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鬼?”
范彥心中一緊,腦海中下意識浮現出褚小天的身影,“不會是褚小天冤魂未散,在這裡報復他人吧?”
想想他又覺得不太可能,如果褚小天真要報復,也會去趙良新的家裡興風作浪,不可能在這裡嚇唬普通人。
“難道說真有其他鬼魂在這裡?”
這條街靠近鬧市區,而且還有路燈的照明,雖然街道兩側氣氛有些不對勁,但比起深夜蒼茫一片的大海上卻好的多,范彥心中沒有半點懼意,甚至還有些小激動。
跨過街道來到對面。
范彥仔細打量了下周邊環境,忽然目光一凝,“這裡似乎就是褚小天當初撿錢包的地方!沒錯了,旁邊有個石墩,當時他就坐在這裡等失主,卻沒想到等來了厄難。”
他抬頭一看,位置正對著芒乾洗店門口。
此刻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借著路燈光線,他能看清乾洗店的門是左右拉開的玻璃門,裡面隱約掛著密密麻麻乾洗好的衣服。
“不是說鬧鬼嗎?怎麽還有這麽多衣服,難道說那些顧客都不敢要這些衣服了?”
范彥心中猜測。
目光移向外面順著玻璃門往上,他忽然看到了一個讓他心中一跳的東西,那是一個裝在乾洗店左上角落的灰色監控器。
估算了一下監控器的監控范圍,他有九成把握它可以監控到石墩所在的位置。
“看來不管這家店是不是鬧鬼,我也必須進去查探一番了。”
他從背包中取出手電筒和鋼管,深吸一口氣,然後來到了乾洗店門口。
咚咚咚~
“有人在嗎?”他邊敲門邊喊道。
手敲在玻璃門上,發出清晰的聲音。店裡靜悄悄一片,沒有燈光也沒有動靜。他輕輕一推玻璃門,門順勢而開。
手電筒在四周掃了一圈,乾洗店外面看著不大,房間卻很深,最外面左右兩側懸掛著洗好的衣服,但沒有套上防塵塑料袋,裡面擺放著幾台乾洗機器,最深處似乎是一個通往二樓的樓梯。
“門沒鎖,玻璃門還算乾淨,店裡沒有灰塵蒙蒙,不像是經久無人的模樣,莫非店老板經常來店裡?但是他為什麽不關門?不怕衣服被偷嗎?還是說老板知道店裡鬧鬼,篤定沒人敢偷這些衣服?”
范彥心中湧起一連串疑問。
“好古怪的衣服……”
目光移向店內懸掛的衣服,只見左側衣服清一色都是深色西裝,右側卻是數十件旗袍,每一件旗袍都被特殊的衣架撐起來,黑暗中若不注意看,就像一排穿著旗袍的女人吊在上面,看得范彥眉心直跳。
看著陰森森的店,他很想退回去問一下周圍人關於這家店的詳細情況,不過想起剛剛在趙記鎖匠鋪吃了個閉門羹,估計就算想問也找不到人。
“隻要找到監控視頻就行,一般小店的監控器都連接在收銀台旁邊的電腦上,收銀台在哪裡?”
范彥握緊手中的鋼管,推開玻璃門慢慢走了進去,手電筒在店裡來回掃射。一會兒後才看到樓梯旁有一個毫不起眼的收銀台。
心情一松,快步朝收銀台走去。
剛走幾步,身後的玻璃門突然輕輕響了一下,在黑夜中格外清晰,是玻璃門自動鎖上的聲音。
“怎麽回事!”
他迅速來到門口,用手推了推玻璃門,果然被鎖上了。
誰鎖的門?!
黑漆漆的店裡沒有半點動靜,范彥一顆心驟然提了起來,
轉過頭去,突然他渾身僵住,一股涼意從脊椎骨衝上腦頂,眼睛死死盯著前方。 離他五六米的遠處,多了一件青花瓷旗袍,旗袍不是掉落在地上,而是憑空立在黑暗的店裡,仿佛有人穿著它站在那裡一樣。
范彥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後背冷汗涔涔,無意識咽著口水。
他用後背盡力推著玻璃門,然而玻璃門紋絲不動,將他關在了狹小的店裡,和一件旗袍面對面站著。
“真的有不乾淨的東西。”
范彥懊悔剛才沒有將暖水袋拿出來,不然裡面的狗血或許可以起到辟邪作用。可現在遲了,不要說取下背包拿東西,他連轉身用鋼管破門而出的勇氣都沒有,隻是僵硬著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就這樣,一人一件衣服對峙了幾分鍾,直到范彥的衣服被冷汗浸濕時,變故發生了……
只見青花瓷旗袍詭異向前平移了幾步。
范彥頭皮發麻,手電筒不敢照向旗袍,燈光朝下垂著,右手拿著鋼管放在自己胸前,露出一個無比難看的笑容道:“那個……那個,你就是老……老板吧?我無意闖入,打攪了。額……你,麻煩你開門,我這就出去。”
旗袍毫無反應, 依然緩緩朝他靠近,范彥總感覺旗袍空蕩蕩的領子上面有一雙冰冷的眼珠子盯著他。他知道這是自己心裡緊張的表現,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亂想。
“你站住,告訴你啊,我又不是沒見過鬼的人!”
范彥臉色難看,聲音蒼白無力。
滴答……滴答……
似乎有滴水的聲音從旗袍下面傳來,借著手電筒的余光,范彥看清旗袍的下面不斷流出鮮血,染紅了地面。
眼見滴血的旗袍就要觸碰到他。
“真以為我不敢砸你?”
雖然心中發毛,但一直在黑夜中開船,范彥的心理本就比普通人強大,加之剛好遇到過褚小天的鬼魂,讓他對鬼的敬畏更少了幾分。
他操起手中的鋼管就砸了過去,這一刻詠春拳早被他拋到了腦後,什麽都比不上一鋼管來得實用。
不知道是被他凶悍的神態嚇到了,還是什麽原因,青花瓷旗袍忽然顫抖了一下,急速朝後退去,鮮血濺得到處都是。
“被我嚇跑了?”
他一臉愕然,心中浮現出一個猜測,莫非這個不乾淨的東西本身並沒有殺傷力,隻能靠環境嚇人?如果他被嚇暈了,或許它就會趁虛而入。
他舉起手電筒,照向退至後面的旗袍。
黑暗中,手電筒的亮光顯得無比耀眼,將旗袍照得發白。
范彥的視線停留在旗袍的上面虛空之處,在手電筒燈光下,那裡有幾根肉眼難見的透明絲線反射出白色的光芒。
“不是鬼!旗袍是被人用絲線操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