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塵,相信奶奶,堅持住,你不會有事的!”同時,老太太熟悉的聲音響起,從他們的談話中,文韜不難聽出,這男子估計就是被黑氣沾染的那個鬼了。
猛地推開門,文韜見地面有個穿著白色T恤,黑色長褲,長得十分矮小的男子在翻滾,他雙手抓住自己的臉,痛苦萬分,好像要把自己的臉皮撕下來一般。
老太太老淚縱橫,跪在男子身旁,不斷安慰和鼓勵,見到文韜突然闖進來,她跪著走近文韜,還一邊磕頭,哭著哀求:“天師大人啊,求求您看在我老婆子孤苦伶仃的份上,不要抓走我孫子,求您了!”
聲音嚴重地顫抖,她害怕自己會失去這個孫子,這是她唯一的親人和希望了。
文韜立刻扶起老太太,安慰道:“郭奶奶,我為什麽要捉你孫子呢,他沒什麽事的。”
當然了,要是男子的確是鬼的話,文韜也不可能讓他長期逗留人間的,因為人和鬼過長時間的近距離接觸,會導致活人陽氣虧損,情節嚴重的甚至會死亡。
可奇怪的是,這男子身上分明纏滿了黑氣,怎麽一點鬼怪的跡象都沒有,這裡沒有像肯得鴨一樣烏漆嘛黑的,在燈光映照下,他的影子也十分明顯。
這是個人啊!
可為什麽半身鬼說,當時他們之中最弱雞的一個呢?那不就暗示了眼前的這個男子也是鬼嗎?
真是個奇人!
“真......真的嗎?”老太太一聽,登時喜出望外,雖然還是在流淚,但她的聲音中卻充滿了驚喜,“小塵,你看,我就說了你不會的,乖,很快就不疼了。”
然後,她又轉身看向,文韜,同樣是哀求,下跪,但問題變了,“天師,您能不能救救他。”
“郭奶奶,我想您誤會了,我並不是什麽天師......”
“您就別謙虛了,我那天都聽到了,您跟小珞那丫頭說的,你是玄門五脈山脈的,跟道術一脈,那就是天師,求求你救救我的孫子。”
“唉。”原來,那天她是因為聽到這番話,誤以為是來捉他孫子的,才會被嚇到拿不穩手中的米線,摔在地上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
“我盡量試試吧。”文韜也沒有把握,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解決這種情況,鬼鐮對鬼怪的傷害很大,卻不知道對這黑氣有沒有驅散作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看似從腰間取出鬼鐮,其實他是從丹田中取出,拿在手中就走向男子。
老太太沒再哭泣,卻還是殘余著淚痕,她的臉色很憔悴,比那天來的時候顯得更加蒼老了,本就白發蒼蒼的頭,此時似乎更白了,她緊張地看看文韜,又看看痛苦的男子,目光在兩人間不斷往返,很是不安。
文韜將手中鬼鐮伸出,沒有發力,只是輕輕觸碰男子的身體,那部分的黑氣竟然如潮水般退去,漂浮到半空中,化為一個骷髏頭,啵一聲脆響發出,然後徹底消散了。
如法炮製,借助鬼鐮的力量,成功地將男子身上的黑氣徹底處理乾淨,他不再痛苦,可能由於筋疲力竭的緣故,他昏睡了過去,嚇得老太太還以為出什麽大事了。
“天......啊,小夥子,你看我,老人家記性不好,這次真的多虧了你啊,這大恩大德,我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麽回報你。”
“郭奶奶您說笑了,像您這樣的好人,就應該有好報的。”
“唉,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
蒼天饒過誰。可能年輕的時候做的錯事太多了,老太奪走了我的兒子和兒媳,如今又險些將我的寶貝孫子也奪走。”老太太看著天花板,一直在歎氣。 “郭奶奶,您那天為何好像有意阻攔我靠近戴口罩的那位大叔呢?”文韜趁著老太太此時對自己的防備松懈,連忙問道。
“他是個不詳的人,自從他出現了,這條街每天都有怪事發生,一會兒是老劉家的狗吊死在樹上,一會兒又是老王家的雞全都被吸幹了血,還有,老趙的店裡每天晚上都會傳出嗚嗚的哭泣聲,聽著都嚇人。”
“具體是什麽時候,您還記得嗎?”見有戲,文韜決計不肯放過這個機會。
“如果記得沒錯,第一天出怪事是上個月28號,我孫子是29號下午就開始出現這種情況的,當時真的嚇死我了,不過還好只是一陣一陣的,過去了就沒事了。”老太太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說道。
原來,那個道士的目標,居然是鬼記,可他如果想找鬼記買線索,大可以做文韜做過的那些事來召喚他,難不成,他想要將鬼記捉起來不成?
這雖然是大膽的猜測, 但的確有可能會發生,既然有可能會發生,文韜就必須想辦法阻止。
如果只是單單針對鬼記,那他倒沒必要幫他,這個坑爹貨,明明說好的5億,卻把自己所有的冥幣都帶著跑路了,無良的奸商就應該被消滅。
“郭奶奶,你們一般晚上營業到幾點才關門的?”
“10點半準時關門,其他商鋪9點多就走了的,除了我祖孫倆,沒人願意在這裡睡。畢竟出了一系列這樣的事。”
老太太拿出一條毛巾,緩慢走到男子身邊,坐在地上,幫他把額頭上,身上的汗水都擦拭乾淨,剛才痛苦的經歷,他估計會流出很多血。
“小夥子,我孫子他應該不會再犯了吧?”老太太還是不太放心,又問了一次。
“放心吧,郭奶奶,不會了。”
“那就好,那就好。”文韜的肯定給她打了一劑強心劑,聲音中雖然還是帶著顫抖,卻是開心的,激動的。
地上的男子忽然面部肌肉抽搐了片刻,眼皮子動彈了幾下,身子在劇烈顫動,猛地坐起身子,嘴裡還大喊了一句:“奶奶!”
當他側過臉,看見自己的奶奶正慈祥地看著他時,他才松了口氣,嘴裡呢喃了一句:“還好只是個夢。”
他看向文韜,目光充滿感激,被痛苦煎熬的時候,他還是能勉強看到是文韜幫他把黑氣驅散,救了他的。
“多謝。”他的聲音比較平淡,也聽不出是感激。可能跟文韜一樣經受過社會的摧殘的緣故,不過文韜更傾向於樂觀,而他則是傾向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