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舊醫區過小,五年前,市政府撥款,經過一年的改建,遷移,在沙湖區的一處亂葬崗上拔地而起。
外觀有了很大的改進,過去通紅陰鬱變成了如今潔淨的純白,醫院主樓呈現工字形,四周圍著大大小小十多棟七層樓房,分別為一些門診部,抓藥窗口,輸液區等等,而太平間,在主樓靠近大門部分的地下一層。
文韜想也沒想,走進主樓,這外面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他左顧右盼,腦袋跟個雷達似的尋找著什麽。
這時,他看見左邊電梯口走出三個穿著警服的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約莫三十多的青年,看起來起碼是個隊長,這麽年輕就能算半個領導,要麽有後台,要麽就是實力派。
他身後兩人一看就是剛出世道,可能也就比自己大兩三歲的樣子。三人好像被胖揍了一頓一樣,垂頭喪氣的。
文韜站在他們前面,擋住三人的去路,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走開!”前頭的青年顯然很不開心,連續碰到了這麽多個一樣的案子,自己一點頭緒都沒有,推演了多次的製造密室的手法都以失敗告終,正當煩躁,還莫名其妙的被一個學生擋住了去路。
“警察的路你都敢擋,小子,你是想蹲監獄吧?”隨從的兩個警察心情也好不到哪去,推了文韜一把,說道。
“咦,三位警官先生,如果我沒猜錯,你們是在為太平間的事苦惱。”
這話一出,三個警察下意識伸手去摸腰間的配槍,他們從未向外界透露過任何關於太平間案件的信息,對受害者家屬也是再三叮囑。即便眼前的人不是凶手,也是跟這連環凶殺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誒,別激動嘛,不知三位有沒有聽說過靈警?”
兩名隨從跟看智障似的盯著文韜,隻要他們老大一出聲,就立刻逮捕這個白癡。
卻不料,青年聽到靈警兩字,跟被電擊了一樣,當場怔住,一般的警察可能不知道靈警的存在,可他知道,靈警全稱靈異警察,是專門處理非正常案件的組織,非常神秘。普通平民怎麽可能說得出這個名字,根本不需要證明的,絕對是靈警。
“那,這個案子……”青年臉上哪裡還有煩躁和沮喪,有些尷尬地問文韜。
“誒呀,怎麽回事,隨便胡掐的名字,居然還真有。”文韜心裡也是略微詫異,他其實已經想好逃走路線了,把他們引到抓藥的地方,那裡多人,便於逃走,擺脫他們後,自己再偷偷溜回來,悄悄進太平間。
計劃亂了,他不經意看見了某個地方貼著的感冒藥廣告,頓時靈感再現,昂首挺胸說道:“本來呢,我隻是路過,不料我們白加黑局長臨時給我任務,讓我助你們破案,我才來的。”
三人嘴角一抽,心想你們局長的父母該不會是對白加黑感冒藥情有獨鍾吧。
“從今天開始,這個案子就由我接手,我喜歡單獨行動,有事我打電話聯系你吧。”
青年很醒目,從懷中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文韜,開始給他簡單說一下案子的情況。
文韜歎息一聲,現在真的是什麽都變了,連警察都有名片可以發,什麽時候路邊的乞丐也要發一張名片告訴施舍自己的人,僅此一家,請認準!
他低頭看著名片上寫著的:姓名黃紅金,乳名小黑,英文名Blue,低聲問了青年一句:“冒昧問一句,你屬什麽的。”
“83年,屬豬的。”黃紅金被莫名其妙地打斷,
有些茫然地看著文韜。 “哦,我還以為你屬孔雀的。”文韜越過三人,向電梯方向走去,心裡暗笑這三個笨蛋。
“你們明白他的意思嗎?”思考了一會,黃紅金問隨從的兩名警察,收到的都隻是懵逼地搖頭。
“隊長,看他年齡比我倆還小,真會是那什麽靈警?”其中一個年輕人提出自己的疑問。
“別多嘴,隱蔽起來。”黃紅金小聲吩咐,眼神警惕地掃向周圍。
“可是……”年輕警察指著電梯的方向,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哪怕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是鬼怪作案,剩下的百分之一的可能,也是我們作為人民警察努力的源泉。別廢話,快去。”
黃紅金嚴肅看著兩人,仿佛是一個涉世多年,經驗豐富的老警察。
電梯到了地下一層,電梯門剛打開,文韜就感到一股透心涼迎面撲來,這是一條狹長的走廊,醫院特有的冷光燈不算亮,將這個本就嚇人的地方變得更恐怖。
走廊的盡頭,是一扇兩層的門,外層是拉閘式的,裡層還有一道塗了青色油漆的鐵門,門外有個頭髮花白,坐在木椅上埋頭看報紙的老頭。
文韜躡手躡腳地靠近,拉閘沒關,鐵門也敞開著,警察都出去吃晚飯了估計,正是潛入的最佳時機。離老頭越近,文韜連呼吸的聲音都盡量壓製,生怕被他發現,奇怪的是,他總覺得這人有哪裡不對勁,可就是說不上來。
“站住,你是誰?”
“大爺,我是一具屍體,現在被送來太平間……”文韜一耳光扇自己臉上,暗罵自己智障,可能是過於緊張的緣故, 本來想說自己是家屬,要來探望屍體的,下意識地就回答成這個鳥樣。
“哦,進去吧。”老大爺頭也沒抬,沉浸在報紙浩瀚的新聞中。
見老頭不理會自己,文韜大喜過望,這大爺怕不是老人癡呆吧。
“慢著!”
“我擦,他反應過來了?”文韜一驚,有些怯生生地說:“大爺,有什麽事嗎?”
“記得躺好,不要亂走,這段時間的太平間不太平。”
“……”這大爺,真的是太善解人意了,有這樣的看守,怪不得醫院謎案頻發,都沒能抓住凶手。
走進太平間,文韜感覺比外面冷多了,是陰寒之冷,跟之前家裡和山上是一樣的。
太平間入口左側,一排排保存著屍體的抽屜靜靜地躺著,而右邊的地面上,還放著幾個擔架,其上蓋著白布,鼓鼓的,應該是剛到的屍體,還沒來得及放入抽屜裡。角落裡還蹲著一個中年婦女,一個老太太,她們頭上都有一個明顯的數字9。這就說明,這兩個鬼估計剛死不久,舍不得自己的屍體,所以逗留的。
老太太隔個一分十幾秒的就是長歎,中年婦女則是哭哭啼啼的,似乎還接受不了自己死亡的現實。
“喂,你們兩個……”文韜話一出口,聲音在這狹小的空間沒回蕩,有些刺耳。
兩個一聽,看了一眼文韜,然後就不斷往四周看。
“不要找了,叫的就是你們。”
“你,看得見我們?”老太太有些驚訝地看著文韜,下意識地問道:“你該不會是個死小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