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鬼記。”驀的，影子的聲音回蕩在文韜的耳邊。

　　“鬼記?師父，這是什麽?”

　　“他們不算人，卻也不是鬼，做的是販賣地獄信息的勾當，被視為敕使的眼中釘，你倒可以從他這裡入手，向他購買有關道士的信息。”

　　從影子的語氣中，文韜不難聽出，她對這事還是比較上心的，不然也不會說這麽多話。

　　不一會兒，老太太端著一杯水走過來，當她走近文韜的時候，似乎滑了一下，身子踉蹌，慌忙間，竟然忘了拐杖。

　　文韜眼疾手快，立刻起身扶住了老太太，並接住了水杯，關心道:“老奶奶，小心地滑喔。”

　　“謝謝你，小夥子，你真是個好人。”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睛瞥了瞥還坐著的大叔，只是一刹那，確定大叔沒有異動，馬上就收回，並沒有讓文韜發現。

　　老太太感謝了一番，便絮絮叨叨地走進了廚房，跟裡面的人好像在說些什麽，很是神秘。

　　文韜站起身子，走到大叔的對面，敲了一下桌子，豎起三根手指，這是影子教他的，這是向鬼記購買信息的暗號，不是人，不是鬼，他們屬於第三方，所以要三根手指，而敲桌子，則是表示，客人來了。

　　這樣即便認錯了，也不會引起普通人的懷疑，頂多就是因為不禮貌被胖揍一頓而已。

　　大叔微微抬起看報紙的腦袋，輕咳了兩聲，聲音沙啞道:“有事嗎?”

　　可能是認出了文韜是敕使的緣故，大叔並不暴露身份，問了一句。

　　謔?還敢裝逼，要我真的是來抓你的，這點伎倆，你早就喂狗了我跟你講。

　　“鬼記先生，我想買個線索。”

　　大叔一聽，一怔，隨即伸出五根手指，這應該是表示價格了，還沒說問的是什麽，就開價這麽囂張嗎?

　　待會老子問死你！

　　“50?得，成交！”

　　沒想到，鬼記搖搖頭，似乎比這更貴。

　　“500?嘶，這有點小貴呀。”文韜思考著怎麽湊錢，卻又是換來了大叔的搖頭。

　　“納尼，5000?你怎麽不去搶！”這特麽是在漫天要價呀，都不看看客人的身份。

　　可是......

　　鬼記似乎並不滿意這個報價，脫口而出一個數字，“伍億。”

　　“......”文韜凌亂了，這丫的該不會要的是冥幣吧，“鬼記先生，冒昧問一句，您說的可是天地通用銀行出品的紙鈔?”

　　“艸，就是冥幣，還說得這麽委婉，一口價5億，不能還價，愛買不買！”大叔破口大罵，可能嗓子不好，隔著口罩，他在劇烈地咳嗽。

　　小樣！

　　不就5億冥幣嘛，只要不是軟妹幣，好說好說，十塊錢你就用不完。

　　“今晚，準備一根蠟燭，一些朱砂，一個本子，一支毛筆。在凌晨十二點的時候，點燃蠟燭，重複念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鬼記先生，您怎麽稱呼。”

　　“吳索衛。”

　　“臥槽，先生果然高明，那麽隨便?”文韜不知道這就是鬼記的名字，讚歎道。

　　鬼記眉頭擠滿了黑線，站起身子，懶得再跟這小子糾纏，轉身就走，“姓吳，名索衛。記住，5億，一分都不能少，多了也不要！”

　　空蕩蕩的餐廳如今只剩下文韜一個客人了，他乾脆換了個位子，做到能看到電視的一個位子。

　　電視正播著抗日神劇，指揮的一句話，刷新了他心目中對戰爭的理解，

特麽打仗還可以假打，然後機槍劈裡啪啦地懟鬼子，一個手雷炸了人家碉堡，哪一個人像是在假打?　　更可惡的是，明明說好的假打，一個像爾康一樣的男人還能飛，更在空中360°躲開了子彈;還有一個行動起來跟在酒吧蹦迪的女人，她使出了乾坤大挪移，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數十個鬼子......

　　“下面插播一則新聞。”

　　幹嘛呢，正起勁呢，這電視台是要死了咩?

　　“昨日夜裡，平安酒店發生一起搶劫凶殺案，死者為30歲的鬼屋工作人員，警方已經介入調查......”

　　本還想著吐槽一下這要死的電視台，可見到了死者的衣著，還有在新聞視頻裡出現的一輛車，文韜的臉色刷的一下子蒼白了。

　　“怎......怎麽可能?剛才下午明明還看見他，沒有看到等級，更沒有聞到氣息......”

　　越想，文韜的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昨晚死了，今天卻又活生生地出現。

　　“師父， 怎麽回事?”文韜想到影子，急忙向她求救，可卻沒有聽到任何的回復。

　　這時，老太太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牛腩米線，緩慢地走來，發現文韜換了位子，大叔模樣的客人已經離開，她好像松了一口氣，“來，小夥子，吃米線吧。”

　　端著米線，拿著筷子，文韜就呆呆地望著電視，杵著，不見得他吃。

　　老太太見狀，覺著可能出事了，她走到門口，左看右看了好一會，才悄然關了門，轉身小聲說道:“小夥子，那個戴口罩的客人是不是跟你說什麽了?”

　　老太太的聲音聽起來很舒服，有種奶奶跟孫子聊天的錯覺。

　　文韜回過神，知道自己剛才失態了，趕忙放下米線，擺擺手說道:“啊，勞您費心了，不是因為那人的緣故，我是看到剛才新聞上的人是我的朋友，有些傷感而已。”

　　“哦，這樣子，以後在這裡吃東西，如果不是熟悉的人，盡量不要跟陌生人搭話，這個地方，不太乾淨。”

　　說到不太乾淨這話的時候，老太太故意加重了語氣，眼神還透著一絲的驚懼。

　　“嗯，知道了。”裝作一副知道的表情，文韜笑嘻嘻地回答了一句。

　　老太太見他沒什麽事，才放心又開了門，恢復了營業狀態，“你趁熱吃吧，米線吸水，久了就不好吃了，我還有碗筷要洗，小夥子，你自便。”說完又走入了廚房。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外面的燈光比起文韜來那會，顯得更加的通明，絢麗。

　　“郭奶奶，我又來啦！”門外忽然傳來一把動聽悅耳的女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