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後,午夜時分,克哈行星各處的執勤守備部隊陸續完成換班,自然,這其中也包括之前收到訊息的那五名不起眼的軍官。
而後,已經可以自由活動的他們先是如平時一般返回自己的住處,在自己的私密空間之中取出藏起來的一個沒有與網絡連接的個人終端,啟動了上面的解碼程序,將之前自己記下的密文輸入進去。
幾分鍾以後,在各自不同的解碼算法的作用下,他們陸續得到了自己應該接收到的訊息內容。
“密令:@R*JJ......”
“一層密鑰:V@YIB......”
“二層密鑰:NU%B......”
......
在這之後,兩名訊息內容在解碼隻後仍然全部為亂碼的軍官便如往常一般進入了休息,而另外收到的訊息內容在解碼後在亂碼前包含文字抬頭的三位軍官則喬裝打扮離開了各自的住處。
使用偽造的身份,搭乘數種不同的交通工具,繞了許多條多余的路線,在大概一個多小時以後,這三人聚集在了城區之中某個沒有掛牌的地下酒吧,在一間昏暗狹小的包房內接上了頭。
通過複雜的暗號確認對方的身份以後,其中兩位軍官拿起桌子上的紙筆,將自己收到的兩層密鑰寫下來交給持有密令的第三名軍官,隨即一言不發地離開了這裡,返回了自己的住處。
在這一過程中,前兩人均未看見對方所寫下的內容。
而後,留在包間內的軍官打開了牆上的一個暗格,取出其中那個同樣沒有連接網絡的個人終端,啟動其中的解碼程序,將密令和兩層密鑰一字不差地輸入其中。
幾分鍾以後,一條內容清晰明了的語句出現在屏幕上。
“命令三號,於交接當日伺機對地球艦隊展開攻擊。”
默默地注視了這條命令好幾秒鍾以後,這位軍官方才刪除了所有內容並將程序界面關閉,然後將個人終端關機並放回原處,將一切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自然,之前記錄了密鑰的紙張也被他燒成了灰燼。
之後,這位軍官便也離開了這裡,返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之中安然睡下,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自始自終,他都沒有發現,一雙隱藏在暗處的眼睛,已經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整個過程。
另一邊,在皇宮頂層的辦公室中,尚未休息的瓦倫裡安正盯著屏幕上顯示的消息,面龐上流露出難以掩飾的疲憊,只有明亮的雙眼能讓人感受到他與之截然相反的精神狀態。
就在這時,一陣艙門開啟的聲音突然響起,隨後便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聽到這些,瓦倫裡安從沉思之中驚醒過來,並在抬頭看清來人以後起身迎了過去。
“陛下,你找我。”走進來的馬特敬禮道,“是諾娃和歐蘭那邊有結果了嗎?戴維斯將軍打算如何進行破壞行動?”
“沒錯,戴維斯將軍已經開始行動了。”
瓦倫裡安點頭示意一下,引著馬特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從茶幾上的盒子中拿起一支雪茄剪好遞給對方,然後自己拿起一支剪好點燃,將火機遞了過去,隨後深深地吸了一口,這才繼續往下說去。
“采取的手段也並未超出我們的意料,她命令一個代號為‘三號’的人,在後天交接的時候伺機對地球艦隊發起攻擊。”
“很普通的手段,但卻也十分有效。”馬特點燃自己手中的雪茄,皺著眉頭說道,“一旦在交接過程中出現這種情況,後果要遠比直接和地球遠征軍對抗更為惡劣,即使是沒有給對方造成損失,
和平的大門恐怕也會徹底地關閉。”“沒錯,馬特,我也很清楚這一點。”瓦倫裡安點點頭,“在帝國的實力相對弱小的情況下,我們的處境自然也十分被動,因此,我們必須阻止戴維斯將軍的計劃。”
“所幸,歐蘭和諾娃已經抓住了他們的尾巴,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很快就能查清‘三號’的身份,而據我估計,這個人應該就是之前戴維斯將軍所率艦隊在被拆分重組以後,仍然擔任艦長職務的幾人中的某一位。”
“的確,這是最可能的情況。”馬特讚同道,“艦長以上的高級軍官都是值得信任的人,艦長以下的中低層軍官則很難造成太大的破壞,而且只能看作是某些激進分子的自發破壞行動,唯有艦長這一級別,既能造成較大的破壞,又很容易被認為是帝國授意的行動。”
“既然如此,陛下,只要讓諾娃繼續追蹤對方確認其身份, 然後在交接儀式之前一段時間控制住對方的艦橋,我想,這對這位精銳的幽靈特工小姐來說應該很容易,這樣一來,一切就可以順利進行下去了。”
聞言,瓦倫裡安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低頭狠狠地吸了幾口雪茄,直到忍不住咳嗽幾聲,才抬起了臉色精神不少的面孔,看向對面的馬特。
“這裡有一個問題,馬特,戴維斯將軍沒有和我父親聯系,她自己便做出了決策。”
“按照常理推斷,戴維斯將軍應該不會這麽做。”馬特思索著說道,“不過,從這麽晚才下達命令這一點來看,她很有可能是因為時間不夠才擅自做主的。”
“這麽說,我們還弄巧成拙了?”
瓦倫裡安自嘲地說了一句,隨即陷入沉默之中。
片刻之後,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狠狠地將才燃掉了少部分的雪茄按滅。
“馬特,我決定暫時剝奪那幾位原戴維斯艦隊的艦長的指揮權,按照我估計,她現在能聯系上的人不會超出這個范圍,以我父親的多疑性格,他肯定不會將其他的暗子告知給她。”
“因此,如果‘三號’確實是其中一位,在其無法完成任務的情況下,戴維斯將軍就很可能聯系我父親,讓我們有機會追查到後者的下落。”
“你確定要這麽做嗎,陛下?”馬特沉聲問道,“的確,直接對所有有嫌疑的對象下手不會引起對方的懷疑,但這樣仍然會使剛剛稍微可控一些的風險重新變得不可預測,這樣做真的合適嗎?”
“或者說,殺死你父親,對你來說就真的這麽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