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娘的狗屁!這次明顯是有人在針對公司,短短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銀行就調查清楚我們公司陷入危機了?他這是趁火打劫,這是落井下石,不得好死!”施敬天抓起辦公桌上的一個煙灰缸,朝著財務部經理狠狠扔去。
財務部經理避讓不及,被煙灰缸砸中了眼角,頓時鮮血直流。
“滾!告訴銀行的人,錢沒有,若他們想耍什麽陰招,我施敬天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一定要讓他們好看!”施敬天臉色難看之極。
財務部經理捂著眼睛,連忙退了出去。
但緊跟著秘書接了個電話,驚慌道:“施董,有記者來了。”
“哪裡的記者?”
施敬天眯著眼,作為傳媒的巨頭,公司裡有無數的記者為他服務,他從未想到過自己竟然有被記者追上門的一天,而且還是負面新聞。
“是各大網媒的,傳媒的記者基本上都被我們掌控著,即使在其他公司,也或多或少跟公司有點關系,不會在這個時間點過來。”秘書道。
“轟出去!”在施敬天的觀念裡,網媒的記者只能算是編排文字的小編輯,根本不能和傳媒的記者相提並論,他從未將他們放在眼裡。
“施董,他們是跟工商局、稅務局的人一起來的。而且有幾個網站都開通了網絡直播,好幾個記者正在實時直播。”秘書連忙提醒。
還沒等施敬天說話,秘書再次接了一個電話,臉上神色更加難看。
“說吧,又是什麽壞消息。”施敬天眼神變得陰森,盯得秘書心中泛起寒意。
“施……施董,是催債的。”秘書後背出了身冷汗。
“銀行不是打過電話了嗎?難不成他們已經派人上門來了?”施敬天額頭青筋冒出。
“不是銀行,是我們的供應商。到目前為止,我們已經接到了全國各地三十多通供應商的催債電話,讓我們盡快結清債務。”秘書道。
“呵呵呵,都在半夜,都在這個時間,全部都知道了施家的危機,全都撲上來了,這是置我於死地啊。”施敬天忽然哈哈大笑,臉色變得扭曲,“散了吧,別開會了,開會也沒用,你們這幫廢物一定也想不到辦法,徒然浪費時間。”
將所有人趕出會議室後,坐在原地,臉色變幻莫測。
大約過了幾分鍾,他才從身上掏出手機,翻到一個號碼打了過去。
然而電話裡很快傳來關機的提示音。
“您不是說過24小時不關機麽?呵呵。”
施敬天自嘲一句,再次撥通了另外一個電話,卻發現依然是關機狀態。
接連打了數個電話,無一打通。
“真是諷刺啊。”
他看著手機裡面一連串的電話號碼,嘲諷之色顯露無疑。將一個個以前視若珍寶的聯系方式全部刪除。
直到最後一個號碼的時候,猶豫半響,最終還是按下了撥通鍵。
電話打通了……
他的心猛地跳動了一下。
鈴聲響了三遍後,電話被接通。
“董老,求您幫幫我。”施敬天深吸一口氣,開口道。
“小施啊,剛才打了不少電話吧?”電話裡傳來一個蒼老卻中氣十足的男子聲音。
“八個電話,全部關機。”施敬天道。
“其實我也準備關機睡大覺的,只不過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我猶豫了好久,還是改變了最初的注意。”董老歎氣道。
“董老,到底是什麽人在對付我?連您都感到為難?”施敬天一顆心猛沉。
“是什麽人我就不說了,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你最近是不是抓了什麽人?趕緊放了吧,不然施家怕是完了。”董老隱晦道。
“抓了人?董老,您能不能再說詳細點?”施敬天一愣,實在不知道自己抓了哪個有大背景的人物。
“我只知道是個女子,其他我也不清楚。好了,言盡於此,我要睡覺了。”說完,董老就掛了電話。
而施敬天去愣在原地。
施家掌控著一個龐大的集團,每天都會抓不少不開眼的人物,而最近抓的人卻僅有一名女子,她叫燕冰冰。
他的手開始顫抖,手中的手機吧嗒一聲掉落在地,神色變得猙獰。
“范彥!原來我還是低估了你,你不僅能對抗血屍人,還能覆滅施家。但是現在傑兒已經廢了,我還能有什麽顧忌?沒想到你如此看重燕冰冰,莫非她是你的姘頭?那我就讓她死的很淒慘,哈哈哈……秘書!”施敬天大喊。
秘書推門而進。
“告訴方總,讓他將昨天請來的女子,按公司最嚴厲的處罰條例處置,立刻!馬上!”施敬天咆哮。
秘書不清楚施敬天的話意味著什麽,不過還是恭敬答應,轉身離去。
但就在她要走到門口的時候,施敬天突然叫住了她。
秘書轉過頭,便見到施敬天臉色陰晴不定,半響後才低沉道:“剛才的話你就當沒聽見,馬上通知方總,立刻以最高規格接待昨天請來的女子。另外立即讓公關部草擬一份道歉內容,道歉內容就說一切都是誤會,我們一直當燕冰冰是施家最尊貴的客人。然後在報紙、網絡、電視等所有媒體發表道歉聲明,保持三天。最後,針對范彥的所有懸賞全部撤回,準備一架飛機將少爺送往美國。”
“好的,施董。”
秘書恭敬離去。
施敬天呆呆站了半響,頹然坐在椅子上。
他終究不敢魚死網破。
現在醫學那麽發達,就算自己的獨子被割了那玩意兒,但自己並不一定就會絕後。只要有一線希望,他就不敢放棄。
一個多小時後,秘書去而複返。
“施董,我按照你的吩咐辦完事後,所有針對施家的攻擊全部都停止了。工商局、稅務局已經退走,銀行也說貸款可以繼續按合同進行。至於供應商那邊,也已經偃旗息鼓。只是目前我們的股票已經跌了28.6%,公司價值縮水將近1/3,若不是美股已經停盤,恐怕這個數據將會更大。”
“行,我知道了。”施敬天無力擺了擺手,身心疲憊,一夜似乎蒼老了十歲。
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東邊的天際已經出現了一絲魚肚白。
而遠在尾市的街道上,一輛出租車在空曠的道路上疾馳。
范彥正在趕往南岸港口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