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產神機弄丟了,得想辦法跟文萱姐聯系上……”李沐停下腳步歎了口氣,感受著微微抽搐的胃部,看了看手中的野兔歎了口氣:“連個個打火機都沒有,難道真要生吃?玩狗蛋啊這是!”
“這這狗日的地方,這操蛋的冬天,連條河都沒有,就是想嚼點嫩青草莖解解渴都成了奢望……”
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巫師之眼升空探查了一圈,頓時松了口氣,摸了摸肚子:“還好,這裡距離村子已經不遠了,用這隻野兔混頓飯吃應該不成問題!”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能吃的時候。雖然說中午的時候李沐稀裡呼嚕的吃了不少,但他在山上浪了整整一個下午,現在剛到晚飯點就又開始餓了。
更何況,半路上還殺出了一個畫皮血妖,這又是交手又是被擄走的,怎也得化驚嚇為食量、好好的吃上一頓才對的起自己啊!
山裡沒路不好走,溝溝坎坎的,到處是枯黃的野草,而且還有好幾片墳地,一陣“嗚嗚”的凜冽小風吹拂而過,散落在墳地周圍的紙錢隨處滾落,枯草搖擺發出“嘩嘩”的聲響,再配上幾聲嘶啞的鴉啼,這環境著實有幾分滲人。
“這地方有點不對頭啊……嘿!說不定晚上還有生意上門呢!”通過巫師之眼,李沐看見每個墳頭上都有著一縷灰黑之氣嫋嫋而上,如同炊煙一般,粗細高低各不相同。
“這特麽的……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祖墳冒煙?可惜冒的不是青煙!”李沐有些惋惜的搖搖頭,看著遠處那村莊的輪廓,“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李沐深一腳淺一腳的,不到半個小時就進了村子。這個村子不大不小,大概有百十來戶人家,而且這裡的房屋比較老舊,用的都是黑瓦,甚至村東頭還有一間罕見的茅草房。
一路上,李沐沒有看見幾個村民,村子裡的人家都是門戶緊閉,而且到處都有紙錢隨風滾落,隱約的還有著男男女女的哭喊聲。
“這是……死人了?”
李沐略做沉吟,然後就向有著哭喊聲的地方走去,很快就來到了一戶門前有著花圈扎彩的人家。這裡開來往往的還有不少人,都是面帶悲切。
“有客到!”
忽然,一個頭上纏著孝布中年漢子看見了躊躇不前的李沐,高聲喊了一聲,聲音很是洪亮。李沐被這聲音嚇了一跳,然後就見附近的男男女女都在看著自己。
尼瑪!這些人要麽是頭纏孝布,要麽是手提燒紙的……可自己呢?提著一隻野兔是什麽鬼?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李沐咬了咬牙,大步跨向門內,正對大門的是一個由木架和苫布組成的簡易靈棚,裡面擺放著棺木,四外擺放著花圈和扎彩。
靈前有兩個看不出年紀的女子正在默默的燒著紙,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鬱的燒紙味,火焰上空飄蕩著片片紙灰。忽閃忽閃的橘黃色火苗映襯著紅色棺木上那個大大的金色圖案化“壽”字篆書,看起來有著幾分詭異。
沒邁出幾步,就見到一個頭上孝布的纏法跟其他人明顯不同的男子跪在地上。那男子表情沉痛,眼睛紅腫,見到李沐就木然的磕了一個頭。
在北方的農村,有很多地方在家裡老人去世的時候,都會有兒孫跪在院子裡、頭向大門,每當有吊唁老人的客人上門時,兒孫們就會磕頭致謝,這是一種習俗。當然,不同的地方在細節上或許有所差異,不過這個儀式卻是不可或缺的。
李沐強忍心中的尷尬,將手中的野兔塞給了旁邊一名懷抱燒紙、頭纏孝布的青年,然後繞過院子裡的靈棚棺木,悶頭走向內裡走去。
那青年看了看手中的野兔,又看了看李沐的背影,嘴角一抽就用燒紙將野兔蓋住,打算抽空將其送入廚房。
“好在沒有被打出來,不然這得多雞兒丟人啊!早知道就在村子裡轉一轉了,買上一疊燒紙也好啊!”李沐也知道這時候送野兔恐怕不太合適,但是沒辦法啊!
這戶人家在村裡應該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殷實人家,院子的面積不小,足有兩進,李沐來到後院找了一根小板凳,在背風的牆根處坐了下來
剛才李沐淨顧著尷尬了,所以沒有注意到這裡的詭異之處,不過到了後院,李沐明顯感覺到有著絲絲縷縷的陰冷之氣正往自己身體裡滲透。
微微運轉法力,將侵入體內的陰冷之氣磨滅,然後一枚巫師之眼升空,切換了視角後李沐眉頭一皺。
後院大多數的村民都是鬼氣纏身,眉宇間透著青黑之色,多多少少的都有過陽氣流逝的症狀,或許是時間不長的緣故,這些村民並沒有察覺到他們身體的異狀。
巫師之眼飄到了前院,李沐又是一驚,只見這裡的陰氣極為濃鬱,甚至形成了陰氣潮汐,就連那盞點在靈前的長明燈都是忽閃忽滅的,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處在這種環境下,用不了一晚,守靈的人就會在陰氣的侵蝕下大病一場,有些身子骨偏弱的女性,在這裡待長了甚至都會折壽!
“嗯?嘶……這尼瑪是要詐屍啊!”
李沐倒吸了一口冷氣,在巫師之眼被陰氣淹沒的那一刻, 李沐發現前院的陰氣正源源不斷的往擺放在靈棚裡的棺木滲入,而且有著愈演愈烈的趨勢。
“棺材裡的人肯定不是正常死亡,這回可碰見大魚了!”
李沐正想找個人打聽一下,卻見兩個頭纏孝布、手捏煙卷的中年男子來到了不遠處的牆根,開始閑聊了起來,李沐向那邊挪動了一下屁股下的板凳,悄悄的豎起了耳朵。
“這人怎說沒就沒了呢?馮家嬸子今年才五十二歲,前幾天我還看她好好的呢……唉~”一人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將煙屁股扔在地上用腳碾滅。
“怎不是呢!這不病不災的,也沒啥毛病,一下子就不行了……”另一人將煙氣從口鼻中呼出,眼睛四下一掃,然後悄聲問道,“張來,你說這世界上有鬼麽?”
“大林子,你瞎說什麽呢!”那人明顯一個激靈,語氣嚴肅,“現在都啥年代了你還信這個?要相信科學!”
“村東頭趙瞎子說咱們村的地勢不好,煞氣重,容易招惹髒東西!”另一人悄聲道,“馮家嬸子的壽衣是我媳婦給換的,她跟我說馮家嬸子死的時候渾身烏青,一碰都冰的慌,而且眼睛裡只有眼白,可嚇人了!這……”
“行了行了!淨瞎*說,搞的老子渾身發毛,今天老子還得陪著沈峰守夜呢!”那人緊了緊衣裳。
“艸,看你膽小的!我告訴你,我說這些可都是真的,你別不信!晚上你守夜的時候……唉,別走啊你!”
看著那兩人離去的背影,李沐想起了進村時看到的茅草房:“村東頭趙瞎子……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