不怕店裡的東西丟了,門都不關?
“啊~~!我好痛!奶奶,你別管我了,快點跑!”
還沒推門,文韜便聽到屋內傳出吼叫,那是一個男子的,聽聲音好像還比較年輕,只不過,聲音中多了一絲撕心裂肺,聽著怪不是滋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