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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太上皇》第96章:教育才是1國之重!
  古代士子學習通常有兩個過程,先是在私塾上學,等到了一定的年紀,就開始遊學。

  而在醫學院的士子,除了本地人之外,其他人都可稱之為遊學。

  古人常言:“父母在,不遠遊。”這句話的意思不是孩子出門浪蕩,而是出外遊學長見識。

  求學的士子家境好些還算罷了,若是家境不好的,那麽如同宋濂《送東陽馬生序》中描述自己那樣。

  “負篋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窮冬烈風,大雪深數尺,足膚皸裂而不知。至舍,四支僵勁不能動,媵人持湯沃灌,以衾擁覆,久而乃和。寓逆旅,主人日再食,無鮮肥滋味之享。”

  在桃李閣中的老師,一部分是孫思邈的弟子,教授學生醫術,另一部分則是當地鴻儒或者對儒學有造詣的寒門士子。

  他們學有所成,但如同馬周一樣,苦無上進之路,只能空度半生,滿肚子的學問毫無用武之處。

  “要是某的弟弟,當年要是有這種條件,也不至於客死異鄉。”

  一名年紀大些,雙鬢已斑白的大儒,噙著眼淚,語氣抽噎。

  他的弟弟就是身上沒錢,看不起病,吃不起幾口飯,只能在客舍死捱著,沒曾想,越是捂住被子,反倒越是冰涼!

  “當年我等求學多麽艱難,斷齏劃粥,每到飯點肚子就咕咕的叫,若是春夏還能灌些涼水,可若是秋冬……”

  “那就只能捂著被子,在廟寺捕些鳥雀,拔毛吃肉……”

  幾名桃李閣的老師頓時議論紛紛,談及以往年輕的苦日子,無一不是滿襟淚水。

  年輕時候熬的落下了毛病,以至於他們身上帶些風濕痛什麽的,每到雨雪天氣,關節就會生痛。

  “我等代學院學生拜謝院長恩德!”幾名老師互相看了一眼,起身同聲道。

  其他老師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也一同起身,再喊了一遍。

  “無事,貧道添居醫學院院長,然而醫術沒有孫道長及其弟子高明,學識沒有在座大儒深厚,所依賴者不過是些許權勢、金錢……

  這些錢財,再多的話也不能使我快樂分毫,而給學生,卻能解燃眉之急,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李淵歎了口氣,或許因為他前世也是個窮學生,所以聽到周寒的事情就有點心裡感觸,才會有提出種種針對貧寒學子的措施。

  況且大唐之所以讓無數人掛戀,不僅是因為它的赫赫軍功,還有它無可匹敵的文化繁榮和自信。

  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

  從日苯、安南、暹羅等東亞各國派來的遣唐使,他們不僅迷戀大唐的繁華,更迷戀唐人開放包容的文化。

  而這種文化自信就是由戰無不勝的軍隊以及高唱唐詩的士子們組成,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盛唐……就是這麽自信!

  豈是弱宋丞相韓琦坐在酒樓上,笑道:“東華門外以狀元唱出者乃好兒郎!”

  “盛唐的繁華,就由某添磚添瓦吧。”李淵心裡默默說道。

  教育永遠都是一個民族崛起的保證,十九世紀的普魯士加入反法聯盟被拿破侖打敗後,割地賠款,但是就在這種條件下普魯士普及了義務教育,成立了柏林大學。

  據說當年普魯士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皇室也生活的很拮據,但依舊將一部分皇宮用於教學……

  二戰前,柏林大學可以說是世界學術的中心。1901年有了諾貝爾獎,到1948年柏林大學被分割前,

47年間,柏林大學產生了29位諾貝爾獎得主,這在世界上是罕見的。1901年第一個諾貝爾化學獎就授予柏林大學荷蘭裔教授雅可比·亨裡修斯·凡霍夫,化學動力學定律是他發現的。  愛因斯坦、普朗克、馮·諾依曼、黑格爾、叔本華曾在此任教。馬克思、恩格斯、費爾巴哈、玻恩、赫茲、海涅、俾斯麥、舒曼等諸多名家均在此求學。

  當年的日苯也是這般,不論是美國黑船事件導致明治維新,還是二戰後的廢墟,日苯這個民族寧願政府官員吃不飽飯,也要將GDP的百分之二十劃分到日苯國民教育。

  這下有了日苯幾乎每年都要獲得一次諾貝爾獎。

  哪怕李淵心裡對日苯感到厭惡,但也不得不說,他的心裡也十分佩服這個民族,簡直太可怕了。

  “不過……某記得日苯在隋朝就有遣隋使了,看來需要想點辦法了……”李淵心裡暗暗道。

  “院長,這是周寒的投書,您還看不看了?”

  馬周抬頭看了一眼太上皇,怎麽感覺太上皇這時候有點怪怪的,那笑容……似乎有點邪惡?

  “難道某看花了?院長這麽德高望重的人,不可能……不可能……”

  ……

  聽濤閣。

  周寒手捧一卷經書,表情淡然,似乎各種驚濤駭浪拍打過來也鎮定處之。

  不過細心的同窗早就發現他跪坐的雙腿不自覺的顫抖。

  盡管顫抖的頻度很小,小到看他緊握書卷的書似乎如同鐵鑄一般,紋絲不動。

  “周兄,你就一點也不擔心,要知道先前那些同學的投書幾乎都被打了下來,只有劉繼、鄭側兩位同仁才獲得了獎賞……”

  “就周寒?他一個連飯都吃不起的寒酸貨, 恐怕五經都沒背熟,哦,對了,你說那卷軸都五文錢呢,說不定是他偷的!”

  “你這麽說,我想起前些日子倒是丟了一支筆,還有一塊上好的墨。”

  “胡說,周兄豈是那樣的人,周兄雖然貧困,但君子餓死事小,失節事大,難道諸位忘記了前幾日周兄在課堂餓昏了嗎?”

  “汝等實在妄言,雞腸小肚之輩,那塊墨明明是你自家用了,非要挑釁……”

  ……

  “看那裡,馬先生走過來了,他的臉上掛著喜意,莫非……”

  “莫非……”周寒也睜開了眼睛,盡管心裡一直告訴他要堅強,要堅強,但事關今後求學路程,他怎麽能做到心裡毫無波瀾呢?

  聽濤閣,外面士子的譏語是波濤,而何處是靜室呢?

  在洛陽運河船艙上卸貨的大狗剩子,指著黝黑背脊上的傷痕,那裡有一塊深凹下去的部位,行醫的郎中說骨骼已經變形了。

  大狗剩子摸著六歲小狗剩子的腦袋,露出了憨厚的笑容,開口說道:“狗剩子,這是俺最後這一次叫你,俺找了徐算卦的做你的先生,他寫的一首好書信,給你起了個名子,叫周寒……

  俺沒啥子文化,只知道狗剩子從你爺爺那輩就叫到了我這輩子,只知道彎下腰多了……這脊梁再也不能直起來了!”

  小狗剩子怯懦的看著大狗剩子佝僂的背部,被貨物壓下的脊梁骨。

  “姓周名寒。”徐算卦用手捋了捋胡須,笑著開口道:“寒字,易於水,而更堅矣!”

  周寒的背不知何時又挺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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