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第一次沾染了人命,而且還是兩條,不過李沐心中卻出奇的平靜,沒有任何的負擔,感覺跟抹掉兩隻雞的脖子沒什麽兩樣。
想要殺人,就要做好被殺的準備!你傷害我在意的人,我殺掉你,就是這麽簡單!
這兩人死的悄無聲息,而且那時候門窗都是反鎖的,所以李沐並不擔心事情敗露,又有誰會把這兩人的死跟一個孤兒聯系在一起?
完成這一切後,李沐飄然離去,並沒有再去徐傑家——禍根已經清除,而且徐傑身上的鬼氣也被抹去,已經沒有必要再去了。
……
夜深人靜,鬼魅橫行,現在白天和夜晚的差別越來越明顯了,白天陽氣積累回升,適合人類工作生活,夜晚陰氣濃重如潮,陰邪異類如魚得水。
尤其是在醫院、公墓、火葬場……以及殯儀館這類與死人打交道的地方,更是異類們的樂園。
青山市殯儀館,是民政局下屬編制單位,工作人員都是按事業人員分級,如果是正常編制內的員工,工資一般都要比別的單位高出三分之一左右。
而且在殯儀館工作還有著不錯的福利,各種補貼也不會少。如果再算上出差、加班、崗位津貼和這種工作場合內的“紅包”,員工的月收入就更高了。
不過在很多人看來,殯儀館畢竟是屬於陰氣重的地方,每天都要送走不少逝世者,所以八字不硬的人是沒法勝任這份工作的。
所以說,在殯儀館工作的競爭壓力比較低,而且還有著各種各樣的福利,如果不是經常與屍體打交道的話,這裡恐怕會成為熱門的事業單位吧!
劉偉,初中沒畢業就開始出來打工賺錢,後來不知什麽原因就來到了殯儀館工作。
小夥子長的人高馬大,而且膽子也不小,還能耐得住寂寞,所以在殯儀館工作的這五六年裡,劉偉也攢了不少錢。
可惜的是,劉偉年近三十卻一直都沒有結婚,因為每個相親對象在知道他的工作後,都是有著強烈的抵觸情緒,根本就沒有然後。
殯儀館有一個在這裡工作了二十年的前輩,性別為女。從她剛進來工作的時候,她老爸就開始幫她找對象。
她爸說誰要娶了他女兒,一分錢不要男方出,女方還給男方買房、買車,另外還給男方二十萬現金。結果一晃二十年的時間就這麽過去了,還是沒有人敢娶他女兒。
劉偉現在已經二十八了,過了年還要再長一歲,他不想像那位“前輩”那樣專業單身二十年。
而且,最近這半個月以來,送到殯儀館的屍體千奇百怪,有丟零件的、碎屍的、乾屍的、骨肉分離的……
總之,只要是有臉的屍體,死法越離奇臉上的表情就越驚恐,繞是以劉偉五六年閱盡各種屍體的工作經歷都感覺頭皮發麻。
劉偉已經打算好了,等年底結了工資就辭職,然後就找一個正常的工作,像正常人那樣結婚、生子……
劉偉算是殯儀館裡的老人,值夜班的時候還帶了一個組員小孫,可是今天小孫得了急症去了醫院,如今就剩下了劉偉一個人。
夜裡主要的工作就是接收屍體,或者緊急情況火化屍體,接收的,主要是交通事故死掉的,或者急病死掉的。
外面比較亂,殯儀館的生意很是紅火了一段時間,不過現在很少有人在夜間外出,所以除了昨天晚上接收到的三具屍體,今天前半夜沒有任何的生意,劉偉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值班室處於一個夾角的位置,正好位於解剖室和冷藏室中間,前半夜的無所事事讓劉偉昏昏欲睡,手機玩著玩著就打起了瞌睡。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陣深入肌骨的陰冷之氣吹來,劉偉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皮膚受到刺激起了一層小疙瘩:整個值班室都是封閉的,這股陰冷之氣又是從哪裡吹來的?
劉偉緊了緊外套,挪到電暖器的旁邊,即使將電暖氣的功率開到了最大,卻仍然無法阻止那股陰冷之意往骨髓裡面滲透。
“哢……咯吱吱……”
隔壁傳來的三道聲音雖然很輕,但到了劉偉的耳中,卻無異於驚雷炸響。劉偉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人狠狠攥住:前將道是鎖頭遭到破壞、然後冷藏櫃被拉出來的聲音……
今夜在殯儀館值班的就只有自己一個人,那另一個人,是誰?
“喀嗤喀嗤……”
這……
似乎是……
咀嚼肉骨頭的聲音……
屍體冷藏室裡咀嚼肉骨頭的聲音……
是誰???
是人……是鬼……
劉偉的身體僵在電暖器旁邊,即便是那摸起來燙手的溫度,依然無法驅散那徹骨的陰寒。
心臟的跳動密集而沉重,幾乎要從胸腔中炸裂而出。劉偉腦中一片空白,耳中除了自己的心跳聲,再與其他。
“哢……咯吱吱……”
……
“喀嗤喀嗤……”
不過三五分鍾的時間,下一個冷藏櫃被拉出,劉偉心臟又是重重的一跳:我該怎麽辦?報警!對!我要報警!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劉偉顫抖著手指,在屏幕上點了三次才撥通了110,然後將電話貼到耳朵上……
“嘟……嘟……嘟……”
短暫而漫長的等待, 讓劉偉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劇烈的心跳甚至讓他有了溺水的感覺,手心都是虛汗……
終於,電話接通,不過對面清晰好聽的女聲卻讓劉偉一顆心跌入谷底。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
劉偉隻覺腦袋裡“轟”的一下,怎麽可能?110怎麽可能不在服務區,報警電話就算是在沒有話費、手機鎖了屏的情況下,都能撥打出去的!!!
“喀嗤喀嗤……喀……”
驀地,隔壁那道咀嚼肉骨頭的聲音忽然停下,劉偉甚至感覺到了兩道凝成實質的陰冷目光穿透了厚實的牆壁,直接投放在了劉偉的身上。
暴戾而陰冷,沒有任何的情緒,就好像是純粹的負面情緒的融合體,有著一種深深的惡意,劉偉的靈魂與血脈都為之僵硬。
“啪啦啦……”
劉偉一陣的哆嗦,正撥打著報警電話的手機掉落在地上,塑料外殼與地面碰撞,發出的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下是如此的清脆,如此的……刺耳……
不知從哪裡湧現出來的力量,劉偉一步竄到門前,以單身了二十八年的手速將門反鎖,因為劉偉有著預感:如果老實的躲在值班室,或許還有著生還的希望,不過一旦出去了……
“踏……踏……踏……”
緩慢而沉悶的腳步聲響起,每一下都如同鼓槌敲在劉偉的心臟上。
“嗞啦啦……”
忽然,值班室的燈棍閃爍了兩下,然後熄滅,旋即電暖氣也罷了工,現在……停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