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文韜放聰明了,有幾個數字寫得還是讓他模棱兩可,撥通的時候,他第一句不再直接自來熟地喊名字,“喂,你好!”
萬能的話,只要對方出聲,立刻就能辨別出是不是意清塵,自己有沒有再打錯電話。
“你好,請問找我有事嗎?”
中了!
文韜清了清嗓子,說道:“清塵啊,明天有空嗎?步行街的緣味奶茶店,我給你詳細聊聊、”
“嗯,可以,時間呢?”
“中午2點,方便嗎?”
“行。”
掛斷電話,文韜開始醞釀要怎麽跟這個怪胚解釋,那天他說要讓自己介紹團隊,介紹這介紹那。
緣味奶茶店位於步行街最末端,可算得上是跟步行街的年齡差不多,當年開店的時候奶茶店還比較稀缺,基本每天都是人滿為患,生意好的不得了。
後來,隨著城市的不斷發展,大家見這店好賺錢,就開始流行了跟風,於是乎,奶茶店的身影隨處可見。卻沒有以前那麽純正,“奶+茶=奶茶”的公式已經不再複返了,
緣味奶茶店還是原來的配方,成本不斷提高,導致店裡的奶茶也跟著要賣貴些,只有原味的他,跟其他店比起來,顯然是後勁不足了。
文韜選在這裡,是因為十一二歲的時候,工廠都不敢收童工,沒找到工作,是這裡的老板娘看他可憐,收留他幫忙的,也沒太讓他乾很多活,掃掃地,擦擦桌子,有生活的開資不止,還管飯。
後來,生意逐漸變得不景氣,不過文韜當時已經十六歲,勉強達到了工作年齡,便沒再去打擾老板娘。有空的時候,他還是回到這裡敘敘舊,幫個忙什麽的、
“老板娘,猜猜我是誰?”
文韜推開大門,老板娘並不在櫃台,店裡冷冷清清的,光線不太亮,只有正在親熱的一對情侶。他們看見文韜走進來,不由厭惡地瞪了他一眼,拎起桌上喝剩半杯的奶茶,摔門而出。
“我這暴脾氣,走慢一步,老子......老子把你們奶茶都搶了!”
對著他們做出各種神奇的動作,直到這對小情侶在路口拐彎處沒了蹤影,文韜才向店裡走去。
“老板娘,您在嗎?老板娘......”接連叫了好幾聲,還是沒有人回話,文韜感覺很奇怪,這不符合她的性格呀,平時就算是病了,她都很少離開櫃台的,錢都在那,店裡又沒有安裝監控,能去哪呢,還聽不到喊?
他想該不會是剛才的那對小情侶是入室打劫,將老板娘關在什麽地方,然後把錢都偷走了吧?
奶茶店的佔地面積比較大,都是早些年生意好的時候買下來的,那時候奶茶折合起來可比現在貴,生意好不單止。地又便宜,估摸著以後還能做大,她就跟自己丈夫商量把地買了。
將兩家店鋪的牆打通,外邊當奶茶店,裡邊當家,不用整天走來走去,方便省事,每天還能早點開門,晚些關門。
5年前,丈夫在一場車禍中不幸去世,整個家庭的重擔都壓在她一個人身上,一對兒女都在念書,每年的花銷都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如今都要上大學,生意又不景氣,她一直在考慮要不要把店賣了,供兒女上學。
拉開門簾,文韜走進裡屋,陽光從窗戶照進來,大廳沒人,他抬頭看了看掛在牆上的老式上海鍾,“中午1點半,不是午飯時間,也遠沒到晚飯時間。”
廚房沒見到人影,廁所門打開著,也不在樓上,
文韜幾乎把屋子都找遍了,都沒找到老板娘。 “竄門去了?”
托著下巴回到外邊,文韜給自己弄了一杯奶茶,在距離櫃台最近的一個座位坐了下來,反正約定的地點就是這裡,剛好能幫忙看個鋪。
期間,他看見地面有些髒,有些座位甚至還有垃圾殘留,文韜實在是看不過去,找到一個圍裙,給店裡打掃衛生,這都是以前他經常做的事情,工具放在哪他是知道的。
這時,推門聲響起,一個個子矮小的男子走進來,正是意清塵,他看見正在忙活的文韜,問道:“原來,你在這工作?”
“你來啦,找個地方做吧,我這邊還要忙完這點手尾。”文韜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抬手抹了額頭的汗水,對著意清塵咧嘴笑了笑,然後拿著地拖和抹布走進裡屋放好。
“這次找你來,想跟你說的是,團隊的事,你想清楚了?”文韜給意清塵倒了杯奶茶,放到他前面,然後端起自己的抿了一口,嚴肅道。
“嗯,只要奶奶不反對,我無所謂。”意清塵出乎意料的平靜。
一時間,氣氛陷入了尷尬狀態,文韜很無語,這貨不是要詳細了解團隊的事兒嗎?怎麽今兒個又靜靜地杵著不問了囁。
“你沒有什麽要問的?”
“沒有,我什麽時候有活乾。”
“......”文韜的心在滴血,昨天想了一晚上,覺都沒睡成,今天頂著一雙熊貓眼差點沒從樓梯下摔死,為的就是給這家夥一個解釋, 他倒好,一個沒有,跟打發乞丐似的讓文韜閉了嘴。
“好吧,你聽說過夜安村嗎?我們過兩天會到那裡一趟,你方便嗎?”
“我回去問問,她同意了,我就去。”
文韜藏著一萬個MMP,這貨敢情所有的事都要問一遍他奶奶才決定的,我勒個去,這世上竟然還有這種孫子,雖然這麽想,他還是嬉皮笑臉地說道:“也好,免得她老人家擔心。”
“沒什麽事我先走了,電話聯系。”看得出來,意清塵還是放不開,短暫的聊天全靠文韜一個人在維持。
意清塵站起來,將椅子放回原處,左腳才踏出,門口就衝進來一個中年婦女,她神色慌張,見到意清塵要離開,連阻攔都沒有,衝著文韜喊道:“哎呀,小韜,你怎早不來晚不來,挑這個時候呢?”
“老板娘,怎麽了?”文韜也站了起來,老板娘以前不論是什麽時候,都很能壓製自己情緒的,從沒出現過像現在這麽慌張。
一定有古怪!
“唉,說來話長,先把店關了,我去取我老公的生辰忌日,你等會兒。”說著,她又轉過身抱歉地看著意清塵,道:“這位客人,實在抱歉,今天本店就不開門了,歡迎下次再來。”
“額,老板娘......”
文韜想要解釋什麽,老板娘已經跑進裡屋,事情的緊急情況可想而知。
“難道是她的子女出事了?”自從她的丈夫去世,唯一能讓老板娘這麽緊張的,除了她的子女,文韜再想不出什麽事了,“不對呀,拿生辰忌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