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初兒的樣子和她的閨中好友周順昌的女兒周佩鸞完全重合!高慧娘真不敢相信這世上初兒雙胞胎之外還有如此想象的人!
不過好在她素來冷靜,一驚之後,馬上恢復鎮定——她很清楚眼前的人兒肯定不是周佩鸞,只是從她臉上的那份生疏她就知道。
“怎麽會這麽像?怎麽會這麽像?”心裡依然是震驚著,高慧娘上前給張初兒行了個禮:“慧娘見過姐姐。”
張初兒也在打量著高慧娘,高慧娘剛才的驚訝與現在眼神的遊移全部羅子啊了她得眼裡,當然在她心裡升起的是另一番心思:高慧娘的震驚她覺得是因為她得美貌,當然看著高慧娘芊芊青竹、高姐典雅的模樣,她有覺得有些不自信;而高慧娘遊移的眼神在她眼裡變成了忐忑,只有做了壞事才會忐忑,這讓張初兒心裡疑竇重生……
但表面的功夫張初兒還是會做的,心裡雖然是又酸又惱,但張初兒表面上還是平平靜靜的側身還了個禮,淡淡的說道:“見過妹妹,不知你是。”
“今日我和爹爹特地來謝沈大人救命之恩。”說著高慧娘盈盈再拜。
而這事高攀龍也從一側上前拱了拱手,歎道:“非是沈大人,我父女武葬身之地矣。”沈清平不在,他也不奧說什麽,說罷深深一躬。
張初兒沒想到沈清平居然把高攀龍也救了……但她也不知道這種情況該說什麽,因此也只能含糊的說道:“大人言重了……大人請裡面坐。”
同時她心裡腹誹著:“這是來報恩的了,怪不得帶女兒來……哼!”、
而沈清平不在,固於禮節高攀龍自然不會入內,因此他拱了下手,說道:“不了,既然沈大人不在,就不打擾了,氣囊你轉告沈大人,高某改日再來拜訪,些許薄禮,還望不棄。”
“還來!”
張初兒心裡嘀咕了一聲,對於禮物什麽的自然也不想要,因此推脫道:“高大人客氣了,禮物奴家是萬萬不能收的,家夫曾經交代過禮品已給不收。”
“這個,姐姐,我們父女只是聊表心意,還望姐姐收下,不然我心難安。”高慧娘在一旁勸道。
“心意領了,回頭我會稟告家夫,禮品是真的不能收。”
如此想讓了一陣子,見張初兒堅決不收,高攀龍隻好作罷,隨後告辭而去。
“倒是個正當人家……會兒讓你剛才怎麽了,吃驚什麽?”
上車後,高攀龍感慨了句,隨即向高慧娘問道——剛才高慧娘震驚的樣子他也看在眼裡。
“回爹爹,孩兒只是奇怪,這天底下居然有如此想像的人,那沈夫人居然和佩鸞長得一模一樣,孩兒初見還以為是佩鸞呢。”高慧娘答道。
“哦?”
周佩鸞是閨中女兒,高攀龍自然沒有見過,但以他的年齡,經多歷廣,卻是知道很多人販子專打富貴人家女兒的主義,因為富貴人家的女兒大多數美貌,從小認真調教,或貨於青樓,或或於大戶人家為妾,以得高價,但是他卻沒聽周順昌說過他有什麽丟失的女兒,而且這種事情他也不好問,因此隨意的說道:“你回頭暗暗問問佩鸞就是了。”
“嗯……佩鸞正約我到蘭亭社玩兒。”
官宦之家的沒出閣女子,閑散無聊,平時日便結為詩社以散心,做些詞曲、顯擺下針繡、自製的胭脂、水粉什麽的,而這樣做其實而很和大人們的心意,小女兒間的交流本來就能間接地促進大人們之間的關系,而且還有另一個作用,那就是可以直接觀察小女兒們得模樣以及脾氣心性,為提親做準備。
當然這些都是大人們暗地裡的心思,
不會拿到明面上去說,高攀龍對此也沒什麽意見,甚至很是支持——這樣也好顯示他的家學淵博,因此他隨意的‘嗯’了一聲,便開始閉目養神。……
於是同時沈清平正與徐光啟寒暄著……
“初陽(孫元化字)多次對老夫言元德乃少年俊才,真果如是!”震驚於沈清平的年輕,徐光啟讚道。
“徐大人過獎了,大人學貫中西,蜚聲海內,今日得見,幸何如之!學生在此還要多謝大人的引薦。”
沈清平說的是徐光啟在孫元化跟前引薦他的事情,這事孫元化已經對沈清平說過,當然他的話是徐光啟慧眼識人,他不如也,而實際上沈清平在遼東的崛起,徐光啟功不可沒。
而徐光啟自然聽出沈清平話裡的意思,他年長識多, 學術的修養也讓他心胸豁達,既不張揚,也不自謙,而是捋了捋花白的胡須自讚道:“哈哈,沒想到老夫竟有伯樂之功,但鋒錐在囊,還是元德你鋒芒難擋,老夫不過是得先眼之機。”
想著自己竟然從一個小小的彈簧上看出一個人的不凡,徐光啟柑橘額也是滿驕傲的,而沈清平聽此感覺上也是如沐春風。
待坐定之後,徐光啟也沒有像腐儒一般寒暄,而是直奔主題的說道:“初陽把你的手稿抄錄了一份給我寄來了,以符代字,一目了然,言簡意賅,大道至簡,強老夫多矣,只是為何混亂。”
沈清平的手稿裡含有諸多物理的知識,而且數學和幾何混雜在一起,所以顯得很混亂,但這是由遼東匠戶們的素質決定的,因此沈清平微微一笑道:“回先生,只因是在火器營中,學生只能撿對他們有實用的傳授,後來有收了幾個小徒,有整補了些。”
“哈哈,原來如此,元德真是用心良苦……不知元德以為西學與儒學相比如何?”
這句話考校的是沈清平的見識!
他想知道沈清平對西學是出於興趣,還是真正看到了西學的作用。徐光啟學貫中西,對西學和國學的認知自然是有杆秤。
但是沈清平卻知道徐光啟其實也被局限於當時的時代,對於西學的認知頂多是師夷長技,心中對大明泱泱大國的地位是不動搖的!
而對於國學的認知,他畢竟是一個士大夫,身在其中,在思想上他還沒衝破君君臣臣的那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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