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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太上皇》第41章:道君能治
  與後世,汝妻汝女吾養之的調笑之語不同。衛子揚的這一句話可是很重的,這個時候的女娃子可不是什麽稀罕東西,隋末戰場上關中漢子死在疆場上的不知凡幾,寡婦女娃子多得是。

  而衛子揚家裡也不是什麽豐厚人家,而是和他王瓜一起逃難來到長安,來到翠華山的。

  一張嘴,就是珍貴的糧食。

  ......

  一路小跑,衛子揚和王瓜喘著粗氣來到衛家村。翠華山本來就無人家,這些都是最近遷過來的流民,所以房子也修的極為簡陋,茅頂蔽室,屋舍相挨的極為緊湊,一大片一大片,逼仄的通道就是分割各村的界線。

  衛家村乃是六十戶人家結廬相連,鄉黨間也好抱團取暖。

  朝東的狹道最邊上是柳家的屋子,新建的茅草屋還未除去濕氣,再加上秋露,接近時就覺突然一冷。

  他們小跑過來身體正熱乎,絕不是因為此地陰冷的環境,而是裡三圈,外三圈圍的密密麻麻的人群,不禁有本村的,也有鄰村好奇的人,比肩繼踵,竊竊私語。

  衛子揚心底一沉,他心急想要進去,柳家少年和他也算是逃難的兄弟,可他試了幾次還是沒能擠進去,他的眼睛一亮,將王瓜的胳膊高高舉起,窄袖自然垂落,那紅斑自然而然的顯露了出來。

  “這裡有得了疫病的人,不想得病的趕緊讓開。”

  這個原地炸彈果然奏效,村民唯恐避之不及,離王瓜三丈范圍的人接連恐懼後退,就連修建簡陋的版築也坍塌了不少。

  在人群露出的寬敞縫隙中,衛子揚終於看清了裡面的場景,穿著褐色衣服,帶著青紗帽的郎中面帶憂色,拿著水火棒、腰間挎刀的縣吏神情戒備,眉宇間有著嫌棄之色,肩膀不住的往外靠攏,還有幾位和他頗為熟絡的鄉吏。

  而在屋舍裡面,柳家少年面色蒼白,臉上、背上、胳膊...皆有著細密的小紅點,和王瓜身上的如同一轍,因痛苦掙扎佝僂著身子,不時的咳嗽幾聲。

  “大夫,敢問柳三兒可否有救?”衛子揚上前詢問道。

  郎中低著頭沉思,聽到有人問話下意識的擺擺手,回道:“得了天花,基本是沒救了。”

  “天花?”衛子揚失聲驚道。

  人群頓時又向後退了一大步,少數人甚至已經跑回家,不想待在這個是非地,而更多人因為心中好奇伸著腦袋,退著身子仔細捉尋每一句有意思的話,幾個膽小的婆姨立刻大聲的嚎叫起來,被臨近的親人掐著嫩肉之後才吧唧嘴意猶未盡。

  而王瓜已經癱坐在地,目光再次陷入了呆滯...

  郎中臉色陰沉的看著衛子揚,臉上不斷現出懊惱之色,對著鄉吏問道:“此人是何人,冒冒失失的,天花非同小可,不能大肆宣揚,老夫唯恐百姓聽到天花流疫四處慌亂,所以才...哪知...”

  相熟的鄉吏連忙上來告罪,說道:“徐太醫勿惱,這是衛家村的村胥衛子揚,平時也是十分聽話,想來是因為聽到天花這兩個字有些驚慌失措,因此大聲說出了。”

  徐太醫頷首點頭,衛子揚這個名字似乎曾經在長安市集傳聞中聽過,不過忘記是哪裡了,冷哼一句說道:“再有下次,休怪老夫無情。”

  鄉吏訕笑幾句,走到衛子揚那邊,擋住徐太醫視線,用腳輕輕地踢了幾下衛子揚。

  “某...只是太過心急,對不起太醫,不敢再有下次。”衛子揚黝黑的臉漲的通紅,

像一顆熟透的杏子,結結巴巴道:“某的兄弟王瓜似乎也得了這害人的天花。”  徐太醫聞言著急的走出屋舍,急忙的問道:“誰是王瓜?”

  “瓜慫!”衛子揚拍了一下王瓜腦袋。

  王瓜點點頭,內心的膽怯浮現在這個關中漢子的臉上,他像一隻被嚇壞的鵪鶉,縮緊羽翼,顫抖的舉起他滿是紅斑的手臂。

  “是天花無疑,準備後事吧。”徐太醫憐憫的看了這個樸實的漢子。

  王瓜連癱坐在地上的力氣也沒有了,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呼吸頻率的急速加快讓他感覺大腦一片空白,這樣其實挺好的。

  直到一個帶著奢蘭香氣的女子跨過他橫攔大門的身體,用嬌柔的聲音一字一腔的說道:“徐太醫,此事未必,道君說了他有辦法能救治。”

  “道君?”鄉吏和衙役愕然了,他們從未聽過這世間有人敢自稱為“道君”這個封號的。

  君者,治辯之主也——《荀子·禮論》

  君也者,掌令者也——《春秋繁露》

  君這個字的意義太過重大,更何況是道者之君呢?即使是張道陵這個正一真人在世,恐怕也不敢就直接稱自己為道君,那是犯忌諱的事情。

  在南朝的《登真隱訣》中這樣寫道:“三清九宮並有僚屬,例左勝於右,其高總稱為道君, 次真人真公、真君。”

  “畫屏姑娘,你過來些...”徐太醫驚喜道,出了皇宮能在這荒僻山野間碰到一個熟人也是值得欣喜的一件事,他指著躺在床榻上的柳三兒和癱軟在地上的王瓜,說道:“畫屏姑娘,還是離他們遠一些,你這等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更容易沾染疫病,到時候只能像他一樣等待老天爺開恩。”

  衙役和鄉吏聽到徐太醫這溫和,充滿關心的話語,不由的猜測起來這畫屏姑娘到底是何許人?

  要知道這徐太醫可是太醫署的太醫令,位居正四品,雖然手裡並未掌握實權,可對於這些毫無品級的’吏‘來說,確實大的沒邊了。

  畫屏白皙的臉上露出淺淺微笑,如香蘭般引人神往,旁人蕩漾的心如屈原《湘夫人》寫的“沅有芷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

  她蔥白的指尖指著柳三兒,淡淡說道:“徐太醫你莫不是忘了,前些日子道君用發霉的饅頭救了三皇子嗎?道君自有此等本事,不是你等可以枉加懷疑的。”

  “不可能,這天花自古就是絕症,除非病患自己熬過。”徐太醫自喃的搖搖頭,可是很快又不堅定了,心裡暗忖道:“當日道君能用發霉饅頭的藥理救治三皇子,也言明蛇毒食腹無毒也,莫非......“

  徐太醫抬起眼直視畫屏,暗含期待了。

  PS:在宋徽宗的時候,因為宋徽宗信奉道教,於是自封為道君皇帝,皇帝往往自稱天子,上天之子的地位和道君的地位相等,由此可見,道君這個稱呼的貴重!推薦票啊!要裝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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