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們綁起來問問。”

　見此沈清平一邊喝著，一邊走了過去——既然這高慧娘沒有問題，那麽這兩人一定有問題，而才邁步，沈清平就停了下來，轉頭向高慧娘問道:“你可知道這兩人是什麽人?”

　沈清平感覺高慧娘會謹慎，也許會隱瞞，果然下一刻高慧娘搖了搖頭，見此沈清平給趙武丟了個眼色，示意趙武看見她——現在沒見到孫承宗，沈清平並不能確定高慧娘身份的真假，也不會完全聽信高慧娘的一面之詞！

　丟完眼色之後，沈清平正想下去，而就在這時高慧娘開了口:“他們，他們亂殺人。亂殺百姓！”說完她身體索索發抖。

　而就在這時，只聽下面一人‘嘿嘿’笑道:“兄弟、兄弟別綁，俺是江東毛都督麾下，咱們是自己人。”

　“江東軍?！”

　沈清平微微一愣，沒想到這些人居然是毛文龍的人。但沈清平依然不會相信那人的一面之詞，於是繼續問道:“我怎知你話之真假，你有何證明?”

　“李九成將軍那裡有毛都督給經略大人的信，李將軍馬上就來。”

　從沈清平一夥人的動作裡那江東軍也感覺出沈清平他們好像相信了他們一些，心裡有些放寬，嘴巴也靈活了很多，也稍稍的透漏出了有用的信息。

　而那江東軍話音剛落，東邊又‘噠噠噠’的傳來一陣馬蹄聲，聽馬蹄聲感覺人不是很多，而且直覺上柑橘嗯啊關東軍說的是真的，因此沈清平沒有躲避……片刻之後四騎出現在眾人的眼前，緊接著就聽一道尖亮的豺聲:“這不是二狗子他們的馬嗎……”

　說話之間那人勒轉了馬頭，四下瞭望。隨即看到了沈清平他們。

　而沈清平卻突然憤怒了，因為他看到了那人身後三騎手裡拿的成串的鮮血淋漓的人頭……之所以憤怒不是因為血腥，廣寧城的那場大戰已經讓他對血腥適應了些。

　他憤怒是因為人性！一個來自後世靈魂的人性！

　因為沈清平很清楚這是殺良冒功——很顯然後金兵現在都在塔山，沒有這麽多後金兵讓他們去殺，並且送去哦很清楚後金兵的戰力，只怕以這區區六人也殺不了那麽多！

　而從歷史中，沈清平也清楚關東軍向來有殺良冒功的傳統，《明季北略》曾經記載:遼民苦虐於北，時欲竄歸中朝，歸路甚艱，百計疾走，數日方抵關，文龍必掩殺之，以充虜報功……

　對於毛文龍和江東軍，沈清平有自己的看法，他不否認毛文龍的功勞，以及江東軍的作用——像是一把尖刀很插進後金的腹部，掣肘之下，幾時候進不敢原形，也分擔了寧前軍的壓力。

　但是對於江東軍的做法沈清平不敢苟同，實際上在這些人說是兵，但只能說是兵痞，純粹為錢為權而已，這些驕兵悍將在毛文龍死後幾乎都投降了後金，比如孔有德、李應元、尤得祿等。

　而在這一刻沈清平明白了高慧娘索索發抖的原因，也隱約明白了袁崇煥後來殺毛文龍的原因……

　而在這一刻沈清平已經不再是熱血激昂，但他的心裡卻是殺機頓起:一是因為來自後世的良心，不允許這種血腥的無辜無處可報;第二卻是來自良心深處的而冷靜的思考。

　對於殺良冒功，卻也並非是江東軍獨有，以前寧前軍也有不良軍人暗暗做，猖獗是發展到會結後金錦毛鼠辮子的各所爭之，而孫承宗來到後，整頓軍務第三條就是殺良冒功者斬！

　江東軍雖然不是寧前軍，但在寧前軍的地盤上殺人去冒功一樣當斬，而如果孫承宗光明正大的斬了，毛文龍一定會認為孫承宗是在故意落他的面子，而毛文龍為人驕恣，後果怎樣不好說，但以後一定不會好而孫承宗出號關系是一定的，這不利於抗金大局;而如果孫承宗不殺，有令不行，就損耗了孫承宗的威嚴！

　“毛文龍雖然不該殺，但他手下的這幫人卻該整，這合適讓我來吧，別難為孫大人了，也給毛文龍提個醒。”

　想到這裡沈清平暗暗捏緊了手中的匕首。

　而就在這時，那為首的李九如已驚帶著三個人來到了請沈清平跟前，見到沈清平和曹變蛟等人，見沈清平隱隱居中，又掃了眼蹲在地上。被刀叉壓脖的兩人，然後一雙蜂目閃耀著凶光，拱了拱手說道:“在下乃是江東軍毛都督麾下守備李九如，不知兄弟是寧前軍哪位?”

　“在下乃是寧前軍火器營都事沈清平，哈哈，原來是李將軍，久仰、久仰。”沈清平一邊說著，一邊熱忱的迎了上去。

　“沈清平。”

　聽到沈清平的名字李九如微微一呆，但隨即‘嘿嘿’笑道:“這真是有緣千裡來相會，不瞞沈兄弟我來寧遠是奉了都督的命，想你來要幾塊鋼絲網的……兄弟的大名可真是傳遍九邊，不知我那兩個手下如何得罪了兄弟，可否放了?”

　說著，李九如側身往那兩個士兵身上一指，同時他感覺這事應該能成大半，因為從沈清平的言語上他沈清平是個知深淺。懂進退的人——聽到自己的官階比他高。立刻露出了笑臉。

　按照他歷來外出辦事的經驗，越是這樣的官員就越好辦事，除了在銀子上吃虧些！

　而沈清平聽此微笑道:“可以可以。”說罷，狠狠的眼色給洪衝山。

　洪衝山好和曹變蛟本來看著李九如手下提著的人頭心中正在惱怒，而看到沈清平的前倨後恭更是怒上加怒，正想發作，但看到沈清平眼色裡的那一絲冷色，卻讓他們微微一愣。

　而就在這時，李九如指著高慧娘色目迷離的說道:“此女乃我逃跑之家奴，還望沈都事歸還，李某定有厚報。”

　說著，李九如指了指身後隨從手提的人頭，對著沈清平笑了笑，笑容帶著心照不宣的味道。

　“可以。”沈清平繼續笑道。

　“我不是！我是……”沒想到事情如此峰回路轉，看著沈清平的樣子，高慧娘的心裡涼徹心骨，但還是倔強的反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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